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晖败坏陆离名声的计划落空,但,陆离的乡试之路依然没那么顺利……
从街上回来,没平静几天,喜儿突然跑进来说:“少夫人,老爷……老爷不让四少爷去书院念书了!”
“嗯?”谢安澜挑眉。
喜儿叹了口气道:“老爷说……四少爷整日玩乐还逃学,既然不想读书就别念了,在家帮着二少爷料理家事好了。只是四少爷不愿意,被老爷给狠狠地打了一顿。”
谢安澜一脸古怪,玩乐逃学?这说的是陆离?
喜儿看看谢安澜,低声道:“老爷说……四少爷若是一定要考,再等几年也可以。横竖他年纪还小,现在上场只怕也得不着好名次。”
谢安澜一愣,恍然大悟:“我记得,大哥今年也要参加乡试?”
啧啧,这是为了嫡子想要打压庶子么?
不过……想要打压陆离那个黑心货,最后到底是谁吃亏还不好说呢!
想了想,谢安澜豪迈地一挥手,“走!去看看。”
……
陆离正趴在床上看书,俊俏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神色倒是淡定,半点也没有常人受了委屈的苦闷或不平。
谢安澜嘤嘤哭着冲进了房间,趴在陆离身上哭泣起来,“夫君,听说你受了重伤,妾身好生担心。呜呜,你痛不痛?伤得重不重?还能起来么?”
陆离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僵硬,声音慢腾腾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压、到、我、了。”
“哦。”谢安澜慢慢坐起身,无辜地望着他,“对不住,我没注意,夫君,你伤到哪儿了?”
陆离扭头,没好气地顶着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咬牙道:“伤在背上,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吗?”谢安澜破涕一笑,语调温柔,“听说,夫君大人被公公打了一顿板子?痛不痛啊,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见这老天是公平的,夫君,你这可伤的比我重多了。”
陆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在幸灾乐祸么?”
“我是呀。”谢安澜眨眨眼睛,大方地承认。
“哦。”
“哦就算啦?”谢安澜挑眉,“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陆离抬眼,“我该说什么?”
“无趣。”谢安澜搅着手中的帕子翻了个白眼,抬手去拔陆离的衣服,陆离薄怒,“你做什么?”
谢安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还能干什么,看看你的伤口。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占你便宜?也不看看你那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儿。”
“放肆!”陆离咬牙。
谢安澜轻哼一声,抬手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反抗压了回去。
衣衫半褪,谢安澜就看到陆离清瘦的后背上一条条血迹斑斑的伤痕。
她眯眼打量了一番,陆家的家法,显然对付女眷的和对付男人的不是一个东西。
陆离这伤是被两指宽的平板子打出来,偶尔有几下撞到了棱角上,伤口变窄却更深了几分,显然动手的人丝毫没有留力气的打算。
“少年,你爹下手够狠啊。你真的是亲生的么?”谢安澜问道。
陆离冷哼一声没说话,谢安澜拿出一个小瓷瓶道:“看你可怜,送你了。叫你身边那小子替你上药吧。苦肉计玩玩就算了,别把自己坑进去了。”
陆离打开手中粗糙的瓷瓶,药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准备的伤药?”
谢安澜傲然道:“药效好着呢,你要是嫌弃就别用。”
陆离垂眸淡淡道:“多谢。”
谢安澜这才展颜,拍拍他的俊脸道:“这才乖,记得要感恩啊。”
“谢、安、澜!”陆离脸色顿时僵硬,咬牙道。
谢安澜拍拍手,笑吟吟地起身出门去了。少年的小脸蛋果然很好摸啊。
谢安澜离去了片刻,小厮麦冬走了进来,“少爷。”
陆离脸色阴郁,沉声问道:“府里有什么话说?”
麦冬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之前府里有人说老爷怕四少爷在科举上压了大少爷的名头,所以才不许四少爷回书院的。不过有夫人和大少夫人在,很快传言就被压下去了。”
陆离也不意外,淡然道:“府里不用管,让你爹小心盯着外面即可。下午你亲自带上我的礼物去书院求见周先生,就说……以后我不能去书院了,学生有负他的栽培。其他的不用说。”
“少爷,您真的……”麦冬大惊,科举是少爷在陆家唯一的出路了,若是放弃了……
陆离道:“去办就是。”
麦冬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领命道:“是,小的知道了。”
陆离又道:“把大夫开的药拿出去,找人验一验。”
“少爷,难道?”麦冬吓得脸色发白。
陆离将手中谢安澜方才给的药递给了麦冬,道:“连这瓶一起,去办吧。不要让人发现了。”麦冬连忙接过。
陆离思索了片刻,方才又道:“叫陆英过来,我有事吩咐他。没别的事了,你去吧。”
“是,少爷。”麦冬恭敬地应声退了出去。
陆离动了动身子,微微蹙了下眉头,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痛。
想起昨天父亲那一通毫不留情的痛打,他眼底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现在他还需要陆家,但是……如果那些人一定要招惹他的话,就别怪他冷酷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