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要她死,琉璃容貌全
夜静如死水,状元府,禹世然的书房。
一名脸上戴着无脸面具的蒙头黑衣人负手而立在书房中,而本该是状元府这座府邸的主人禹世然竟然单膝跪着,跪在黑衣人面前!
只见禹世然头微垂着,一副恭敬的模样,似乎黑衣人不说话,他也不敢先说话一般。
“状元爷,你不是说……白琉璃死了?”面具后是男人低沉并且沙哑的声音,好像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般的沙哑,听到出是中年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上的眼孔能隐约看到男人隐藏在暗面里的双眼,眼角有深深的皱纹,一双不年轻的眼睛透着如鹰般的锐利,像盯猎物一般盯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禹世然。
禹世然听着黑衣男人沙哑且故意放缓语速的问话,蓦地将头垂得更低,声音恭敬得几乎带着一丝畏惧的味道:“飞书给大人那日,她的的确确是死了,却不想四日后她竟又活着出现出现。”
“哦?死人还能复活?我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听说过人死了还能复生,状元爷您这是在欺骗我吗?”黑衣男人似乎不相信禹世然的话,只冷冰冰地垂眸看他,“还是在欺骗主上?”
“小臣万万不敢欺骗主上!小臣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问溯城里的每一个人,白琉璃死而复生一事是众人所周知的事情——”禹世然显然有些害怕,一向温然缓和的声音此刻带着紧张和急切,生怕不被眼前的黑衣男人相信一般,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黑衣男人抬手打断。
“主上并没有说不相信状元爷,主上只是想知道,白琉璃是如何活过来的。”黑衣男人声音冷冷,仿佛在他眼里,禹世然不是一个人人艳羡的状元爷,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手下,“希望能从状元爷这儿听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希望状元爷别告诉主上说您其实也不知道。”
禹世然肩头微微一颤,有细汗自他的鬓角冒出,只听他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道:“小臣,确实不知。”
“哦?”黑衣男人似乎十分不满禹世然的答案,往后坐到了身后的太师椅上,右手五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身旁的小几,“状元爷也不知?难道状元爷要我这样去答复主上?”
“不,大人,小臣虽不知白琉璃是如何活过来的,但是小臣确定,必定是有人救她,否则她就算没有死透也不可能离开得了被钉死的棺木。”禹世然听着黑衣男人敲桌子的声音,鬓角的细汗沁得更密了。
“那状元爷的意思是,有人救了她?”男人敲桌子的速度忽然放慢,紧盯着禹世然。
“正是,大人。”
“何人?”男人停了手上的动作。
“若下臣没有猜错,应是云王爷无疑。”除了不仅在众人面前帮助白琉璃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白琉璃求亲的百里云鹫,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会救白琉璃这条贱命。
“云王爷?”男人似乎在咀嚼禹世然的话,禹世然看着他的眼孔,此刻却看不见暗面之中他眼中神色,只听男人道,“状元爷起来坐着说话吧。”
“多谢大人。”禹世然在起身时快速地擦了擦鬓角,落座。
“或许状元爷说的有道理,这几日的事情,主上也有耳闻了。”男人又重新动了五指轻敲着桌面,“状元爷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不仅如此,如今竟还让白琉璃找到了一个帮手,您说,这该怎么办?状元爷要我如何回去向主上复命?”
禹世然放在膝上的双手蓦地一紧,却又很快松开,垂首恭恭敬敬道:“这一次,小臣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嗯,这就好,至于您怎么做,我没有兴趣知道,想来主上也不会有兴趣知道,您自个儿看着办就好。”男人沙哑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毒,“总之,不能让白琉璃再留在这个世上,更不能让她嫁给云王爷。”
“是,小臣明白。”将头低低垂下的禹世然深深拧眉,他想要白琉璃死,是因为她阻了他的路,可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何也这么想要白琉璃的命,难道是白琉璃发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以致于她非死不可,不过这样这好,正合他意,可以踩着她的尸体再登得高些,然他知,事情又远非他想的这般简单,“大人,小臣有一事必须禀告大人。”
“何事?”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过禹世然的身上。
“太子殿下,似乎也想得到白琉璃,若是非要她死不可,只怕……”禹世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有些话不能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这样只会有害无利,更何况他所说的人是太子夏侯琛。
“太子殿下也想得到白琉璃吗?”男人没有料到禹世然禀报的会是这样牵扯到太子的大事情,沙哑的声音更沙哑了,“目的何在?”
