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已手中黄色的符纸消散,化成粉末的尘埃状。
欧阳迁被电翻在地,这雷霆万千连擂台的铁链条都滋滋作响,吓得台下一众弟子往后挪移了一步。
这要是被雷霆之气波及到,酸爽感简直难以想象。
手撑着剑,欧阳迁抬头看向顾初伏,气得咬牙切齿。
“你作弊!赢了我是胜之不武!”
声嘶力竭。
欧阳迁觉得心中堆积着怨气,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但是此刻已经被打翻在地,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哎呀,得了啊,咱们宗门有规定,可以使用法器和符纸,天下之大变化,又不是一人一剑。”
“起来了,下一个。”
拿着记录书册的长老,走到了擂台中间,宣布了这局擂台的的获胜者。
…她滴个乖乖。
这引雷诀力量有这么大吗?
感觉手还麻麻的,顾初伏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下,后退一步轻盈的跃下台,拍了拍手。
终于拿到进入秘境的资格了。
想着先把自已的那几位老乡安顿好,顾初伏最近还在翻看,秘境里常见的药材和灵植,这单卖出去价格也不菲啊。
“恭喜,顾师姐,喜大普奔啊。”
“这引雷符花了不少灵石吧?”
“哪儿买的?”
东一句西一句的询问,夹带着恭维。
也有人搓着手,好奇顾初伏到底在哪儿搞来成色那么好的引雷符。
“我也想买两张——”
这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利器。
不过顾初伏赢下欧阳迁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欧阳迁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是真赢了顾初伏,那才是让人看笑话呢。
“初伏,你随为师来。”
项星竹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之中,牵起了顾初伏的手掌,将人带向远方。
难道是师尊要自已和自已说刚才的事情吗?
“你想下山吗?”
“你从小就和我嚷嚷着要出去看一看,我一直不允许…现在想来是师尊错了,如果你想回去,为师允了。”
人和妖,终归殊途不同。
项星竹说的认真,尽管有再多不舍,但顾初伏终究是一只狐妖,与人族有诸多不同。
倘若送她回狐族,说不定能过安然无忧的一生。
下山,原著没这段情节啊。
而且也只说了狐妖女配是狐狸的这件事,顾初伏开始头脑风暴,按理来说,不回绝师尊,就此下山而去。
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而且也远离了整本书的中心——男女主。
有一点点心动,顾初伏挣扎了三秒。
“那就谢过师尊。”
鞠了一躬,顾初伏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失落起来,自已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就会和沈师姐彻底告别。
人就是这样,在眼前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失去了反而开始怀念。
见到顾初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项星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是自已的错误,可狐族百年前大乱。
她实在是不放心,在襁褓之中的初伏回到狐族。
“初伏…为何叫这样的名字?”
“阿满,世间缘浅……”
只见那双妩媚眼睛看着自已,幻化为人形的狐狸,穿着薄纱般的衣服料子,没骨头般的。
“因为你我相识在初伏。”
夏日,鸣蝉。
炎热的太阳,青衣道袍的小道姑,背着布包,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狐狸摇曳着尾巴,蹲坐在树杈之上,咬着一只雀鸟,高高的昂着头颅。
“我不论世间缘浅,必定杀了那作恶多端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初伏的爹。”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错过了什么…”
她一向明媚,少有的露出了这样的情绪,悲哀心死。
修行之人,断情绝爱。
项星竹在故人走后的第一年春天,看着庭院里的红枫叶,落在了棋盘之上,红色闯入黑白对弈的棋盘。
如此生硬,如此割裂。
空落落的,面前没有一个人,石凳上本该有一只狐狸来着。
……
赢了比赛也没有本该欢庆的心情,师尊的意思是秘境结束之后,就安排自已回狐族。
顾初伏想了一下。
满山丘都是毛茸茸的小狐狸,一个挨着一个,簇拥着看着就很可爱,还会咿呀咿呀的叫。
简直是心软软。
这样想来,做狐狸也没什么不好嘛,做人族修士还卷的要死。
“哎,你们看了沈师姐的擂台吗?”
“今年可能又要拿下擂台首位了。”
“好丰厚啊,我也想要那么多灵丹妙药。”
两个穿着水色长袍的弟子勾肩搭背,从蹲在角落旁的顾初伏身边走过去。
她这样的人注定不平凡。
顾初伏又开始惆怅起来,就这样偷偷溜掉,是不是对沈镜君太不公平了。
自已要和她说吗?
可是师尊又仔细嘱咐,谁都不能说,对外师尊只是说云游的时候将她带上,宗门里的人也不会多加阻拦。
师尊带着自已的徒儿,去外界历练一番,长长见识,也没有任何不妥。
到底要不要呢?
在庭院的走廊外,顾初伏摘了一朵野花,蹲坐在石头上,一片一片扒着花瓣,拔完之后,往天上一吹。
额头上的发丝也被自已撩起。
“告诉师姐…不告诉师姐…告诉师姐…不告诉师姐…”
“不告诉师姐…?”
数到最后一瓣花瓣,顾初伏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又把手中的光秃秃的花杆一扔,落在草丛之中。
“要不还是再数一遍吧。”
顾初伏又重新摘了一朵,给长在杂乱草丛里的野花鞠了一躬。
“好花儿,等你结果了,我帮你繁衍后代,帮你撒种子。”
于是又开始重新数花瓣。
沈镜君下了擂台,就听得有人蹲在草中,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
抬眸望过去,就见顾初伏粉嫩的指甲都被花的枝叶给染了变色,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说不尽的烦心事。
“在干什么?”
拿着剑走了过去,沈镜君看着脚边躺着几根光秃秃被拔光了的花杆子。
“师…师姐?”
顾初伏吓得赶紧把花往身后一藏,摇了摇头,表示自已没有在干什么。
不过这种行为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不想说就算了,为什么赢了比赛还这么不开心?”
沈镜君并没有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