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双红凶神恶煞,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人。
不等易瑧和桑缨说话,火烧屁股尾随而来的阚珍就扒开人群,以绝对权威的怒斥喊着:“干什么呢?都吃饱饭没事做了是吧?”
这个年代本来就没什么娱乐,现在又刚好过了饭点,确实属于吃饱饭没事做就想看热闹。
不怕事大的人笑着接:“何双红看桑缨和易瘸子一起回家,跑来打人呢。”
阚珍扫了眼面沉如水的易瑧,还有无所畏惧的桑缨后,立马站到人前背着二人训斥何双红和众人。
“打什么人?让他俩相互有个照应,去城里搞户头是我和村长的意思,一起回来不是很正常吗?你发什么疯?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发疯?”
前面的话村里人都知道,后面才是大家嘻嘻哈哈看热闹的重点。
何双红被怼的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
“你们也太偏心了吧?她前脚跟我儿子离婚,后脚就和别的男人抱一起,把我们成家当什么了?大冤种吗?”
阚珍黑着脸瞪何双红。
“前天抓到现场的是你儿子吧?大家看着,他自己也承认,你什么好冤的?人家跟你儿子离了婚就是个自由人,今天就算答应嫁给易同志,都是她自己的事,更合法合规,我们这些村干部怎么就偏心了?”
故意说嫁,就是等着村民起哄,做干部的那能不清楚大家的尿性。
果不其然,众人笑哈哈的就起哄。
“那桑缨嫁吗?易同志挺好的,又刚从队里退下来,每个月还有抚恤金呢。”
“就是就是,要嫁给易同志,上头可没有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以后安逸的很呢。”
一人一句,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若易瑧有那么好,村里有姑娘的人家不早就盯着了嘛,哪里还轮得到她桑缨。
之所以起哄,其实都带着一些恶趣味,也认为嫁过人的改嫁不值钱,配腿有残疾,还那方便有问题的易瑧最合适。
正所谓烂锅配烂盖嘛,看别人过不好,就是人们最高兴,又对比起来最有成就感的事。
看大家意味深长,又抱着看笑话似的起哄,何双红猛的就想明白了,最好报复是什么?当然是看桑缨以后过不好,比在他家还苦逼,连个盼头也没有,就是最好的报复啊。
骤然间何双红不想打人了,收起扁担冲桑缨冷笑。
“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烧娘们,既然这么离不开男人,那就赶紧嫁吧,省得下头痒了像廖寡妇似的到处发烧,呸!真是个烂表子烂货,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阚珍心头一跳,赶紧回头看易瑧,生怕他低看桑缨,自己图谋的事就不成了。
就在这时,易瑧黑着脸向前一步:“你儿子冤枉我的事还没跟你计较,你是真以为我好说话是吧?”
男人一发火,那气势不是盖的,更何况易瑧刚从队里下来,身上的杀气都没消,仅仅向前一迈,何双红胆子就得颤,忙不跌往后退,等撞了人又被推回来,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色厉内荏。
“我儿子怎么冤枉你了?要我看就是一点都没冤枉,如果你和臭表子没一腿,能这么快就同进同出呢?
分明就是做贼的喊抓贼,还冲我凶什么凶?”
原则上说易瑧是不打女人的,更不愿意把枪口朝内,破坏自己三十年的信仰,但他知道有些人讲道理讲不通,唯有武力才能让人害怕,让人敬畏。
所以下一秒,他一耳光煽到何双红脸上,啪的一声地动山摇。
吓得所有人赶紧后退并躲开,生怕城门失火鱼池遭殃。
“我爸我妈是同心村的人,我也是同心村的人,受这一方水土养育,我从小就不敢忘本,所以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上了前线,到了队里,我学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保家卫国。”
易瑧抑扬顿挫,字字铿锵,说着说着环视众人,几十年熏陶出来的硝烟气,不但震住了所有人,也在刹那间让大家不敢再看笑话,又或者流露出任何龌龊,以及阴暗想法。
纷纷吸着气暗暗懊恼,自己刚才都瞎开了些什么玩笑啊?
人家易瑧可是英雄同志,为家为国才牺牲了自己,还抱着看他笑话的想法,实在是太卑鄙了。
趁着众人清醒,易瑧语不停歇,重新怒视何双红。
“所以,我用命保的家园,就是让人来冤枉我乱搞男女关系吗?”
雷霆一怒,震人肺腑,但凡明事理的都不敢直视,并感到口干舌燥。
桑缨眉尖一挑,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老虎不发威,你当他是病猫。
人啊,果然都是溅皮子。
质问的噤若寒蝉中,阚珍头上冒了汗,鉴于现场就她一个干部在,不得不硬着头皮安抚。
“别气别气,正大光明的事啊,不值得跟她这种遭瘟的娘们较真,这事怪我,怪我,都没有考虑周全,本是顺道的事,我又开了证明,那想到就来事了,何双红!!!你再敢这么瞎掰扯,明年就给我去林场干活吧!”
林场哦,那可是累死人还拿不到多少工分的重活,还不是犯了错,就是大老爷们窝的地方,女人去了根本就不敢想像。
何双红顿时吓得腿发软,脸色发白,下意识的想求饶,易瑧就猛的转身望向桑缨。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