“请大人原谅小臣无能,并未查得到太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是太子,他不过是一个刚跻身官列的武状元,他不会愚蠢地自信自己的力量能超过太子而敢于调查太子的每一件事情,他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在官列中站稳脚,而非妄自尊大。
“不论太子殿下的目的何在,总之不可让白琉璃活在这世上,这是主上的命令,必须执行。”黑衣男人口吻如命令一般,随后才有稍稍缓和,“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我自会向主上禀告。”
“那云王爷又当如何?毕竟白琉璃现在已算是他的未婚妻,主上是否需要连云王爷也——”禹世然再一次自己掐断自己的话,说完话后又立刻低下头不看黑衣男人的眼睛。
“就凭你?”谁知禹世然的话音才落,黑衣男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蔑视,如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低眉顺眼的禹世然,冷声道,“状元爷有时候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为好。”
男人的嗤笑声让禹世然不甘地握紧广袖下的拳头,嘴上却只敢恭敬应“是”,只听黑衣男人又冷冷道:“云王爷的实力,远非您能对付得了的。”
也正因为如此,主上才会让白琉璃在嫁给云王爷之前必须死,否则只会有更多祸害。
“是,小臣谨遵大人命令。”禹世然依旧恭敬应声。
黑衣男人再一次将禹世然紧紧盯了一遍后,缓缓站起身,“主上的命令已传达到,我便不再打扰状元爷了,告辞。”
禹世然立刻起身相送,黑衣男人却在走出几步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随在他身后的禹世然,不疾不徐问道:“不知状元爷的新婚日子过得如何?公主可还好?”
男人的一句话让禹世然的表情有些变色,正当开口之际男人却先他一步继续道:“公主‘卧病在床’,状元爷‘悉心照料’是吗?”
“正是。”禹世然一怔,而后笑了笑,却是无丝毫畏惧与担忧,只因他听得出男人话中有话。
“那便请状元爷继续好好‘照顾’公主吧。”男人似乎有意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
“小臣会的。”禹世然笑得有些诡异。
“不必送了。”黑衣男人扔下冷冷四个字后,很快消失在了禹世然视线里,只见廊下的风灯猛地晃了晃,却又很快止于安静,书房门前只有火光与禹世然落在地上的影子,不仅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更是仿佛那第二个人没有在此处出现过。
男人离开后,禹世然才慢慢抬起头,温和的眸子里带着诡异的笑。
次日夜,百里云鹫中追爱之毒的第三日,离毒发将他变为白珍珠傀儡的时刻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
白琉璃坐在药阁里屋的藤床上,背靠着墙壁,窗台上的植物正好迎着夜风在她头顶“招手”,夜风漏过窗棂拂到她面上身上,拂乱了她的散在肩上的发丝,只见她抬手将挠到脸上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头也未抬过,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书页发黄的书册,时而震惊,时而感叹,好似书中有什么大宝藏一般。
这本极物之书还真真是件宝贝,不仅记录着各式兵器,甚至记载着每一件兵器的打造方法,每一步都解析得极为清楚,不仅如此,还配以图示,简直曜月的所有神兵利器都能再造一把出来,只不过是取材的问题与工匠技术水平的问题而已了,也难怪白家将此书当做只传历代家主的宝书,不仅是只传家主,便是连它的存在都不能让世人知道,只因曜月不乏奇才,这样一本书若是被世人所知,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也必会引得血流成河。
倒不想禹世然知道了却未认真地将其翻看完,只将书中所讲的赤玉当宝而将此书当废纸,记忆里,还记得那时白琉璃还为此大骂了禹世然一顿,骂他不识货,也正因为如此,此书此刻还在白府,还在她的手上。
不过她终究不是这古时的灵魂,爱剑却无用剑的天赋与心,也因为前世身为杀手的缘故,也不喜太过招摇显眼的武器,与其相比,她更钟情于小且玲珑的暗器,能毁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声,或许这就是她骨子里杀手的本质。
这极物之书中,有一样东西极为符合她的心意,锻制方法于她来说也并不难,唯一难取的,就是这锻制所需的材料,脆钢,在这个时代要如何打制,书上均无记载,她不是锻制奇才,还做不到能样样皆通的程度,她如今在这个世界可谓是人人疏远,若是想知道何人能打制出脆钢,却不知可以向谁询问。
忽然,一个名字在白琉璃脑中一闪而过,白琉璃微微眨眼,百里云鹫?
似乎,她能想到的或许会帮她的人,也只有百里云鹫而已了。
百里云鹫,么?想到百里云鹫,白琉璃将书放到了腿上,抬眸,将头往后靠在窗台边上,窗台上那盆青绿植物垂下的叶子整整好拂到她的额头,白琉璃不禁抬手轻轻抚了抚那垂下的绿叶,若有所思,今夜是百里云鹫中追爱之毒的最后几个时辰,白珍珠并不知道他体内的毒已解,若她真的爱百里云鹫,今夜必然会有所举动。
白琉璃慢慢坐直身,若是如此,此等好戏她非去看不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算是她名义上的男人了,她可没有明知道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私下“幽会”的大度。
“沙木。”白琉璃将书册在床底的一块方钻下藏好之后,唤了在外堂替她整理书册的沙木一声。
“来了,大小姐。”沙木听到白琉璃的声音立刻将正擦到一般的书简放下,快步走到了里屋,看着白琉璃问道,“大小姐唤奴婢何事?”
