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年尾,早接到春晚邀请涵的桑缨,在二十七的时候,就让李月带着孩子们去了北平。
而她自己开着小黄车,带着曾丘肖三位爷爷,来到了福城,并见到了高瑞安的母亲——李惠李奶奶。
等老一辈的人寒暄过后,她陪着李奶奶在厨房准备饭菜时,李奶奶慈祥道:“你是叫李月吗?”
桑缨诧异:“我不是,我叫桑缨,是福利院的院长。”
“哦,不是还有个院长叫李月吗?”
桑缨福由心至的懂了,再看李奶奶慈爱的眼神,便知道这是个很好相处,并素质极高的睿智老人。
“是有,但她没来,领着孩子们去北平参加春晚了。”
“真的啊,你们今年春晚还有节目?”
“有的,还是大合唱呢。”
“不错不错,两年前那首感恩的心,就是你们唱的吧?”
桑缨点头,越发想让李奶奶去福利院养老了,曾经清大的高材生,又在福城师范当了半辈子老师,若能成为一家人,是多么幸福的事。
再顺便嘛,高瑞安和李月,估计有戏。
李奶奶摘着菜笑:“我这几年总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事迹,你很好啊,还这么年轻。”
“哪有,能为社会做贡献,又组成一个大家庭,是一件很快乐,并很有意义的事,我们月月,也在遵守初心,砥砺前行。”
李奶奶连说了三声好,随后舔了舔唇:“听说你和李月之前是一个村的?”
“是呢。”
“那她怎么一直没结婚啊。”
“院里的锁碎事多,她又替我挑起了大部分责任,就拖到了现在,也是我耽误了她不少花样年华。”
李奶奶笑:“你们都是好孩子,那她这年就没想过自己?也没人给她做媒吗?”
桑缨跟着笑,不藏着不掩着:“怎么会没人做媒,一直都有,可她自从几年前不成之后,就没想这事了。”
给了个话题,李奶奶自然从善如流的接,桑缨便把李月和唐中逑的事,很中肯的说了说,并同时说了下李月自己的想法,见解,性情,以及李叔和秦姨的某些情况。
毕竟两人真要在一起,这些事是藏不住,她也想看看,李奶奶介不介意秦姨的无脑。
细说完,李奶奶摇了摇头:“李月妈妈应该是典型的没扭转过来,被新世界迷花了眼睛,但她本心应该不算坏,是这样吧?”
“是这样,她回了南江也很后悔,后悔自己搞黄了女儿的婚事,后来这些年,月月想喊她过来小住,她也不愿意来了。”
桑缨说的是实话,因为哪次她和旺叔联手敲打,秦姨确实幡然醒悟,这些年不愿意来,一是没脸见她,二是没脸再面对曾经的自己。
但在她换了个角度,把她的无理取闹变成考验后,秦姨也意识到唐中逑非李月良人,所以这些年,秦姨再也没催过李月结婚。
“母女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把话说开了,也是能回到过去的,以后还是可以让她慢慢地去接受新事物,就像这盆装水,一次不能装得太猛,一旦猛了,必会溢出来,伤人伤己啊。”
“是呀。”桑缨笑弯眼,有学识的婆婆,说起来话就是顺耳。
李奶奶满意的大笑,知道桑缨所言中肯,对李月家的情况没有半点隐瞒,便实话实说道。
“之前老张跟我提,想给瑞安做媒我没答应,不是不喜欢人,而是不喜欢给孩子们包办,后来老张偷偷把瑞安叫过去,等我事后知道,也就笑了笑。”
“等瑞安回来,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便没有再问这事,但老张去了,我让瑞安去祭拜,他这次回来就有了变化,像是情窦初开。”
说到这李奶奶笑得更加慈祥。
“其实我是一个很开明的母亲,不愿意在这种事去过多插手,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挺看好,只要他们俩愿意,又能把小日子过好,那我这辈子啊,也就真的圆满了。”
桑缨心胸舒畅。
“哪呀,要我说儿孙满堂才是真圆满,既然李奶奶不反对,那不如去福利院看看?李月初一晚上就回来了,正好我们也准备年后去星城踏春,看看故居,看看书院,再到岳山大庙烧个香,李奶奶要能同去,我们就真的是太高兴了。”
