过了野林子铺,就是同心村往里的无数大山,不论是谁走在这样的山路上,都会有一种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很缈小的敬畏感。
如易瑧所说,这个时候进山是很不明智的,山路不但结冰,还温度特别低,四处都是无孔不入的阴冷潮湿。
那怕桑缨自诩体质强过易瑧,在走了近两个小时后,她也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脚部渗了水,一旦停下休息就会感觉全身发寒。
就在她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冲动和倔强时,易瑧指着一个陡峭又布满冰溜的斜坡:“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条是走山脚沿着沟渠绕到这座山的后面,一条是从这里上去,路虽然难走,但它最近也是最省时间的,你选哪一个?”
桑缨抬头望去,陡坡呈七十五度斜角,如果没有冰溜,一定很好攀爬,以她的身手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有冰溜。
那么想上去就一定要和易瑧携手合作了,比如先推他上去,再固定好绳子进行拉扯,如此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画面一显现,桑缨就赶紧咬唇深呼吸,把烦躁猛的压下去,清脆的问易瑧:“走山脚要多久,走这又要多久?”
“走山脚……大约还要三到四个小时,走这,如果小心一点,只要一个多小时。”
“你确定?”
易瑧板起脸哼了一声:“不要怀疑我,没入队之前我和父亲经常进山,方圆百里没有人比我更熟。”
好吧,比起到处瞎找,她宁愿选择相信他。
“那就走近路。”
桑缨磨牙,告诉自己万一有接触,也要镇定镇定。
只要自己不把接触当一回事,那尴尬的就只会是易瑧。
就在这时,早已安静下来的易瑧,突然被她的皱眉和纠结咯噔了一下。
就像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碰到火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烧到了他的心里。
易瑧懵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两个小时前的想法,耳后根欻的一下变红了。
……
他发誓,刚才不是他有意折腾什么,而是这里确实有两条路,一条是陡峭的近路,一条是看似平整,但其实也不好走的沟沟渠渠。
如果不是桑缨硬要跟来,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也无须跟她说什么近路远路。
至于一开始的那种想法,在走了接近两个小时,见她也没喊苦没喊累,更不需要他拉扯后,那种脸红心跳,早就无影无踪了。
一分钟前,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到目的地,因为他发现桑缨的鞋子湿透了,再不马上生堆火给她烤一烤,他怕她回去后就生病,又或者被冻出冻疮什么的。
那样的话,他会很心疼。
可哪里想到,刚才桑缨身上竟然流露出他之前的那种气息?
呃,难道她这会才想到,一起进山会避免不了肢体接触吗?
易瑧难以喻言吸了口气,不敢再多想的屏空杂念,拿出攀山用的三爪套绳,几个抛飞就丢到了陡坡上方。
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地方,在他来回扯了几下后,便绷起全身道:“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
桑缨看他没要自己帮忙,顿时松了口气,还为自己的小矫情感到唏嘘。
“好,你小心点。”
易瑧屏气凝神,贴着山壁几次借力,蹭的一下就上去了。
可见他并没有折腾自己玩的想法,而是对这一片真的很熟。
到了上面的易瑧,把摇摇欲坠的绳套系在岩石后,以防没有攀爬经验的桑缨乱踢乱晃,而摔得狼狈。
说白了,就是他经常进山,所以那怕爪子没抓牢,也能借力稳步上升,但别人可能就没他这个本事。
绳子重新丢了下来。
“看到我脚踩的痕迹了吗?你就踩那几个地方,抓好绳子别掉下去。”
易瑧细心叮嘱,并小心翼翼的在上面盯着她。
桑缨轻哼,心里有些不服气,想她堂堂桑缨怎么可能连这点身手都没有,但意外就在她借力时发生了,明明易瑧踩的时候没碎的冰溜,轮到她时,咔嚓……
碎得她立马失去重心。
“卧槽!”
“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