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老逼登还是有点勉强了啊!”
“除非我将本命剑器炼制出来,再将《不灭剑身》这门炼体之法也提升到玄级,另外还辅修一门关于身法的玄级术法。”
“唯有把自身的这些短板全部补齐,我才算是真正有了,可以轻松镇压金丹初期修士的实力。”
将高岭的那名护道人镇压之后,许越身上的气机,也是陡然衰落了几分,同时还轻咳了几声。
内视己身后。
他更是发现体内有一些细小筋脉,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的持续输出,已然有些受损。
不过,也是通过这一场战斗,让他对自己如今的能力,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知。
通过之前观看众多金丹修士和魔物的对战,他对比下来,已经大致能够确定,刚才被他镇压的那老逼登,应该有着金丹初期的实力,在神通和法宝方面,也算是不弱。
客观点评价的话。
那老逼登在金丹初期这一档次的修士里,应当也算是中上水准。
换而言之。
除非是某些金丹初期修士修炼有特别厉害的神通,又或者是拥有特别强大的法宝。
否则他在纯粹的攻击方面,无疑是要强于金丹初期修士这个群体的,能够和金丹中期的修士相比较。
但也仅仅只是在输出方面有所优势。
若是被金丹修士拉开距离,依仗各种遁法进行游走,他也是难以威胁到对方。
而这,也是他刚才一出手就要全力以赴,甚至不惜让筋脉受损,也要将老逼登牵制住,不让他从容退走的原因。
“所幸,这一仗终究是赢了!”
“但我也不能自傲,如今手上还剩不少妖魔寿元,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将短板补齐才行。”
许越取出一颗得自谢家的珍贵疗伤丹药扔进嘴里,感受着体内筋脉得到滋养的同时,他快步走向了那老逼登最终摔落的方向。
“咳咳……”
“你果然也是到了强弩之末,若是我一开始不小觑于你,事先吞服几颗灵丹以备不时之需,就能坚持到你先陷入颓势。”
“又或者,我一开始就只远远的偷袭,你同样不可能赢我,最多只能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
气息已经跌落谷底的梁远,此时不仅胸膛凹陷,双腿更是被青蛟剑和碧水剑钉死在地上,身上和脸颊上还有血痕密布,整个都被染成了血人,看着好不凄惨。
他看着许越来到身前,先是神情复杂的盯着对方打量了几眼,然后强撑着一口气,不服输的说出了自己所犯的轻敌之错。
每一句话说出,他嘴角就有鲜血溢出,甚至还有内脏碎片吐出,但他却仍是能够以法力强行吊住生命。
事实上,修仙者一旦踏入金丹境,五脏六腑等器官,就已经不是他们的致命弱点了。
这一境界,也是超凡脱俗,由人成仙的起点。
若是现在给他时间取药疗伤,他完全有机会能够稳住伤势,之后也有机会彻底复原。
可他同样知道,一直以气机锁定他的许越,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能够看出来,许越绝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也不会因为顾忌高家就放过他。
所以,他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继续进行无畏的挣扎,只是不可抑制的后悔自己轻视了许越,才落至如此下场。
“是不是高岭派你来对付我的?”
许越没兴趣去和梁远争辩什么“假如”的情况,只是开口问了一句对方是否受人指使。
虽然他心里已经认定是高岭指使的,更是想着要立刻去宰了那小逼崽子。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打算先确认一下。
穿越过来这么些天,他手上也不是没有染过人命。
之前在千江市的千重山秘境里遇到欧阳沁姐妹时,以及刚才在战场上遇到那些想要将魔物往他身边引的人时。
他剑下早就有了好几条亡魂。
但有一说一,那些人在他眼里,全都是取死有道之人。
现在既然要对高岭下手,他自然也需要一个“对方取死有道”的理由,而不仅仅只是凭着怀疑,就跑过去杀人。
“不错,就是那小崽子指使的!”
“你现在应该就在天风峡那一带,距离这边十公里左右,他身边还跟着一些本届的考生。”
“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截住他。”
“而且,在如今人族防线刚刚溃散不久,魔物仍在肆掠的情况下,你若是过去杀了他,还可以伪装一下他是被魔物所杀的假象……”
梁远略显暗淡的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疯狂之色,压根无需许越进行逼问,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高岭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对方如此痛快的回答,俨然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倒是让许越稍有些错愕。
他不由开口问了一句:“你和他有仇?”
“咳咳……”
梁远又是咳出了一小块心脏碎片,他艰难抬起左手,抹了下嘴角血迹,嘿嘿笑道:“当然有仇,而且是天大的仇!”
“若非那小崽子对你心生嫉妒,又觊觎你身上完整的剑修传承以及可能的机缘,让老夫过来抓你,老夫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再者,老夫给他高家辛辛苦苦卖命几十年,背后不知干了多少腌臜事,却也只是从高家换来了一门六臂金刚的神通,和一件普普通通的法宝,高家如此薄待于我,你说我该不该对高家有点怨怼之心?”
