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下次再迟到,就滚出中海医院!”
会议室中,中海医院院长周同磊死死盯着秦烈,语气不满道。
今天是中海医院的评选大会,也是对秦烈非常关键的一天。
自打他大学毕业,就进了中海医院,到如今也有三四年,论贡献,秦烈自问不输任何人。
奈何时运不济,好几次升迁机会都被别人抢去。
眼看着医院年事已高的老教授逐渐离开,秦烈的机会愈加减少,这次再把持不住,恐怕这辈子都升迁无望。
倒不是秦烈势力,实在是女友林蕊一家逼得太紧,‘准丈母娘’曾答应他,只要上升到副主任,二人的婚事便可提上日程。
这才是秦烈升迁欲望的根源。
好在秦烈本就名牌大学毕业,基础扎实,这两年在医院里兢兢业业,副主任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咳咳!”
周同磊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后,语调严肃;“人都到齐了,现在依次开始发言。”
坐在第一排的老医生莫东拿起手里的稿子,煞有介事的开始了。
秦烈不禁摇头,莫东进中海医院也有二十多年了,无权无势,学术上也没个突出贡献,参加评选大会也就走个过场。
还真是现实!
秦烈不禁开始期待,轮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况?
中海医院说大不大,秦烈所在的心内科,乃是重中之重,经他之手治愈的重症病人也有不少,这份功绩还有谁能比?
不一会,莫东发言结束。
果不其然,院长的眼神毫无波澜,示意下个人继续。
秦烈心中麻木,倘若他没能竞选成功,估计以后和莫东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又一个竞争者发言结束,秦烈的心情越来越好。
暂时来看,评审团的各位教授面色平静,没有什么波动,这副主任的位置跑不掉了。
晋升副主任,不仅在中海医院能得到更多的话语权,工资也要猛涨一截。
可以给卿卿买更多的漂亮衣服,还有她喜欢的玩具。
即便到了女友家里,秦烈的腰板也能挺得更直。
秦烈心中憧憬着,计划着。
“下一个,张乐安!”
周同磊的话打断了秦烈的思绪,秦烈不由自主看向身旁。
张乐安缓缓起身,一身得体的西装,发型也特意做过,整个人神光焕发,气质不凡。
秦烈微微皱眉。
这次评选,张乐安恐怕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二人几乎相同的年纪。
尽管张乐安只是毕业于一个普通院校,专业水平有待商榷。
可他有个好爹,张乐安的父亲张陌,乃是中海医疗卫生局的一个小处长,拳头里捏着不大不小的权利。
“感谢各位院领导厚爱,自从我进入中海医院,便一直秉承医者大爱的原则,克服困难,以患者为重……”
一套洋洋洒洒的‘官话’,秦烈不以为意。
医院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再会说有什么用?治疗过几个病人心里没数?
秦烈整了整坐姿,马上就到他了,成败在此一举。
“很好,张乐安同志来我们中海医院三年,着实劳苦功高!”
张乐安坐下,院长赞许的目光在他脸上游弋。
看着这一幕,秦烈翻了翻白眼,冷笑出声。
他算什么劳苦功高,真正劳苦功高的是他爹。
咳咳!
秦烈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院长竟直接站了起来。
“关于小张啊,我最近听很多人提起过。”
周同磊沉吟几秒,略带深意的看向评审团。
“一次,是上个月的一天夜里,凌晨三点,很多值班的医生都在睡觉,有个心脏骤停的患者被送来,张乐安同志忙前忙后,奉献精神可见一斑!”
言毕,周同磊率先鼓掌,不消片刻,此起彼伏的掌声回荡在会议室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院长这是在特意捧张乐安,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秦烈不禁握紧拳头,眼中隐隐有怒意燃烧。
“张乐安同志不仅仅精神值得学习,据我所知,前两天有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也是他独自完成的,咱们中海医院的重点科室本就不多,心内科绝对属于翘楚。”
“能独自完成心脏搭桥手术,这份实力,想必你们都明白吧?”
周同磊笑眯眯的望向众人。
啪!
秦烈拍桌而起。
这股气他憋了很久了,若是任由周同磊说下去,副主任的位置,恐怕真就与他无缘。
他不敢想象,若是竞选失败,林蕊刻薄势力的母亲会怎么嘲讽他。
何况,秦烈含辛茹苦几年,所有人视若无睹,张乐安那份‘可怜’的功德,却能被拿出来大肆宣扬。
凭什么?
秦烈胸口憋着一团火,脖颈之间青筋隆起,怒不可遏道:“别装模作样了,张乐安他有什么资格做副主任?”
周同磊显然没预料到秦烈有这个胆量,脸颊抽了抽,刚要说话,便被打断。
“什么狗屁奉献精神,病人来了他给我打电话,是老子半夜过来诊治、开药,至于实力?”
秦烈胸膛剧烈起伏,一字一句道:“整个心内科,能独立完成这个手术的,只有我!”
一口气说完,秦烈如释重负般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定格在莫东身上,
得罪了院长,副主任之位已是妄想,恐怕他也会如莫东一般,默默无闻的在医院当一辈子小医生。
与此同时,会议室众人的脸色精彩至极。
张乐安更是一脸黑紫,目光恨不得生生将秦烈吞下去。
唯有周同磊,短暂的震惊过后,神情严肃道:“太放肆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次评选庄重严肃,秦烈会上污蔑同事,实在过分。”
秦烈面如死灰。
“现在我宣布,秦烈医生开会迟到,公然扰乱会议秩序,污蔑同事,扣你三个月工资,警告处分,再有下次,就滚出中海医院!”
“散会!”
周同磊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会议室。
人群相继离开,秦烈仿若失去灵魂般瘫在椅子上。
良久,他缓缓起身,
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