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惊得下巴都掉了,一看又是凌雪。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陶枝刷地一下站起来,看到门外站着六七个提着长剑的修真者,顿时怂了,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陶枝果断选择后者。
凌雪:“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说你们什么都没有。”
她扫了一眼整个房间,随即掀开了个陶枝的床铺,什么都没找到。
“许公子,您…”
许随出声打断,“凌姑娘,你一而再而三地挑衅,究竟是何居心?”
凌雪面色苍白,却又梗着脖子反驳:“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有奸情。”
“证据呢,凡事都讲究证据,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咱们就闹到仙葵派的长老面前,看看究竟谁是谁非。”陶枝回怼。
凌雪有些慌了,像她这样的普通守门弟子,还无权面见各位长老和掌门。若是无中生事,定会遭到一番斥责。
“你——”凌雪气得快要哭了,她想不明白这个许随到底哪里好,竟然让如瑶师姐如此倾心以待。
“凌雪,不得无礼。”傅云澄从远处疾步走来。
“大师兄。”凌雪看向傅云澄,眼中满是委屈与哀怨。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陶枝和许随身上时,却瞬间变成了愤恨和不甘。
傅云澄冷漠地扫了一眼凌雪,警告意味十足。
“他们背着如瑶师姐偷情。”凌雪愈发委屈。
“闭嘴!没证据的事情,不得胡说。”傅云澄再次出声训斥,倒有几分捂嘴的冲动。
看了一眼众人,他又继续道:“许公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紫云派可是天下捉妖门里排行第二的,许公子为人清廉正直,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朝思暮想之人,他若是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不是丢了他们紫云派的脸面吗?”
陶枝听后挑眉,认真地打量这位仙葵派打扮的男子,隔着老远都能闻出他身上的酸味。
他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眉宇间散发的戾气让人心有厌恶。
两面三刀的伪君子她见得多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不是一个善茬。
忍一时伤肝,退一步丢人,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是他们这边可有紫云派的人,她料定对方不敢造次,便直接开怼。
“你们仙葵派可真有意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我们当猴耍呢!”
傅云澄压下眼中的异色,认真打量陶枝,道:“姑娘,你何出此言?”
陶枝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你虽然表面帮着许随说话,其实句句讽刺,从一进来就没安好心!”
“你!”凌雪怒了,但是陶枝根本不怕。
“你什么你,你穿着这身仙葵派的道服就代表了仙葵派的脸面,难道没人教过你谨言慎行吗?”
陶枝一顿输出,气势丝毫不弱。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没必要兜着了。
傅云澄和凌雪的脸精彩纷呈,但是又不能暴露出来。
“这位姑娘说的是,今日是师妹的不对。凌雪,跟这位姑娘还有许公子道歉。”
傅云澄语气平淡,但却给足了陶枝面子。
两个人都恨死了陶枝。可又拿她没办法。
“大师兄。”
“道歉!”
凌雪很不服气,可是碍于大师兄在前,她也无法多言。
只得咬牙切齿的向陶枝拱手:“方才是我的错,请两位见谅。”
陶枝笑着起身,受了她一礼。
“凌姑娘言重了。我刚才只不过是秉持着关爱众生的道理,教教你怎么做人而已。”
“你——”凌雪手指陶枝,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陶枝:“我什么我,你怎么每次只会说一个字?词穷啊?”
凌雪哭着跑出去,她带来的几个小姐妹也不好逗留,跟着出去了。
“今日之事是我们仙葵派不对,还希望两位海涵。”
许随正准备客套,就被陶枝打断:“海涵不至于,每个帮派都有害群之马。您作为仙葵派的大师兄理当以身作则,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一定要严加管教,不然丢的是你们门派的脸面。”
陶枝露出了一排银牙,不就是虚伪的客套,她一样信手拈来。
傅云澄脸色僵硬,却又不好兴师问罪,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生生咽下这口气。
“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傅云澄告辞,走时快如一阵风,看出来他一刻都不想逗留。
傅云澄走后,许随缓缓地抬头,望向陶枝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解。
许随:“这是人家的地盘,你不应该咄咄逼人。”
“得了吧,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愿意息事宁人,人家可不愿意。不过他主要的针对的是你,我就是个附带的。”
陶枝一眼看穿了傅云澄心中的小九九,他从一进来就盯着许随,那个目光绝对称不上和善。
“你认识那个大师兄吗?我感觉他非常讨厌你。”陶枝问道。
许随眸色一暗:“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闯登天阁。”
许随没有在陶枝的房间里继续逗留,出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真是一个神秘又古怪的人。”陶枝小声吐槽了一句。
妖灵都在许随的布袋子里,今晚陶枝可以睡个好觉。
但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安静的夜晚。
仙葵派清雨阁。
“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去找许随的麻烦了?”
