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斩钉截铁。
“他对你，分明是男女之情。”
顾清芷猛然睁开双眼，意识清醒许多。
“什么意思？”
是她想象中的男女之情吗？
是她从前在话本子里看的那些吗？是像柳如烟跟赫连识这般的吗？
顾清芷心头，霎时间飘过许多疑云。
眼前莫名浮现出那张冷峻的面庞，那双幽沉深邃的眼……
顾清芷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一路上我瞧得真切，他对你格外上心。”
柳如烟开始细数。
“生怕你在车里无聊，成天搜罗新鲜玩意逗你开心。”
“中途在客栈停留，会用心留意你爱吃什么。”
“他对那些护卫，整日瘫着脸，眼神冷得像刀子，对你却截然不同。”
顾清芷眼神飘忽不定，嘴硬地反驳。
“因为我是他的盟友，不是部下，自然会有些不同。”
柳如烟轻笑一声。
“你也就只能自欺欺人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顿了顿，语气染着几分感慨。
“细水流长最是动人，清芷，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故意调侃，只是想提醒你，要珍惜眼前人。”
“你对他的感情亦是特殊的，不是吗？”
是不是呢？
顾清芷垂下眼睫，逐渐乱了呼吸。
她眼中渐渐泛起涟漪，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顾清芷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醒来时，马车仍在缓缓前进。
应是到了闹市，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商贩吆喝声。
顾清芷揉了揉惺忪睡眼，撩起车帘。
果不其然，长街上热闹非凡。
得知顾清芷醒来，萧淮驱马往回走。
“可是饿了？”
视线不经意碰撞，顾清芷迅速撤下帘子。
她咬着下唇，神情纠结。
自己这样，未免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
车外的萧淮一脸茫然。
“怎么了？”
顾清芷轻咳一声。
“是有些饿，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下了马车，顾清芷才知，他们已经入了苏州府。
萧淮将清洗干净的碗筷推到顾清芷跟前，动作熟练。
顾清芷有些微晃神，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他的温柔体贴习以为常。
“我事先派人查探过，苏州的确有赫连族的后代。”
“但无法断定他们的祖先是否赫连识，也可能是同姓。”
谈及要事，顾清芷神情郑重。
“去看了便知晓。”
萧淮点了点头，他已经安排妥帖。
“那吃完饭，我们即刻动身，柳府不远，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到。”
柳府？
顾清芷下意识想到柳如烟。
真相近在咫尺，顾清芷迫不及待。
一行人吃完饭，又急匆匆启程。
马车在一座颇有年岁气息的宅邸前停下，牌匾上赫然写着柳府两个大字。
还没等她下车，立即便有人迎了上来。
对方自称李夫人，瞧其姿态，顾清芷猜测，应当是柳府的主母。
“顾小姐请进。”
“顾小姐见谅，我家老爷今日本是在府中候着，谁知衙门那边突然生了变故……”
顾清芷抬眼，瞥了眼一旁始终沉默，甚至刻意降低存在感的萧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