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国子监玉面双煞都是谁啊?”
“表妹你年纪小,可能不知,一直以来,国子监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在国子监双煞修学的那五年里,国子监的山头寸草不生,湖里的鱼虾被掏了个干净,双煞并肩并地走,八千里风暴吹不倒,九千个雷霆也难轰,要问他们何姓何名?二皇子尉迟济和大将军府公子楚成尧是也。
”
“不是吧,以风光霁月、淡如清风、寡言清冷著称的大名鼎鼎齐王殿下,以前在国子监修学时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霸王?”
“谁还没有个过去呢?再说了,谁说沉默寡言之人就不是调皮捣蛋性子了?而且人都会成长的嘛!只是,双煞里的另外一人似乎没有什么成长。”
“啊?这怎么说?”
“昔日的国子监双煞之一楚成尧,追随其父到了边关以后,依旧有着‘将门小狐狸’的名头,他不仅武力高强,性情更是狡黠,短短数日后,不倚仗大将军父亲的名头,亦是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你说他厉不厉害?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听着呢听着呢,那大将军府的大公子,也、也太好看了吧!”
“啧谁说不是呢?要不然怎的能与齐王殿下被并称为‘玉面双煞’,喂!你有没有点出息,口水都流出来了!得,京城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又多了一位。好吧,齐王殿下是我的,楚大公子归你了!”
帘外那不大不小的声音悠悠然传入了楚南絮的耳中,她眨巴着眼,心底满是震撼。
她已经见识到大哥的手段,知晓他在外定然不会是一个简单人物,没想到他即使常年身处千里之遥的边关,名头依旧如此响亮。
她更是没想到,令她避之不及的尉迟济竟是另外一位‘国子监玉面双煞’,她脑中实在难以将那道清冷淡漠、遗世独立的身影与这种名头挂上钩,这反差实在太大了些。
话说哥哥竟与尉迟济是旧相识,而且听着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楚南絮捏了捏眉心,怎么回事啊,她越是想远离那个人,那个人就跟阴魂不散似的,时不时彰显一下存在感。
上辈子她可没与尉迟济有这么多交集过!
哦对了,上一世的她,一直被囚禁在别庄,与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交集。
楚南絮愤愤咬了一口大肉包,心里在疯狂尖叫着:老天爷啊,快饶了她吧!
高头大马上的楚成尧对街边议论他的人扬唇笑了笑,那笑容恣意张扬,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无所谓。
有人好奇他身后马背上那被捆成粽子的女子。
“楚大公子,你们府上下人犯了什么事儿啊?这是要送去官府吗?”
楚成尧中气十足回道:“没认出来?这就是那吃了雄心豹子胆冒充我妹妹身份的冒牌货,我将她送到官府让府尹主持主持公道,这般心思歹毒,假冒官眷身份的恶女子,你们可多认认啊,以后可别被她给骗了!”
“欸?这不就是武定侯那家的外甥女?据说是领养来的,前阵子宣扬自己是大将军府十五年前遗失的嫡女。啊,她原来是假的啊!”
被堵住嘴的孟向彤听到这话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旁人听了,好像她在为自己鸣冤,实际上,她是想求救旁人去将她被拆穿了的消息通知给表哥,当下,只有表哥可以救她。
楚成尧故意扬高了声音,冷冷瞥了身后不老实的孟向彤一眼,惊得她立刻闭上了嘴,“就是她,偷走我妹妹身份不说,还差点儿把我亲妹妹给害惨了,害得我们楚家大房差点儿骨肉分离,大家记住她的样子啊,为了保护自己家人,可要离她这种心怀叵测的恶女远一些!”
楚南絮终于知道哥哥为何要在这条热闹的街巷招摇过街,他是打算向全部世人揭露孟向彤的嘴脸,让她颜面尽失,从此在偌大的京城抬不起头来。
楚南絮在心头拍案叫好,哥哥不愧是‘将门小狐狸’,玩阴招,他最在行。
车轮碌碌,马车平缓前行,楚南絮吃饱喝足,刚要掀开帘子看看顺天府还有多远,马车便缓缓停下,想来应是抵达了目的地,她正要起身下马车,帘外就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熟悉的令楚南絮心头陡然一凛,立刻又坐了回去。
“辰彦兄,好久不见。”
辰彦,是楚成尧的字。辰,日月星辰,彦,才德出众,楚家大房长子的字,充满了家人对他的期冀。
楚成尧眼神一亮,翻身下马,说话的语气带着轻快愉悦,“承和兄,你怎的也在此处?”
承和,则是当今天子亲自赐给二子尉迟济的冠字,承天心,崇仁义,和久安,是一个极其适合皇室子嗣的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尉迟济的语气罕见带了丝难得的亲近,“我有案子与宫大人交接,辰彦你何时归的?哪日去鼎香楼喝一杯。”
“我正打算忙完家里的事便去会一会你,今日可真是巧了,那咱兄弟两个择日相约。”
尉迟济对楚成尧浅笑着颔首,就当是应下了楚成尧的相邀。
他没想过会在此处遇见旧识的伙伴,曾经被他用来维护他‘没出息’形象的同窗。
他知楚成尧是真心待他,那他会对他回报他相邀的平等真挚的相待。他会待楚成尧如‘至交’,两人之间不讲究阶级,不讲究地位,不讲究官职。
当然,这样的‘好友’,有楚成尧一个就够了。
尉迟济的视线落在马背上扭来扭去的‘粽子’半瞬,并没有过多言语,与楚成尧颔首告别后,利索翻身上马打马离开。
“主子,那马背上不就是咱上次在武定侯府别庄里看到的那个哭的很难看的女子?”属下兼小随从宫寅追着尉迟济叹道。
“嗯,是吧。”尉迟济惜字如金。
说实话,他除了对自己的案子,对旁事漠不关心,既然楚成尧说了他在处理家事,那他便不会过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