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脚蹬上墙,借力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上小毛贼的匕首,将匕首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小毛贼大眼一瞪,下连惨叫都来不及,便重重地摔趴在了地上。
顾娇冷漠地走过去,用脚扒开他身子,将自他袖口掉出来的荷包捡了起来。
萧六郎还在牛车上等着呢,顾娇没功夫与他耗,准备就此离开。
不料刚转过身,小毛贼便不动声色地抓起了地上的匕首。
然而还没出手,顾娇便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当即断了他的手骨。
“啊——”小毛贼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简直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她都没回头看,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吗?
“抓住他!”
巷子的前方忽然用来几名护院打扮的男子,匆匆扫了顾娇一眼,没在意,直朝那名小毛贼奔去。
“找到了没?”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公子气喘吁吁地跟来了。
许是跑得太快,体力透支了,他跑到便再也跑不动,扶住墙壁直喘气。
顾娇与他擦肩而过。
他突然开口:“顾姑娘?”
顾娇顿住步子看向他:“小秦相公?”
镇子这么小的么?抓个毛贼也能遇上他?
另一边,按住小毛贼的那群护院回来了,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个画轴,呈给小秦相公道:“少爷,找到了!”
“这么快?不是说惯偷不好抓么?”小秦相公接过画轴。
护院看了眼顾娇,道:“是这位姑娘抓住他的。”
经历上次一事时,小秦相公对顾娇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了。
尽管顾娇讹了他一百两银子,但比起被她死缠烂打,他更能接受她贪财。
“这次又多谢你了。”小秦相公客气地说。
顾娇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老被偷东西?”
小秦相公讪讪地说道:“应当是消息走漏了风声,被对家盯上了。”
具体什么消息他没说,顾娇也没问。
顾娇没再搭理小秦相公,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小秦相公不解地皱了皱眉,她是……真的对自己没意思了吗?
“少爷。”又一名护院跑过来,“小的在地上拾到一方帕子,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位姑娘的?”
小秦相公赶紧抓过帕子朝顾娇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等他追到顾娇时,顾娇已经买好葱油饼回到牛车上了。
“顾姑娘!顾姑娘!”小秦相公扶着牛车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没能再开口。
萧六郎的目光变得有些凉。
顾娇摊手,一副“和我没关系呀,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有事?”萧六郎淡淡地问。
小秦相公闻声一愣,定睛看向萧六郎,面上浮现起一抹尴尬:“啊……萧公子也在啊……”
萧六郎:所以你是趁我不在才追过来的么?!
小秦相公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顾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顾娇看了看,道:“不是我的。”
“啊……”小秦相公更尴尬了,追了一路结果不是她的,怎么感觉有点儿丢人啊?
小秦相公一着急,身子一倾,怀里的画像掉了下来,正巧砸在牛车上,在萧六郎的脚边铺开。
那是一副江南烟雨图,有山有水,还有雨中的乌篷船。
饶是顾娇不懂字画,也觉得这幅画笔酣墨饱、意境悠远。
这幅画来之不易,父亲叮嘱他拿到手后务必妥善保管,不得让人看见。
此时突然画曝光了,小秦相公原本挺紧张,可见顾娇盯着那副画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他突然不着急把画收起来了。
他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这是昭都小侯爷的墨宝!名为《春山烟雨图》,是小侯爷十二岁那年游历江南时所作。小侯爷的画千金难求,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熟人手里买来的!”
顾娇拿起画,睁大了眸子:“十二岁就画得这么好啦?”
她错愕的模样呆萌呆萌的,就连脸上的红色胎记在小秦相公眼里都不丑了。
小秦相公于越发得意地说道:“这还只是他随手画的呢,据说画了不满意,给扔掉了,是下人偷偷保存起来的。你要是喜欢的话……给你多看两眼!”
萧六郎的目光自那幅画上淡淡扫过,随即云淡风轻地说道:“赝品。”
小秦相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这幅画,当即跳脚:“你胡说!我这幅画明明是真迹,怎么可能是赝品?”
萧六郎道:“就是赝品。”
小秦相公拔高了音量:“你哪里看出是赝品了?”
萧六郎似是给他一个眼神都嫌多余:“你哪里没看出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