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粒天火砂刚一取出,立即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元气漩涡,如饥似渴地朝天火砂扑来,如同不断变化旋转的锥形钻头一般,钻进了天火砂中。
林晨惊异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啧啧称奇,漩涡虽然不大,但却一直持续飘摇,过了一会儿,林晨发现天火砂非但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反而它的红色越加鲜艳炫目。
林晨彻底放下心来,索性将袋中的天火砂,全部取出来,平铺在奇热无比的火池岩石上。
果然如想象中一样,许多个小小的元气漩凭空出现,如同有着灵性一般,各自找上一粒天火砂扑了过去。
数十粒天火砂在疯狂地吞噬着元气,颜色越发璀璨。
林晨将已经起了火苗的木板从鞋下拿掉,盘膝坐在了刚刚兑换的一把高脚木椅上,静静地看护着天火砂。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元气漩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散,除了被高温扭曲的空间之外,仿佛它们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再看被元气漩滋润过的天火砂,之前红蒙蒙的颜色已然鲜红欲滴,一颗颗晶莹剔透,仿若世间最璀璨夺目的宝石。
“这就是元气饱和后的天火砂?”林晨喃喃说了一句,又观察了片刻,发现天火砂再无任何变化之后,用镊子小心地把他们一粒粒夹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铁盒里。
处理完毕,他重新在鞋底绑上木板,木椅扔进了火池之中,转身朝上面走去。
这里虽然有冰魄神剑抵御着高温,他也是感觉到有些闷热。
地下火池外的石厅中,计时香在缓缓燃烧着,阚泽和简清寒相对无言,默默地等待着。
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唯有上面通道口依然热闹着,众多弟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叹惋者有之,奚落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但此时的弟子人数比之前已经少了一些。他们眼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晋弟子悄无声息消失在地下火池中,再没有半分参加考核的心思,拍拍屁股回了宗门。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
当计时香化为灰烬之时,阚泽和简清寒互相看了一眼,阚泽脸色沉抑地拉响了传讯绳。
石门极厚,隔音效果也极好,听不到里面铃声响起,但他知道里面的铃声肯定响了。
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阚泽和简清寒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破灭。
两人同时叹口气,简清寒转动绞盘,把温度调到了最低一级,然后连续按动机关开启了石门。
门缝打开,俩人同时吓了一跳,随后是惊天的狂喜。
只见他们以为已经死在地下火池的林晨却完好无损地从门边走了过来。
“你没事?”阚泽迎上去问了一句废话。
“有事的话,我不会拉警绳吗?”
林晨露出自信的笑容。
“没事就好,可是时间到了,为什么不拉警绳。”阚泽责备道。
林晨摸了摸鼻子,“不是说,多人通过考核,以时间长者取胜。满一个时辰未必非出来不可。阚长老,这火池已经打开,是不是也该让我出来了?”
阚泽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把人家堵在石门内呢,急忙让到了一边。
简清寒看着走出来的林晨,目光从惊喜到满是狐疑。
此时的林晨同刚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衣服未乱,头发未焦,甚至连神情也是一样的淡定从容。
唯一不同的是,从灼热的火池中出来,他身上反倒隐隐带着一股清凉之气。
到此时,阚泽也是以同样的目光审视着林晨。
两人满腹疑问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石门打开的时候,地下火池热度一如往常,他们确信,并不是火池出了什么问题。
“在下算是通过了考核吧?”
林晨淡淡地问道。
“当然……”简清寒和阚泽神情复杂地回应。
林晨点点头,从容地迈步拾阶而上,出了通道口。
众多围观的弟子先是一阵骚动,然后是死一般地寂静,默默让开道路,注视着从里面出来的这位黑袍新晋弟子,一个个神情复杂。
林晨……从这一天起,这个名字在他们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受到林晨的鼓舞,众多弟子的心不安分起来,一个个蠢蠢欲动。
接连又有几位弟子参加了考核,但无一例外刚一进去就拉动了警绳。
直到一位弟子被烫得惨不忍睹之后,他们才彻底清醒过来,再也无人进去,而他们看向林晨的眼神又是与之前别有不同。
之后看看再无人报名参加考核,简清寒草草宣布考核结束,而后身形化作一道青烟般率先离去。
林晨和阚泽并没有放开脚程,只是以稍快一些的速度返回宗门。
可是,林晨并没有注意到,先前已经不见了踪影的慕容晓此时正混迹在众多弟子之中,远远望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回到宗门议事大殿,司马空连同昨天的几位长老都在,简清寒也已坐在了椅子上。
林晨刚一进来,便迎来他们审视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林晨笔直站在大殿中,任凭他们怎么看来看去,只是淡定地含笑不语。
“林晨,恭喜你通过了长老考核,稍后便举行拜师典礼,老夫代先师收你为徒,以后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还是司马空率先打破了沉默,而后继续说道,“拜师之后,师弟便是昊天门的九长老。不过,师弟毕竟只是武徒境界,还没有自保之力,任职长老大典便不举行了,本门也会对外封锁消息,以免有心之人获此消息对你不利。暂且本门内部知晓你这位新晋的九长老即可。”
林晨点点头,“在下知道,一个武徒坐上了昊天门的长老之位,会让昊天门感觉很丢脸,举行大典与否无所谓的,外界是否知晓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要的只是在门内的安全和权益。”
司马空闻言笑了笑,“师弟说哪里话,如此做法只是为你的安全考虑。而且师弟虽然担任本门长老,但对本门各种情况都不熟悉,诸位长老的意思是暂时先让你熟悉一段时间,等以后时机成熟再参与宗门事务,行使长老职权。”
林晨笑了起来,“我想门主和诸位长老误解林晨了,在下对你们宗门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妄加指手画脚,咱们权当这是一笔交易,各取所需而已。在下既不参与你们的宗门事务,也不接触任何宗门秘密。你们的长老议事,在下不会参加,你们的藏经阁,在下也不会踏入半步,拜师之事也都可以免去。或许哪一天,我厌烦了,便会挥挥衣袖离去,以免昊天门继续蒙羞。”
林晨这番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直接道出了他们的本来心思。
司马空却没有丝毫尴尬的表情,只是微微笑道,“师弟真是快人快语,也好,话既然说开了,谁都不必藏着掖着了,本门需要你,你也需要本门,的确是各取所需。”
“好,那不妨咱们坐下来谈谈……”说着话,林晨径直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