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楚南絮落了水,楚成尧是来皎月院探望楚南絮的,没想到遇到一个明晃晃将爱慕之意写在脸上的女子。
眼看着秦幼瑶慌慌张张从眼前逃离的模样,楚成尧扯了扯唇角。
“皎皎,你的这位手帕交......”
楚南絮眨了眨眼睛,“很特别吧?”
楚成尧表情有些无语,“是......蛮特别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开放却又不自知的女子,这般女子,似乎与京中其他女子格格不入,说特别,都算贬低她了,可以说,她是个人中异类。
楚南絮看着楚成尧脸上的表情,眸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哥似乎对幼瑶姐姐印象蛮不错的。”
楚成尧更无语了,“你从哪里看出我对她印象不错?”
楚南絮“嘻嘻”了两声,垂眸不语。
大哥和尉迟济在外的形象有些相似,‘国子监双煞’两人,表面上都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对待外人,两人都似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而大哥刚刚看秦幼瑶的眼神,明显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探究,分明对秦幼瑶有了不一般的兴趣。
难道大哥的春天要来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扯了些闲白,聊回了正事。
“顺天府对楚凌下达了海捕文书,只要在大昭境内发现他的踪迹,朝廷都会将他追捕回来,除非他到深山老林隐姓埋名一辈子,总有一天他会得以伏诛。”
“能带着万两白银远逃天涯海角,真是便宜他了。”楚南絮对现在的结果还算满意,现如今整个大将军府,没有再碍大房眼的人了,等不日之后正式分家,将老夫人和二三房所有人赶出去,那这里便是真正的清净之地。
楚成尧自顾自坐下,抄起一杯茶水饮了下去,刚放下茶盏,他发现楚南絮的神色有些不对。
见楚南絮憋得难受,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皎皎?”
“这杯茶不是夏薇刚刚替你斟的。”
“啊?”
楚成尧这才发现,桌案上有三杯茶,数了数在场人数......
一旁的夏薇神色极为尴尬。
她刚放下为大公子斟的茶,还没来得及将秦小姐的茶盏撤掉,大公子就动手饮了,全怪她动作太慢。
“我喝的这杯,是秦幼瑶的?”他顿时脸色大变,“那她刚刚有喝过没?”
楚南絮笑得促狭,“喝了啊,大哥没注意眼前这杯茶茶水比较少吗?哎呦喂,大哥与幼瑶姐姐亲密接触了呢。”
楚成尧的脸一下子如猴屁股般通红,开口说话的语气结巴了起来。
“皎、皎皎,你、你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他可是很在乎面子的!
楚南絮答应的很好,做了一个将嘴巴封口的手势,“知道啦,我会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
楚成尧轻咳了几声,继续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说起了正事。
“高滦之真够脸皮厚的,这两日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继续上值,明晃晃对我们挑衅。”
“皎皎坚持分家是对的。”
“兵部最近进行内部肃清,暗中查清高滦之裙带,据我所知,二叔与高滦之的关系,可不止表面上那般简单,倘若二叔私下与高滦之私交颇深,那么日后高滦之坐实谋逆之罪,一定会牵连我们大将军府。”
“此时割席,最为合适。”
楚南絮眸光微闪。
尉迟济开始动作了。
借助上一世的记忆,尉迟济从被高滦之作乱的起始,也就是兵部内部开始着手,这一世,一定不会出现高滦之挪用大批精锐兵器的场面。
只是,在她做外室的那些年,无法接触到外界,不知高滦之背后还有什么底牌,尉迟济是否全面做到未雨绸缪。
“皎皎不用担心,有我们在,那些奸佞之臣不会出现在大昭兴风作浪的局面。”楚成尧见楚南絮的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开口安慰。
楚南絮嫣然一笑,“父亲和哥哥都这么厉害,皎皎不怕。”
“你是想说你的未来相公厉害吧?”楚成尧揶揄。
果然,楚南絮的脸颊迅速攀上了红晕。
楚成尧咧着嘴笑了。
很好,他搬回了一城,心里痛快了。
......
大将军府的分家事宜,在沸沸扬扬的吵闹中,终于在三日之后敲定了下来。
这几日,楚凛因为这事,不光费了很多口舌应对族老,还专门将此事写了个折子上奏圣上。
庆平帝对楚南絮甚是喜爱,得知二三房庶女联手推楚南絮坠下冰冷湖水,他当场气愤不已,对楚凛的行为很是支持,丝毫不觉楚凛提出分家提议有何违背礼数孝道。
那老夫人本就不是楚凛亲母,孝敬也应当是亲儿子孝敬,庆平帝这个做帝王的,不是什么不开化之人,很是通情达理的。
庆平帝都不反对,楚家族老更是无话可说,况且,楚凛并非恩断义绝之人,他给老夫人已经二三房家眷在京中准备的宅子,虽然比大将军府低了一个档次,且远离权臣住宅区,但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对于京城一般官宦人家,依旧很是气派。
不过楚南絮和萧涓涓这两日可忙乎,库房里的东西,她们两人逐一清点,确认物品归属,该是老夫人那头的东西,她们一分不要,该是他们大房的东西,她们也不会白白送给他们一毫。
说来也巧,老夫人他们离开大将军府时,半死不活的楚成开被一官吏扔下了马。
如今大将军府分家,天牢的狱卒都不会给二房嫡子面子,要是换作以前的话,就算楚成开从关押重刑犯的天牢里出来,也会用轿子抬回来,可现如今,楚成开失了大将军的庇佑,送他回来的官吏,一点薄面都不必给他留。
“开儿啊!你怎么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天牢没有饭吃吗?”老夫人望着面前骨瘦如柴,衣衫破烂,浑身散发恶臭气息的男人,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经身边嬷嬷提醒,才想起眼前这人是在天牢关了一整个月的孙子。
他们贿赂狱卒的那些银子去哪了啊!为什么如此残忍对待她的孙子!
爹不管,娘要没了,大伯父是个狠心的,她的乖孙可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