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不过我要说的不是攻略方法,而是解套。”
“解套?”左牧半瞇起眼。
就算是解套,知晓大象规则的他目前也没想到。
于是他回问了他:“是什么方法?”
收到询问的郑加南歪斜了嘴角,那笑容,一秒就让左牧后悔求问于他。
因为那肯定不是有什么好的答案才会露出的笑容。
“接下来的第五棒,就推那边那个人去死吧。”
左牧望向了郑加南手指方向之人。
倚靠在树旁、仍处昏迷的张芷宣。
“由你们……把她给推下去。”
原来是这样的算盘……
难怪左牧他想不到了。
要牺牲他人的做法,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即便简自城将罗本拜托于他,请他保护她的性命。
即便对左牧来说,人命本来就不等价,罗本的价值远高于张芷宣。
他都是不可能去做的。
因为那有违“简自城”的理念。
可以牺牲自己,也绝不牺牲他人。
左牧知道自己并没有他那么伟大,牺牲自己这种事,也绝对不行。
那么只剩下最后的一条路……
让罗本拒玩,害死郑加南。
可是……
简自城会同意这样的方式吗?
左牧轻压住胸前的号码牌,试图以简自城的角度去思考。
果然不会同意的吧……
即便是讨厌的家伙也一视同仁。
不是轮到他该死的顺位,他一定不会让他受死。
可恶──左牧按住号码牌的手由轻压改为了紧握。
在这极端靠近死亡的地方,想要不牺牲他人又想要有个不会有人牺牲的快乐结局,哪有那么容易!
不牺牲罗本也不牺牲张芷宣,就只能让他……
“我会……接受死亡。”罗本向前走了一步。
“你……你在说什么呀!──那样……简自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才……”
罗本以看穿一切般的望向了左牧,并且比了个噤声手势,阻止他继续的说下去。
简自城是为了什么才死的?这──事不需要问,罗本当然清楚。
是为了罗本。
同时也是为了简自城他自己一贯的信念。
罗本无视皱起的眉头,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比起感伤,她更希望自己此刻能是豁然的模样。
罗本准备好将自己会如此做出决定的原因给说出来。
还有……隐藏在背后,很多、很多想说的事。
不过有一个不会看场合的家伙打断了她──
“痒痒。”
害她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表情,不知该如何变化。
只能歇斯底里的说出:“哎呀!好啦!我知道啦!”
接着乖乖的登上滑梯,滑落而下。
结束之后,她重新走到了左牧的面前,左思右想一下,接着一鼓作气牵起他的双手,深深地对着他说:
“只有这样,才能符合简自城的想法吧?”
很可惜人类并不是透过指尖接触就能够交换心中千言万语的智慧生物。
只凭这短短的一句话和这一动作,左牧当然不能明白罗本的全部想法。
但若只是部份的话……
左牧似乎还是可以明白。
“可是……”他别了开头,不想面对那样的答案。
于是罗本加重了握手的力道说: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这并不是随便的去死,也不是轻易的寻死。虽然确实还没遇到什么好事,但如果因为这样,就将『坏事』推给了其他人,我想那并不是简自城想见到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这样的场合,也只有这样的作法了……
她说得没错,如果是简自城、如果是简自城的话,他一定会同意她的这个说法。
可是……
罗本松开了手,放在身后,背着左牧走了几步。
“我呀……其实曾经有个梦想。”
梦想──那种字眼,左牧觉得离自己相当遥远。
“虽然可能看不太出来,但其实我是田径队的。”
大概是想看左牧听到这话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于是她又再次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是惊讶的吧?
“真的看不出来?”
左牧点点头。
“是吧?一般对于田径队的刻板印象,应该都是比较外向、比较阳光,举手投足都是力与美的结合吧?但我在之中,应该是偏比较普通的那种……”
如果要左牧说,他觉得罗本散发的气质应该是偏稍稍内向一点的感觉。
外貌的话,则是清新的那一种类型。
和刻板印象中的田径队确实比较联想不在一起。
“啊,对喔……”
左牧突然想到,他和她是同一所学校的呀~
还在上学的日子有见过田径部练习的情况,不过确实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面对左牧突然发出的声,罗本疑惑了一下:“什么对了?”
“啊,不……抱歉,没什么,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只是在想对田径队有点印象,但对你确实是没有。”
“咦,对耶,我们是同校的。没有印象这点我想是肯定的~因为不只外貌的记忆点,我连竞赛成绩也很普通,因此不太可会有人记住才是。”
“是……是这样啊。”
这么听起来,罗本并不是想要让人记住的那种类型,而且她又不是很介意的表明了自己的成绩相当普通,真是奇妙。
左牧原本还以为她所说的梦想,一定是运动员都有的“那种”梦想,但上述两点听起来不是很像。
所以他思考了一下后决定提问:“说起来,你说的梦想是……”
“梦想,当然还是得到好的成绩呀!”
“咦咦──!”结果还是这样!?
“虽然一开始确实没有那样的想法,但因为一点意外……呜,似乎该从头说起?”
罗本停顿一下,想想该怎么说。
“我呢,是跳部的。主攻撑竿跳。因为成绩不是顶好,一般状态下应该不太可能会被选为学校代表参加比赛。但是因为意外,刚好一名学姐退出、一名学姐受伤,于是我就被选为了代表。在那之后我开始有了想要变得厉害的念头,很努力的练习……”
“原来是这样。”左牧点点头,“我记得我们学校田径部并不是体育专班的。练习都是在上学前和放学后,得用自己的时间。所以为了学业退出,这样的状况似乎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