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更为随意,伸手一指,身边最近的一个学子走了上来。
校长笑呵呵道:“你们二人都叫什么名字?”
脸色蜡黄的青年颤颤巍巍道:“我,我叫于猛。”
另一个学子虽然有几分敬畏,说话还算正常:“我叫胡一明。”
这次,肖教授主动说道:“上局我先,这局便你先吧!”
话音落下,他还拿捏姿态的伸手,做了个‘请’的样子。
秦烈淡笑一声,抬眼看了看二人。
中医诊断,讲究望、闻、问、切。
第一个字,便是望,即观望、眺望的意思。
这也是颇为烤焦医者自身实力的关卡。
闻、问、切则是更进一步的诊断方式,通过无感,询问,还有把脉等方式,确定病情。
这样可以极大地避免错误产生。
秦烈身怀参同契传承,功底自是不凡。
看起来,于猛脸色蜡黄,身躯瘦小,一看便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致。
这种时候,便要思考营养不良所带来的隐患,即有可能引动的并发症。
秦烈抿着薄唇,神色凝重了几分。
倒不是看不出病症,恰恰是因为看出的病症太多,他有些担忧于猛的身体。
看情况,这个形势已经有段时日,却始终没找人医治。
秦烈细细打量,才发现于猛上衣衣领处,有特别严重的磨损痕迹,脚下的运动鞋破旧不堪,鞋底很薄,应该穿了很久。
这孩子家庭状况应该不太好。
一个合格的医生,必须要足够准确判断病人的病情和家庭情况。
开方子得结合病人家庭条件,家庭状况不好的,开五千块的方子,哪怕效果很好,半月之内就能痊愈。
可病人会答应吗?当然不会!
若是开五百块钱,一个半月才能痊愈的方子,病人自会咬牙接受。
这才是医者仁心的真正体现。
“你过来一些,我为你把脉吧。”
秦烈温声细语,宛若慈祥的老者。
于猛小心翼翼的坐到桌前,目光躲闪,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扭动。
显然是很不适应将自己暴露人前。
秦烈心中又多了一层考量,体谅病人性格,若有隐疾,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
待于猛将胳膊伸出来,秦烈并指搭了上去。
稍许,神色凝重不已。
年纪轻轻,他的身体却早已破败不堪,就像个四处是洞的水缸,缸里的生机在不停逸散。
“大夫,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于猛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烈,神色黯然道:“其实不用你说俺也知道,俺死了没关系,只是老娘还卧病在床。”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希望,双瞳灰暗:“离了俺,她可能也活不了几天了,唉……”
一声长叹,道不尽的悲哀与无奈。
在场许多人纷纷动容,心肠软一些的女孩更是潸然泪下。
如今生活条件富足,很多人都开始追求精神生活,喜欢刺激。
可在表面的富足生活下,究竟还有多少人挣扎在温饱线上,似乎连活着都用尽全力。
秦烈心情沉重,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你放心,你的病我帮你治,不会有事的!”
于猛长久以来的自暴自弃,让他根本没将秦烈的话放在心上。
“够了,现在在比试,别浪费时间!”
肖教授等的不耐烦,磨蹭了这么久,还没个结果。
秦烈缓缓转头,清冷的眸子第一次蒙上血光。
刹那间,广场之上仿佛狂风大作,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凝重肃杀的气机急速扩张!
这是第一次,秦烈打心底里腾起杀意!
这股杀意如惶惶天威,狠狠镇压在所有人心上。
“你,再说一遍试试!”
冷冽如刀的话语,仿佛一柄利剑悬在肖教授头顶,令他浑身颤抖。
大庭广众之下,肖教授险些跪伏在地。
良久,秦烈心中嗜血的情绪缓缓下降,风云渐散,众人才回过神来。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恍若梦境。
秦烈收敛气势,拿出纸笔,将于猛的病症一一记录。
乍一看,密密麻麻竟写了十几条。
“血气枯竭,肝脏衰败,肾脏衰败,经脉纠缠无力,精气不足……”
做完一切,秦烈认认真真看向于猛,道:“你和你母亲的病症我一力负责,以后好好工作,努力活下去!”
“当然,还有治病的一切开销,我都可以为你承担。”
秦烈补充了一句,于猛这次是真的信了。
泪水奔流而下,他紧紧抓着秦烈胳膊道:“恩人,我该如何报答你,谢谢!”
说着,他就要跪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身躯拦住,秦烈一丝不苟道:“无需报答,身为医者当以患者为先!”
半晌,广场响起震天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