“替我找套动作可以方便点的衣裳来,瞧瞧身上这套,碍手碍脚的,有些累赘。”白琉璃说着还特意抖了抖手上半宽的衣袖。
“时辰已经很晚了,大小姐这是还要出门吗?”沙木关心道。
“嗯,有事必须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不必担心,去帮我找衣裳吧,我自己先梳个头。”白琉璃向沙木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忧心。
说沙木不忧心只怕也是假的,可她终究只能不安地看了白琉璃片刻后听话地下去找衣裳去了,心里想着大小姐在云王爷眼下都能活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会的不会的。
白琉璃看着沙木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却只是无奈一笑并未解释什么,而后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她现下这不长不短的头发不管梳什么样的发式都丑,干脆就这么自然地垂着了。
白琉璃换好沙木找来的窄袖衣裳后,走到北面墙的木格架前,取下一只两寸大小的宽身瓷瓶,打开之后从中取出两枚耳坠,缀到耳上之后转身走出了里屋,走出了药阁。
一阵夜风拂过,拂落了白琉璃面上的黑纱,跟在她身后的沙木连忙将掉落在地的黑纱捡起,正欲拿上前去给白琉璃,再抬眼时眼里哪还有白琉璃的身影,令她不禁愣了愣。
大小姐不戴面纱了?大小姐脸上的伤好了吗?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由白府侧门急急掠出,迅速掠往云王府的方向。
就差一个时辰了,难道他宁愿变成不受自我思想控制的傀儡,也不愿意要她吗!?
为何会这样!?为何他宁愿选白琉璃而不选她!?明明她才是真正爱着他的人!
为何,为何!?
白珍珠一路踩着各家屋顶往百里云鹫所在的云王府飞掠而去,黑发在风中烈烈飞扬,如她胸中的嫉妒一般,动荡不止。
云王府中,银玉湖上,一条乌篷小船静于水面上,无人摇桨,只有一盏风灯挂于船头的桅杆上。
小船之上,百里云鹫手捧一只茶盏,坐在船头,听风则是站在他身后,将眉心拧得紧紧的,紧得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绳疙瘩,就像此刻他心里如绳疙瘩一般拧着的思绪一般。
“爷,真的让那个女人进府来?”听风终是不理解百里云鹫的想法,“若是听风没有猜错,正是那个女人向爷下的毒。”
“难道听风不想见见她的身手?”百里云鹫静淡道。
“不想。”听风的眉已经拧紧得不能再紧了。
“风国的毒可是自从十年前便在曜月消失了,不想竟会再见到,如今这世上会用风国之毒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如今难得一见,我想听风该是感兴趣才是。”百里云鹫淡声解释。
听风皱眉不语,只听百里云鹫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样岂不是正好,云王府从来可只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去告诉望月,想怎么玩便怎么玩。”百里云鹫将面具底部微微往上抬起,轻呷了一口杯中热茶,听风了然,应声退下。
白珍珠万万没有想到,在外人口中一无是处的云王府,会有机关重重杀意重重,她并清楚云王府的布局,她只是一心想要见到她所惦念的那个人而已,却不料她竟会在这府邸里寸步难行,以致她难免后悔上一次没有认真观察云王府的格局,如此便可免了她此刻的困难。
然地形格局是小事,难对付的是她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黑衣女子,她似乎不会张嘴说话,只会一次次将满带杀意的利剑刺向她。
面对望月冰冷的攻击,白珍珠应对之际心下难免震惊,她从未知道他的身边有这样身手了得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一瞬之间,白珍珠心底被对望月与白琉璃的嫉妒激得近乎疯狂,手中的剑同样招招直取望月面门,眼神愤恨,恨不得将望月乱剑刺死才甘心。
可是,离他毒发的时间不过了,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耗!
“我是来救云王爷的。”白珍珠在稳稳接下望月凌厉一招时冷冷道,谁知望月竟是无动于衷,继续发动攻势,招式愈来愈狠烈,白珍珠应付得渐渐有些吃力,好强劲的身手!
“想来你是云王府的暗卫吧,身为暗卫,不知保护主人性命最为重要吗?”数十招后,白珍珠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只听她嘲讽道,“难道你不知云王爷此刻正身中奇毒等着人来救吗?”
望月招数未减,白珍珠心已急,身手却不乱,“只有我能解他身上的毒,你这是要将你主人的解药拒之千里吗!?”