韩如瑶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得知他们去为难许随。
“师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云澄刚刚结束,就被韩如瑶一手推开。
“你离我远一些,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是已有婚约的人,我不能对不起许随哥哥。”
韩如瑶说罢,就要去找许随。
傅云澄青筋暴起,一把拉住了她,“如瑶,你真的误会了。”
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傅云澄回过头来,仍旧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大师兄。
“我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凌雪师妹也是好心。”傅云澄扶着韩如瑶的肩膀,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好心就可以乱泼人脏水吗?这未免显得我仙葵派太不成方圆。”
厌恶傅云澄的靠近,韩如瑶甩开了他。
“大师兄,师父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断案?”
“如果没有能力,就趁早退下,莫要再误人子弟。”
“还有不该想的东西不要乱想,不要忘了,你是个男子。”
韩如瑶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傅云澄站在原地怔忡,半响后才缓缓转身:“韩如瑶,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
如瑶师妹离开后,傅云澄悄悄去了许随下榻的那个客栈,不过他去的是后院的柴房。
挪动灶台上的铁锅,很快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通道。
顺着通道向下,傅云澄点燃了一个火折子,烛火摇曳,风声微微。
通道很长,一步步的石阶,光是走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里面传来痛苦的喘息声,还有纷乱的铁链声。
“啊——啊——”
那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满是愤怒。
“哈哈,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老实。”
披头散发的女人狼狈的跪在地上,她身上白色的道袍已经变得污秽不堪,身上还残留着血迹,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密室中熠熠生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仙葵派的现任掌门人韩玉瑾。
她被囚禁在此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伤口已经化脓,整个人早就没了最初的光彩。
傅云澄将狗碗提到韩晓钰的面前,冷笑道:“不吃饭你怎么能去见你的宝贝女儿,又怎么能亲眼看到我们成婚?”
韩玉瑾拼命挣扎,碗被摔了稀碎,地上一片狼藉。
“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葵派掌门?若非我看上了你的女儿,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等到我成为仙葵派的掌门,我一定要好好疼爱你的女儿,一定会让她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傅云澄的嘴角挂着渗人的笑容,一步步向前逼近。
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的老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以报多年轻视之仇。
韩玉瑾紧咬银牙,脸色苍白,她想反抗,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愤怒,不甘,但是韩玉瑾却没有还手的机会。
“今天就陪你玩到这,事情快结束了,珍惜你最后几天的掌门时光。”
去地牢逛了一圈,傅云澄回到自己的卧房。
但是他不知道刚刚一直有人跟在他的身后,并且使用了隐身术。
他走后没多久,许随打开了地牢,找到了韩掌门。
此时,韩玉瑾已经折磨的不成人形,若是想解开他身上的铁链,必须要拿到钥匙。
“啊——啊——”韩掌门的嗓子被毁了,想说话,却又说不了。
无奈,她只能沾着手上的血迹在地上写道:
带如瑶走。
许随皱着眉头,将外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通,尤其是玉葵锁落入了恶霸程勇之手,以及先前他的师傅被此人打伤,他疑心程勇用的是仙葵派封禁百年的邪门之术,至于联络其中的背后之人
韩玉瑾颓然倒地,她摇头摆手,泪流满面。
许随明白,她是让自己什么都不要管了。
“韩掌门,我不能不管不顾,哪怕是死,我也要一试。”
许随从不曾萌生退意,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他也不会选择退却。
韩玉瑾继续在地上写下解开玉葵锁的口诀…
但是还差一个字,许随的长剑突然不受控制,刺穿了韩玉瑾的胸膛。
“许随,你杀了韩掌门!”傅云澄不知何时出现洞口,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