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顿住,话到了嘴边,眼底浮现一道莫名的情绪。
他不想骗姜怀奇,可是又不能说实话。
头顶的太阳不算毒辣,阳光打在陶枝的脸上,衬得她五官更加的柔和。
“你在想什么…”
江淮起话说到一半,亲眼看到陶枝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走,她的药箱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洒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紧接着大门紧闭,划分出了里外两个世界。
“陶枝!”
江淮起想要拉住陶枝,可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枝被拉进尚药堂。
大门紧闭,爆发惊人的内力,离得最近的江淮起被震退好几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春等人措手不及,尤其是硕西,他将江淮起挡在身后。
“陛下,小心,有危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但是硕西又强调了一遍,江淮气急,直接把他的头拍到一边,一脚踹开了尚药堂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进到里面。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你等等奴才!”得春着急的跺脚,可又没办法,只能快步跟上江淮起。
硕西和戴春风走在最后,戴春风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在门口留下了一个十字标记。
四个人进入了尚药堂,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些简单的摆设,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都找不到。
景象随着四人进入的那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看不到彼此,听不到彼此的声音,每个人似乎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眼前的景象虚无且飘渺,江淮起皱着眉头,尽管他之前经历过迷雾阵,但是眼前的这个阵法明显更厉害些。
“呜呜…”江淮起听到了细碎的哭声。
很熟悉…
“母妃?”
江淮起喃喃自语,快步走向声音的所在处,从侧面看,一个绝美的女子坐在梳妆镜前。
那女人眉如黛,眼如秋水。走近一看,左脸上的疤痕格外恐怖。
“母妃!”江怀起跪在女人的面前,眼含泪光,他紧紧的抓着女人的衣袖,不愿送开分毫。
此人正是江淮起的母妃,夏如莹。
“起儿,母妃护不住你和弟弟了?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们兄弟俩都要好好的。”
夏如莹哭着抱住江淮起,他的胳膊无力的垂下,最终在江淮起的面前咽气。
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来人,把这妖灵给我拖出去。”
声音是柳太后,紧接着一干宫人上前,拖走了夏如莹的尸身。
“畜生的儿子留不得,想办法让捉妖师收了他们兄弟。”柳太后淡淡地吩咐道。
“不要…不要…”江淮起陷入梦魇,身子愈发的透明。
他的眼中浮现炽热的光芒,指甲陷入肉里,一片猩红。
“啊——”一声怒吼,江淮起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浮现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斑点。
他缓缓的起身,带着无尽的杀意,长臂一挥,面前的桌子碎成了两截,桌子上的铜镜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块块碎片。
“唔——”
“长老,好强大的力量,我们快压不住了。”
一个屋子里坐着九个黑袍男人,他们从前往后摆出了鹤翼阵,全部的力量集于最前方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正是虎长老。
“果然是他。”看着自己设下的孤虚阵法。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摧毁,虎长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十分大声。
“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
同一个屋檐下,陶枝的境况也不算好。
“该死的人类,竟然敢来这边,真是上赶着送死!”
陶枝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漂亮姐姐,她粘着十分夸张的睫毛,而且每一根睫毛都是火红色的。
头发卷曲,像是刚刚下的蛋的鸟窝,尽管蓬松,却遮掩不住她的美貌。
五指微微蜷缩,美人步步逼近,锋利的指甲划过陶枝的锁骨,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不是,你们误会了!”
陶枝察觉到对方眼中浓烈的杀意,着急忙慌地为自己辩解。
女人哈哈一笑,模样更加张狂。
“够了,人类的嘴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娘就撕烂你的这张嘴。”
说话时身后的墙印出了他的本身,没想到竟然是只蜘蛛。
听到蜘蛛精的威胁,陶枝不敢吭声。
“让你这么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咱们今天就玩点新的花样。”
蜘蛛精轻轻地拍手,紧接着墙面翻转了过来,露出后面五花八门的刑具。
有各式各样的长边,还有烧红了的铁棍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道具。
而陶枝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根柱子上,浑身动弹不得。
陶枝倒吸一口凉气,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姐姐,我真的是来给妖灵看病的,我自己也是妖,不信的话你把我身上的玉佩拿走。”
蜘蛛精听完一声冷笑,紧接着提着陶枝的两只耳朵,“你以为老娘跟你一样是个蠢货?像你这种花言巧语的人类,我实在是见了太多。
你们说话跟放屁有什么两样?一边说着遵守和平条约,但是暗地里呢!卑鄙,无耻。”
陶枝:“……”
在巨大的偏见面前,她根本没办法跟眼前的女人交流。
女人以为桃之心虚,笑得更加大声。他的声音像是深夜锁魂的鬼魅,陶枝觉得后脖颈一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让我看看先玩哪个好呢?这个烧熟了的大铁棒怎么样?”