“不,我只是按照爷的吩咐,让你再也走不出这座府邸而已。”望月终于冷冰冰地回了白珍珠一句,眼神冰冷,虽是如此,她心中却是震惊与白珍珠的身手,她听得出白珍珠的呼吸有变,可白珍珠因为满心牵系着的都是百里云鹫,以致她没有发现望月握着剑柄的手开始有些微微发颤。
对于望月的回答,白珍珠有一瞬的怔愣,不只是因为她以为她是个哑巴,更是因为她话里的意思,他让她走不出这个府邸……那便是说,他要她死在这儿吗?
呵,呵呵,她不信!他肯定在等着她为他解毒,就算他恨她给他下毒,只要他想好好地活着,就一定会等她解毒,怎么会在解毒之前就杀了她!?不可能的!
“不相信吗。”望月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疑问的味道。
“我是他的解药,他需要我!”白珍珠咬牙道,他是需要她的,他一定是需要她的!
“是吗,那就在你死之前让你看看你所谓的需要。”望月冷冷把话说完时,竟是把剑收回,面无表情地看了白珍珠一眼后,转身向银玉湖飞去,“想见爷便跟我来,让你亲眼看看你配不配。”
一个敢在爷身上下毒的女人,不配站在爷的身边,甚至连打入黑牢都不配。
那么就让她在死前再更痛苦一点。
银玉湖上,乌篷小船正慢慢往湖岸靠去,在小船即将靠岸时,百里云鹫忽的将手中茶盏的杯盖飞向岸上的暗黑之处,只听杯盖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里多出了一抹颜色。
百里云鹫本是心境平平,却在看向那一抹颜色时微微怔了怔神。
只因,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白琉璃,脸上不再遮着面纱,那些原本横纵在她脸上的伤疤也全全消失不见,就像她的脸从未受过任何伤一般。
眉如翠羽,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修项秀颈,流光清眸,潋滟无暇耀如春华,面不施粉黛却颜色如朝霞映雪,琼姿花貌,般般入画,她齐肩的短发丝毫不影响她的如花之貌,反倒给她添了一分可爱的味道,那不管她穿任何衣裳都会在百里云鹫眼里呈现出同一种也是唯一一种的暖淡颜色,将她的双颊衬得有些微的嫩红,一时让百里云鹫愣了神,以致白琉璃唤了他两声他都未有听到。
她脸颊上那淡淡的颜色,是叫红色吧,双颊生红双颊生红,想来应该就是红色了,那她身上的颜色和她双颊上的颜色差不了多少,那也应该是红色吧?
白琉璃自然不知面具后的百里云鹫因她而失了神,只是未防百里云鹫阴晴不定,故而向他弯起了眉眼和嘴角,真真是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让似乎对她的笑容完全没有抵抗力的百里云鹫愣神更甚。
白琉璃没有瞧出百里云鹫的异样,跟在百里云鹫身边十几年之久的听风却是清楚的察觉到了他的分神,不由上前一般,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这才唤回了百里云鹫的神。
“不知白姑娘深夜造访敝府有何事?”回过神来之后的百里云鹫声音有些不同寻日里的平淡,难免让听风目瞪口呆,原来爷见了漂亮女人也会和寻常男人一样会愣神,原来爷并不是对女人没有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大恶女的脸居然恢复了,而且恢复得如此之好,不仅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那张漂亮的脸的确算是花容月貌,但是离他心中的美人形象还差了一截,或许是因为她的短发和一身男装的缘故,倒不知爷为何会看得出神。
“担心王爷身上有余毒未清,且今夜是最后时辰,特来看看,还望王爷莫嫌琉璃不知礼数才好。”白琉璃说得很是客气,垂眸看着百里云鹫还捧着茶盏的左手,难得温和道,“不知王爷的左手可否让琉璃看看。”
白珍珠此刻应当就在这附近,若是再次看到她与百里云鹫亲昵的模样,她还能不能再次忍住,呵……
百里云鹫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听风,将左手递给了站在湖岸上的白琉璃,眼神却是看向她身后的黑暗深处。
白琉璃将提在右手的风灯换到左手,把手向百里云鹫伸去,却在指尖堪堪碰到百里云鹫手背时被他抓住手腕往他怀里猛然一拉,动作突然使得她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踩上了船板,跌进了百里云鹫的怀里!使得小船忽的左右摇摆。
白琉璃并未惊讶,只是将额头抵在百里云鹫的心口勾起了嘴角。
未见人影,只觉一道狠厉的剑气飞来,削开了船头桅杆上的风灯。
白珍珠,来了么?忍无可忍了么?
这里不是白府,也不是白日,就算这泽国第一佳人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人知道。
呵呵——
------题外话------
凌晨3点18分,啊啊啊,叔不行了,眼花了,二更在下午两点前奉上,叔把电脑扛到办公室去,二更来了就够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