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说的这些的话,你回去好好思考几遍,至于王守财那事,你何时做,如何做,老身不掺和,你自己谋划吧,反正你谋划不成,这辈子都受制于王家,那笔钱财你一辈子取不回来,就只能可着你每个月的那点月例抠抠搜搜过日子,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老夫人不耐烦甩下狠话,挥了挥手命白氏退下,她乏了,手上的佛珠手串都转得累了。
白氏一脸凝重躬身退下,走回自己院落的一路上,她都在细细琢磨着老夫人的话。
说实话,老夫人刚刚那番话,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确实应该再狠心些,如此才不会被人骑到头上当猴耍。
萧涓涓,楚南絮,王守财,最近招惹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害得她每一日过得都不舒坦。
是时候该做些改变了。
......
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皇家别苑赏花宴明日就要举办,大将军府上上下下快要忙飞了天。
主子们的穿衣打扮,玉佩钗环,荷包锦袋,通通都要规规整整,不能出任何瑕疵。
随行坐驾都要确保毫无差错,若是在路上因为马匹拉稀跑肚,或是因马车失修等其他因素而耽搁了主子们的出行,那可会是天大的错事。
还有,到皇家别苑参加赏花宴,意味着有机会亲眼面对当今圣上已经皇后娘娘,那么,皇室礼节礼仪要重点学起来,到时谁要是因为御前失仪给大将军府丢了人,那可会一辈子都被戳脊梁骨。
要说整个大将军府府邸,心态最为平和的,当属楚南絮了。
她一点儿都不关注自己要穿什么戴什么,到时要如何与其他贵女争奇斗艳,如何赢得皇后娘娘的偏爱,而是如往常一样,在难得的闲暇之余,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来回荡漾,细细琢磨着心头之事。
白氏的左膀右臂王守财倒是个嘴硬的,即使经受了官府的严苛拷问,仍是一点都没有将白氏供出口。
不过这点楚南絮早已预料到。
白氏和老夫人在整个大将军府根基深重,哪能轻易扳倒,她本就做好了徐徐图之的打算。
经此一事,白氏元气大伤,她为了捞回失去的银两,或是彻底封住王守财的口,一定会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
楚南絮拭目以待。
王守财成弃子后,楚南絮扶持了董林当新一任采办房管事,老夫人昨日听闻此消息后,横插一杠子妄加阻挠,以董林进府时间短,不足以信任为由,欲对她的决断予以阻拦,可老夫人的意见算个屁,现如今他们大房虽然与老夫人表面平和,但内里早已撕破脸面,才不在乎‘忤逆’她的反对意见。
采办房如今名义上由母亲掌管,早已容不得老虔婆在背后指指点点。
还有,吴账房这人,楚南絮有些猜不太透,他做事一板一眼,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似的,全部按规矩办事,虽然挑不到错处,但实在难以深入交流。
上一次白氏自掏银子垫付的那笔香料钱,楚南絮已经核实过,确信先前账房已经拨走了对应的采办银。
楚南絮可以肯定,那笔采办银,一定是被楚成开截了胡拿去花天酒地,可吴账房那张嘴,实在太难撬了,导致楚南絮至今都没有找到证据直接证明楚成开挪用了公账。
毕竟与这事密切相关的王守财已经被白氏彻彻底底给收买,她已经无法从王守财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白氏真真是个好母亲,处处能为自家乖儿擦屁股。
说起楚成开,楚南絮终于意识到这人真是不可貌相,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压根儿都不干正经事。
这段日子她派卫剑卫武时不时跟踪楚成开,发现他不是混迹风尘场,就是玩转地下赌坊,要不就是与友人在京城各大知名酒楼饮酒作乐,一天天的,除了不去国子监修学,什么能寻欢作乐的事他都干。
说他是风流纨绔公子哥,都算是夸他了。
还真是老夫人的“好金孙”呢!
萧涓涓温婉又惊奇的声音打断了楚南絮神游放飞的思绪。
“真是太难得了,你父亲和兄长向来讨厌参加这种场合,他们知道皎皎要去赏花宴,竟是答应我一同前去,真令我完全想不到。”萧涓涓从夏蝶手中接过果盘,向楚南絮口中投喂了一片剥了皮的枇杷。
“他们一定是担心咱母女俩受人欺负,准备到时候给咱们撑场子呢,皎皎不必对这件事感到焦虑,凡事有你父兄在呢,到时你就顾着自己吃吃喝喝赏赏花,其他的都不必管。”
楚南絮闻言差点儿笑出了声,看来母亲对参加宴会一事确实很有抵触,以安慰她的名义安慰自己呢。
也对,往年母亲深入简出的,鲜少出席那等隆重又繁琐的场合,这事换成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也要给自己的内心做足准备。
萧涓涓本是打算同以往一样称病推辞的,并且也不打算让楚南絮参加。
参加赏花游那等隆重的场合,繁文缛节都要多方面注意,萧涓涓想自家乖女一定会极为不适应,能躲远远的当然是最好不过。
而且,所谓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一场皇后娘娘举办的‘鹊桥会’,尤其是四皇子并未明确婚配的情况下,皇后娘娘明着赏花,其实暗地里是挑儿媳呢。
如今楚家嫡长女与四皇子的婚书依旧奏效,皇后娘娘先前不给老夫人准话,明显就打算瞧上皎皎一眼再做决断。
只是,当老夫人将请帖扔到萧涓涓面前时,她便知自己不能同以往一样出言回绝了,只因请帖上着重强调,大将军府大房家眷必须参加。
有了这句话,萧涓涓若是不管不顾地拒绝,那便是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夫君在朝为官,她身为威武大将军的夫人,不能做那般肆意妄为之事。
现如今夫君答应了同她们一起出席赏花宴,那她可就放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