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脚步声惊动三人,苏嬷嬷和银屏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参见王爷!”
对于这位罗刹,她们是真的怕了,牢牢谨记着徐初盈的叮嘱:在他面前务必要恭敬、恭敬、再恭敬!
徐初盈心中大为不满,一边暗暗抱怨燕王这时候过来做什么?一边慌忙起身施礼陪笑:“臣妾见过王爷!”
燕王径自坐在徐初盈先前坐的榻上,一边道:“不必多礼,坐吧!”
徐初盈敛眉低目柔顺应是,小心翼翼的坐在软榻另一头。
这是她表示尊敬、不跟他抢地盘的意思,落在燕王眼中,却没来由的有点不爽。
他是王,不爽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脸色微沉,便听得他不悦道:“坐那么远做什么?本王是老虎会吃了你吗?”
“臣妾不敢……”徐初盈陪笑着,只得小心的挪动身体。
燕王瞟见,挥手又道:“算了!别动!”
他往中间挪了挪,目光落在她嫩生生莹白如玉的脚上。
脚形优美,纤侬合度,五个指头并拢在一起,圆润小巧,莹白的肌肤衬着修剪得平滑整齐的粉色指甲十分娇俏可爱。
“又伤哪儿了?”
他还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女人的脚,也从不知女人的脚可以生得这么好看……
苏嬷嬷和银屏悄悄相视,均有些纳闷:王妃什么时候又受伤了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徐初盈也生怕苏嬷嬷或者银屏多嘴,忙陪笑着道:“都是臣妾不小心,刚才,刚才进来的时候又扭了一下……无妨的,奶娘敷一敷便好了!”
徐初盈说着,下意识瞟了地上那盆无人搭理、自顾冒着热气的热水。
燕王脸一黑:这是在逐客?怪他打扰她敷脚了?
“既如此王妃赶紧敷一敷吧!别耽搁了明日上路!”
“是,王爷!”徐初盈忙笑道。
正欲起身相送,燕王瞅了她一眼,道:“不必送了!小心着点,别再伤着了!还有三天就能到达燕城,本王希望到时候王妃已经无恙了!”
徐初盈连忙答应,看着他去了,才又坐下。
两个奴才也同时舒了口气。
苏嬷嬷回头继续给她敷脚,徐初盈却是又“啊!”的一声惨叫,连忙捂住了嘴。
是苏嬷嬷将热毛巾给她敷了下去。
苏嬷嬷无奈看向她,叹道:“我的王妃,您忍一忍罢!您叫唤不叫唤,还不是一样的痛!唉,您怎么能这么怕痛呢!”
徐初盈痛得眼睛都湿润了,捂着嘴,露出一双水濛濛的眸子,冲苏嬷嬷点头,口齿含糊的一边龇气一边道:“您别管我,敷,尽管敷便是!”
苏嬷嬷知道她这毛病打小就有的,当下也不管她,一狠心,真自顾自的敷起来。
等红肿开始舒缓疼痛消减的时候,徐初盈已经泪水涟涟,看得苏嬷嬷和银屏又心疼又想笑。
“王妃,属下绿鸳求见王妃!”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绿鸳?”
这可是燕王身边的女侍卫兼服侍丫鬟!
“快请!”徐初盈忙道。
苏嬷嬷连忙迎了出去,笑着将佩剑劲装的绿鸳请了进来。
绿鸳拱手施礼后,便奉上一个两寸来长的白瓷瓶,笑道:“这是属下用的跌打药膏,消肿去淤效果还不错,王妃若是不嫌弃,且收下用吧!”
徐初盈哪里会嫌弃?
“求之不得,多谢绿鸳姑娘。”
绿鸳浅笑:“当不起!您忙着,属下告辞了!”
徐初盈微微点头,让苏嬷嬷送了她出去。
银屏不由欢喜道:“这位绿鸳姑娘,心肠可真好!”
“可不是!难得竟然还肯为我送药!”徐初盈也轻轻一叹。
这药膏效果还真的不赖,涂上去便觉得清清凉凉的十分舒适,淡淡的药香味也不难闻。
到了晚上临睡前,那红肿淤血已经消掉大半了,疼痛也是隐隐的而已。
躺在床榻上,情不自禁的想到燕王的话,还有三天,就到燕城了!
燕城……
徐初盈闭上眼睛,不觉沉沉睡去。
梦境,如潮水般袭来。
光怪陆离,杂乱无章,却充满着哭喊、尖叫和挣扎。夜色沉沉,火光乱晃,刀剑铮鸣,鲜血四溅,无数的凄惨的嚎叫仿佛在耳畔响起!
徐初盈“啊!”的惊叫着猛然惊醒坐起,额头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