陶枝心想不怎么样,但对方根本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蜘蛛精取下了烧的火红的大铁炮,上面还滋啦斯啦的冒着热气。
这里的空间很奇怪,陶枝没办法施展法术,这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变回蚊子,证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扭动身子将玉佩甩下来,这样他身上的妖气就会暴露,她的身份就能得到印证。
“怕了吧!告诉你,好戏才刚刚开始。”蜘蛛精邪魅一笑,举着火棍靠近陶枝,她每走一步都让陶枝瑟瑟发抖。
“我真的是妖灵啊!我知道大家的病因,所以特地前来为大家诊治。”
陶枝欲哭无泪,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火棍若是下来,只怕她今日就能变成炭烧蚊子。
“你们人类诡计多端,说的话不可信。你现在这么说,不过拖延取时间,不过老娘告诉你,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美艳的蜘蛛精摇头,自认为看透了人类的本质。
陶枝身体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她严重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我知道很多妖灵才知道的秘密,不信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
“好,那你说说。”蜘蛛精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陶枝的面前,然后将火棍立在她的脚边。
火棍的温度高达上百度,陶枝的脚边传来阵阵热气,她甚至还能看到半空中燃烧的青烟。
“说不说!”蜘蛛精一声怒吼,她的身后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约莫数百只,正在齐刷刷的像陶枝涌来。
陶枝明显慌了,随便说了一个自己知道的秘密:“上一代的妖皇是个金钱豹。”
“呵呵,了解妖族的历史,难道不是你们捉妖师的必修课。你一定就是人类的密探!”
陶枝疯狂摇头,又想到一个秘密。
“我知道这次大家生病并不是瘟疫,而是天门派掌门人楚天泽设下的法阵。不知情的妖灵误入法阵,然后会被吸髓虫袭击,宫里已经有好几位妃嫔病倒,我还去给她们看过病。”
“哦?你是从宫里来的,看来你不仅是人类的密探,还是皇帝的狗腿子,罪加一等,老娘今天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陶枝的头上浮现一连串的问号,虽说蚊子和蜘蛛的跨度有些远,但是也不至于鸡同鸭讲。
火棍再一次的举了起来,此时抵在了陶枝的脸上。
“卷羊羊,救我啊!”陶枝害怕地闭上眼睛。
【咋了?】
卷羊羊似乎还伸了一个懒腰,一看就是刚刚睡醒。
“我都快要死了,你还问我咋了?”
“啊——”火棍盖在了她的胳膊上,皮肉烧焦的声音传来,陶枝只剩下虚无的意识。
卷羊羊摇了摇头,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没事,短时间死不了,就是得多受点罪。】
眼睛瞪得像铜铃,陶枝颤抖的发问:“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说人话?】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陶枝竟然被气笑了。
她这一笑,蜘蛛精的误会更深了。
“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皮糙肉厚,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蜘蛛精魅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火棍在他的掌心旋转,再一次升温。
陶枝:“?”
这一次被烫的是她的大腿,陶枝痛得冷汗直冒。
她现在一点法术都用不了,就连身体变回原形的本能也失效了。
先是火棍,又是夹子,最后还上了皮鞭,陶枝的身上遍布伤痕。
蜘蛛精玩得高兴,这一次他选了一把小刀,这把刀上面都是铁锈,一看就很钝。
一刀下去不会死人,但是慢慢的折磨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陶枝全凭一口气吊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象,似乎看到一个男人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