“嘿嘿,如今人之将死,我当然也乐意瞧见有更多的人下来陪我。”
“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冒那个风险去干掉高家那小崽子。他可是高家年轻一辈当中最天才的子弟,如果死在这儿,高家肯定要派人过来查看情况,到时要是怀疑到你身上来,他们可不需要什么证据……”
说到这儿,梁远那染血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狞笑,还使用了一招极为拙劣的激将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也懒得和他继续拉扯,直接点出两计剑指,先碎其金丹,再破其脑海。
果断送这老逼登归西后。
他没忘了去取对方身上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又将金钟和大剪这两口严重受损的法宝,给捡了起来。
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后。
他迎上了眼见战局落幕,正往这边跑来的徐娇娇几人。
“卧草,老大!你刚才竟然毫发无伤的,拿下了一名金丹强者啊。”
“老大,你是偶心中永远的神!”
“老大老大,采访一下,你刚才打败了一名金丹修士,请问现在都有些什么感想。”
“老大,有一说一,就你刚才那吊打金丹修士的战力,还来和咱们这些考生同台较技,有点过分了啊。钻石玩家来参加青铜局,这让咱们都怎么活!”
徐娇娇几人过来后,一时间也没有去关注已经被许越料理的梁远,而是面带难掩的激动神色,围着许越嘚吧嘚的说个不停,想要以此发泄心里的震惊还有亢奋情绪。
要知道,许越刚刚战胜的,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是一名即便是放到整个南江府,也称得上强者的人物。
那种让他们只能够仰望的强者,如今却是折戟于和他们同龄的许越之手。
这给他们带来的冲击,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好半晌之后……
他们激动和复杂的心绪才有所平复,这时才有人留意起远处的那具尸体。
然后,有人惊疑不定的说道:“老大,那人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熟啊!”
“是高岭的那位护道人!”
“此人多半是冲我来的,却是不曾想,差点就连累到你们跟着一起遭殃。”
许越语气平淡的开口,并没有想要去遮掩什么。
主要是遮掩也没用。
那老逼登之前用的金钟法宝,以及显露的六臂金刚神通,都已经被许娇娇他们看见了。
之后高家若是想要查找真相,只需报出这些线索出来,徐娇娇他们就能够猜到,刚才死于他手的人到底是谁。
总不能,他为了免除所有后患和痕迹,就连徐娇娇他们也一并除掉。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大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咱们是背靠背杀过魔物的兄弟,当然得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再说了,那老家伙刚动手时,你还不知道他是冲你来的呢,就直接让我们先跑,自己过去迎战,那时候的你,也没有嫌弃我们是累赘不是?”
“就是,老大你要是再说什么牵连的话,就是不拿我们当兄弟看了。这事说到底,都是高家那小子下作,眼见修为、女人缘全方位都比不过老大你,就心生嫉恨,想整些歪门手段对你下手。”
“我就说高岭那小逼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就觉得那狗娘养的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果不其然,现在现出原形了。”
大致明白事情缘由之后,徐娇娇几人丝毫没有因为受到许越牵连,而心生怨怼。
主要是许越之前发现强敌时,让他们先撤的举动,赢得了几人的感激和爱戴。
也是因此,他们理所当然的,和许越站在了同一战线,开始对高岭进行口诛笔伐。
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唾弃和记恨高岭。
因为梁远这位金丹修士虽然是冲着许越来的,但就刚才的情况来说,若是真被对方得逞,事后为了遮掩痕迹,多半也会顺带手的,把他们也一起给料理了。
想到自己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徐娇娇几人对导演了这一出戏码的幕后之人,自然没什么好话。
可喷完之后,他们却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谁让身为幕后之人的高岭,是元婴世家的嫡系子弟呢?对方之前就有梁远这样的金丹强者随身保护,足可见在高家的地位。
面对这样的顶级豪门子弟,他们除了嘴上骂几句外,压根就没有能力去还以颜色。
甚至,他们都没足够的勇气,去向外界曝光今天的事,去揭露高岭真实的嘴脸。
担心若是因此惹恼了高家,对方随便动动手,就能让刚入筑基的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高龄本来是冲着我来的,这笔账自然要由我亲自去找回。”
“是的,你们没听错,我现在就要去宰了高岭。”
“咱们好歹也算是结识一场,你们还喊了我一声老大,我虽然不想牵连你们,但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做的天衣无缝。”
“所以,咱们就在这分道扬镳吧,若是我不小心暴露了行迹,事后被高家所针对,你们就说不是和我一起离开的就行,尽量把自己撇清关系。”
许越视线环顾了徐娇娇几人一眼,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还是那句话,遮掩也没用。
他现在要去追杀高岭,势必就要和徐娇娇他们分开,他们要是事后听到高岭的死讯,自然就会联想到他身上来。
所以,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敞开了说。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番表态,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震慑。
想想看,他连高家都不惧,说要去杀高岭就直接动手。
当表现出这样的心性和行动能力后,今后若是高家追查起来,徐娇娇他们无论是出于私交情谊,还是畏惧于许越会报复,都不太可能出卖他去给高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