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见过是不是?”壮汉危险地眯了眯眼。
“我……我我我……”顾小顺结巴了。
他姐干啥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上门找她?
“小子。”壮汉探出粗粝的大手,轻轻地按住顾小顺的肩膀,“我劝你说实话,否则别怪我……”
这人力气好大,他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
顾小顺一咬牙:“是我的!”
壮汉一愣,将信将疑地问:“你的伞?你确定?”
顾小顺的腿肚子其实已经开始发软了,嘴上却倔强道:“我自己的伞我当然确定了!伞把儿上有个刻痕,写了个‘小’字,我亲手刻的!”
后面几句是真的,他那会无聊,在他姐的扇柄上刻他的名字,可他就只会写一个小字。
壮汉们当然知道伞把儿上有字了,因此他话一出,壮汉们信了大半。
“这么说,那天去后山的人是你?”
“是我!”
“往我们老爷脸上踩了一脚的人也是你?”
“……是!”
“我们老爷的胳膊是你整的?”
“……是!都是!”
“屁股上的针眼儿也是你扎的?”
顾小顺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了。
姐,我亲姐,你没事儿跑去扎人屁股玩儿是咋回事?
顾小顺深吸一口气,认命地闭上眼:“是是是!都是!不信你就去问问,十里八乡除了我顾小顺,还有谁干得出这种事?”
顾小顺觉得今天要被揍死在这里了。
然而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他小心地睁开眼一瞧,就见两名壮汉唰的后退了一大步,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恩公!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顾小顺:“……???”
“姐!姐!”顾小顺投胎似的跑进了灶屋,“我好像闯祸了!”
“小点声,你姐夫在念书。”顾娇冲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顾小顺哭丧着脸把村口的事一五一十地与顾娇说了:“……姐,现在咋办啦?什么恩公啊?他们是不是讹上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顾娇想起那日在山上的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没问他们是谁?”
顾小顺耷拉着小脑袋:“我忘记问了。”
“他们走了没有?”
“还没。”顾小顺哭。
顾娇放下扫帚:“好,你在这里等我。”
“姐你别去!”顾小顺拉住她。
“没事。”顾娇笑了笑,朝村口的方向去了。
顾小顺不知道他姐和那两人说了什么,总之,他们乖乖地离开了。
翌日。
天刚亮,一辆马车驶入村子,停在了顾家大门外。
今儿是大房做饭,周氏与周月娥早早地起了,一开门,便看见门口那辆气派的大马车。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正要敲他们家门。
周月娥没见过这架势,一下子怔住了。
中年男子和颜悦色道:“请问,这里是顾里正的家吗?”
周月娥转身便往屋里跑:“……娘,娘!有人找爷爷!”
出来的是顾长海。
顾长海客气道:“我爹在洗漱,您是……”
中年男子拱手笑了笑:“我是天香书院的管事,今日专程来给顾公子送入学文书的。”
入学文书不都是自个儿去镇上拿的么?还能劳驾书院的人亲自送来?
果然是大顺考得太好了吗?
顾长海感觉自己的腰杆儿都挺得更直了,骄傲地冲屋里唤道:“大顺,书院给你送入学文书来了!”
顾大顺这会儿正在房里念书,听到他爹叫他,放下书本走了出来:“爹,怎么了?”
顾长海指着中年男子笑道:“这位是天香书院的管事,他来给你送入学文书了!”
“入学文书?”顾大顺出现了与顾长海一样的疑惑。
书院早通知过了,考试后三日出成绩,七日出入学文书,自己上书院东门去领。
中年男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笑了笑,说道:“原来贵宅家里还有一位考生,不过顾老爷怕是有所误会,我手中的文书不是送给这位考生的,是送给另一位顾公子的。”
顾长海古怪地说道:“我们家只有大顺是考生啊。”
中年男子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方才说的不太明白,请问,顾小顺公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