说到这几个地方,李奶奶眼睛亮了亮,只犹豫三秒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并用她的话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借此接触接触,也不用再矫情,毕竟将来日子还长,她也想看看曾丘肖,过得到底好不好。
至于对桑缨的印象,她是发自内心的没得说,也喜欢她身上的坦荡和爽朗,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月必会是个好姑娘,又怎么能不成全,并在中间制造一些小机会呢。
一箭四五雕的,桑缨当晚就把李奶奶接到了福利院。
和和美美的过了新年,李月就领着孩子们回来了,紧跟后脚的,在桑缨和爷爷奶奶们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高瑞安,也来了。
当晚,大家心照不宣的假装不知情,很愉快就渡过了他俩的第三次见面。
就在看似风平浪静,又充满了年味的夜晚,易瑧披星戴月的回来,第一句便是:“我刚才好像看到月月跟着谁一块出去了,不会又是老唐来找她吧?”
桑缨把吃饱喝足的易小闹往小樱樱面前一丢。
“看好弟弟,走走,咱俩看看热闹去。”
易瑧鞋也没来得急换,就被桑缨拽到了外面,很快就在农业研究所的银杏大道,看到了李月和高瑞安。
两人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水泥路上,再往前就是研究所的试验田了。
易瑧扬了扬眉:“不是老唐,是高瑞安?”
桑缨笑弯了眼:“这么看,她俩站一起配不配?”
一高一矮,一个伟岸,一个娇小玲珑,怎么不配?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显很羞答答呢。
易瑧露出大白牙,伸手揽住桑缨肩:“看着挺配,害我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夜晚,也是这么送你回大排楼的。”
桑缨用手肘捅了下他的腰子:“要你给参考意见,你拿自己打比干嘛。”
易瑧故意假装被捅疼,弓着腰便把半个身体重量压在桑缨身上。
“参考就参考,你别谋杀亲夫啊。”
“杀你还用谋?”
“……”易瑧抚额,心想强妻之下,他好歹还是有还手之力的,怎能这么赤果果。
“咱俩也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女王大人能不能赏脸,随为夫走一走?毕竟隔得太远,为夫也不好参考,万一高瑞安不老实,亲薄了咱家月月怎么办?”
桑缨忍俊不住的白愣他:“阴阳怪气的,女王大人能和为夫放在一起说吗?”
“我感觉可以吧,反正今年之后,就要流行窜窜烧了。”
易瑧意指今年的春晚,卜一做主彩排了个童摇窜窜烧,顿时把桑缨笑的合不上嘴。
不知不觉便打情骂俏的,跟上了李月和高瑞安。
直到在没有惊动二人的走回程路时,易瑧最先发现路口开来了一辆警车。
这个时间这个点,福利院和研究所附近出现警车,还没有亮警示灯,只能说明,曹操就来了。
“是老唐。”
桑缨唏嘘,很快就发现车停在了路口,并关掉了大灯,仿佛在远远的注视李月和高瑞安。
至于还在并肩而行的,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远处观望着他俩,低一步浅一步,很快就进了福利院。
“他不是去了林业局么?”易瑧纳闷。
桑缨便随口回道:“估计是借的车,还是没死心啊。”
易瑧叹气:“今晚之后,应该会死心了。”
桑缨呵呵两声,和易瑧目光交流了片刻,就随他去找老唐说说话了。
至于她,也没在原地等着,而是慢悠悠的往福利院走,等这次踏春结束,她要开始去筹钱了,医学研究所,必须要尽快运转起来。
她想让爷爷奶奶们,再多看数年繁华,和数年圆满,直至真正的寿终正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