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是恢复如常了。
尉迟济摘下蒙在眼前的发带,少女蜷在角落的身影随着他的视觉渐渐清晰而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除,眼眸总是若有似无地往他身上瞟......
尉迟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来,顺手将发带揣进怀中,趁着身体尚未站直,腹下那物并不明显,赶紧背过身去,不自然地挪着脚步去净了手。
楚南絮就这么定定观察着尉迟济慢条斯理地用帕子一点一点将长指上的水渍擦干,联想到当下胫衣的湿濡,脸又是羞的一红,狠狠扎进了膝间。
他的手洗得干不干净?那上面的水渍......
楚南絮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氛围尴尬的有些异常,尉迟济放下手帕,深深来了几轮呼吸,待身体舒缓,他转眸看向楚南絮。
“本王出去安排一下,你先在这缓一缓。”
楚南絮不知道尉迟济要去安排什么,她缓一缓倒是无妨,恰好,她需要好好将当下的思路捋一捋,出去之后,她该如何对付楚致晴。
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尉迟济就回来了,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
“赏花宴散了之后,楚致晴与高滦之鬼鬼祟祟见了一面。”
先前他以为,给楚南絮下药的是尉迟绍,毕竟使用如此下作手段,是尉迟绍的一向作风,没想到会另有其人。
迎着楚南絮诧异的目光,尉迟济随手拽了把椅子坐到榻边。
“高滦之与楚致晴分开之后,便避开着人群前往离着润清轩不远的一处偏僻荒院。”
“你身边的宫人应是被楚致晴收买了,她本打算带你去那处荒院,结果却将你给弄丢了,在你被本王带至润清轩后,她一直在四处寻你。”
“本王的人察觉到那小宫女的不对劲,早早就将她控制起来。”
“依你之见,是武定侯世子与小宫女苟合有趣,还是武定侯世子与大将军府养女私通有趣,亦或是静观其变,仅仅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尉迟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楚南絮的表情,想看看她在听到‘高滦之’这个名字后会有什么反应。
事实令他很满意,她似乎对高滦之这人毫不在意。
楚南絮震惊尉迟济对皇家别苑所发生的任何事有如此细节的掌控,震惊之余,待听到他的问话,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瞬,“小女觉得,侯门世子,大将军府养女,以及皇家宫女,三人的组合会更加有趣。”
尉迟济挑了挑眉,这倒是和他想一块去了。
不优柔寡断,不心慈手软,处事如此魄力的楚南絮,他喜欢。
“不担心楚致晴会污了大将军府女眷的名声?你们府上出了个随意与人私通,暗中苟且的女人,你的兄弟姐妹在嫁娶之事上一定会遇到困难。”
楚南絮又认真想了想,用力摇了摇头,“小女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可楚致晴给小女下药的时候,却已经打算将小女置之于死地,小女为何要对她手下留情?”
“经此一事,楚致晴这个养女会被踢出大将军府,她的名字,很快就会随着时间被大家淡忘,府上其他人的嫁娶,不会被她影响到分毫。”
至于楚南絮她自己,那就更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她也没有嫁人的打算,她要在大将军府守护娘亲一辈子。
当然,这话就不必与尉迟济说了。
“等等,”楚南絮看向尉迟济,“殿下刚刚不是去做了安排?你是如何安排?既然已经做了安排,为何要问小女的意见?”
尉迟济站起身来,对楚南絮笑了笑,“安排好了,是按你的想法,当然,也是按本王的想法,你我二人也算是不谋而合,”他伸手冲着门外相邀,“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伤害楚南絮之人,他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只想用人性最大的恶去狠狠给予他们最大的一击。
若楚南絮还对他们心存善念,那最后给他们稍稍挽挽尊,不过,既然楚南絮都这般说了,那他不会给他们留一点余地。
楚南絮对尉迟济缓缓眨了眨眼,眼底闪烁着疑惑与不解,“齐王殿下,你为何要帮我出气?”
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以他的性子,今日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无关紧要之事。
他和大哥的关系,有那般好吗?连带着对她也有了兄弟义气?
看来国子监玉面双煞绝非浪得虚名,两人的兄弟情谊,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楚南絮的这句问话,真是将尉迟济给问住了。
他心里自然是知道原因,但他万万不能对楚南絮吐露他因为心仪她,而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实情。
“本王......”尉迟济想了个由头,“本王看高滦之不顺眼许久了,而且......”尉迟济开始胡诌,“本王怀疑他与一桩案子有关,他的名声有损,有助于本王查案。”
楚南絮恍然大悟,信了尉迟济的话,她就说嘛,他怎会无缘无故帮她。
心情一放松,楚南絮也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她撑起了已经略显麻木了的身子,想要跳下榻去。可才一动作,她立刻又感受到了身下湿透了的胫衣,顷刻间,刚刚旖旎无限的春光场面如翻江倒海般冲入大脑,脸颊上稍稍褪去的红晕又重新攀了上来。
“算了,现在......不太方便。”
尉迟济心细如发,自然知道楚南絮口中的不太方便是什么意思。
尉迟济端着下巴想了想,他转身从角落檀木衣柜里翻出了一条素白胫衣,这是他年少时留在此处的备用衣衫。
胫衣的款式男女相似,且今日楚南絮穿的就是素白之色,有衣裙遮挡,即使比先前的宽松些,也不会被人发现出任何异样。
尉迟济抬手将自己少时的胫衣递到楚南絮面前。
“不嫌弃的话,换上这件吧。”
楚南絮快被尉迟济的这番操作惊呆了。
他要她穿他的贴身胫衣?
且不说男女有别,他是王爷,她是臣女,两人之间,身份地位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她、她,她怎么能穿他的衣服呢?
难道那媚药其实也是一种奇毒,悄无声息间对他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作用?
作用就是,令他的思维异于常人,就同中了媚药的她一样,思绪百无禁忌,想法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