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吴天站在北邙福地的洞口眺望远处的悬崖绝壁,自言自语道,“这远处是风景亦是深渊啊!”
三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回忆那时刚到这时,如此狼狈不堪,徘徊生死存亡之间。
而现在却悠闲自得的站在此处欣赏周边优美的环境,真是感叹世事无常!
吴天来到洞天的深处,站在识蕴果树和万年石乳潭前,“小青,大白!我要走了,感谢这三年你们的陪伴,让我懂得活着是多么的幸福!让我临走前在给你们吹奏一曲吧!”
说着,吴天就拿出天吴笛斜靠在岩石上,吹奏了一首‘离别曲’,旋律缠绵不舍,亦有对未来的渴望与彷徨。
吴天想到了离去的亲人,又想到多年不见的洛阳好友。
听到曲声,青蛇与白蛇缓缓的爬了出来,三年间她们经常听到吴天的曲声,并与之共舞,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习惯并认同了吴天的存在。
可今天,她们听到曲声却没有跳舞,而是静静的趴在地上,沉浸在旋律的世界了,仿佛与吴天精神产生了共鸣。
曲毕,吴天还是静静的靠在岩石上,回忆着过去种种,享受着最后的余韵。
“嘶嘶嘶”
蛇鸣声打断了吴天的思绪。
睁开眼睛看着大白与小青,吴天开口道,“我要走了,以后没有我的旋律与你们共舞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吴天一时感慨万千。
“嘶嘶嘶”
白蛇吐着蛇信,扭动着身体,好像在说道,“以后长回来看看,我们还要跳舞呢!”
“告辞!山不转水转!日后再见!”吴天真心实意的把她们当做朋友,所以抱拳行礼郑重无比的告别。
他背着青阳宝剑,腰间别着天吴笛,怀里揣着御魂笔。
原来吴天在这三年里,没事就翻阅学习石室书房里的古籍,终于让他知道毛笔上的字是‘御’,还了解到这毛笔是仙人画符用的法器,所以吴天给它起名为‘御魂’。
站在洞口的吴天抬头望着上面,又低头看看下面,犯难了,他纠结着是到底怎么出去。
“算了,我还是试试这《气御天下》中的轻功吧!”
只见吴天运气于腰间,双脚蹬地,“哈,独步天下!”
吴天双臂张开如大鹏展翅高飞一般,身体轻盈的往悬崖上飞去。
“⊙o⊙哇!这‘独步天下’轻功也太厉害了吧!”每当后力不足时,吴天就顺势踩一下悬崖上的岩石借力,继续往上飞。
殊不知,自从吴天吸收腾蛇的灵丹后,就拥有了与风的亲和力。不论他修炼何种轻功都事半功倍,更何况这《气御天下》是仙家不出世的秘籍。
虽然九州大地灵气尽失,但那也是绝世武功秘籍。
当吴天落在翠云峰的山顶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闭着眼睛的他,张开双臂,大吼道,“我吴天又回来啦哈哈哈”
“回来啦”
“回来啦”
“来啦”
“啦”
吴天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山谷之间,惊起一群飞鸟,预示着从此波涛暗涌的天下即将变得波涛汹涌。
通往冀州的道路上也不是十分安稳,时常有流民拖家带口的南下,时常有山贼马匪打家劫舍。
吴天一身打扮犹如逃荒的难民一样走在去往冀州的官道上。
看着对面形色匆匆,面黄肌瘦的流民,一群一群的十分诧异,就拉住一位年迈的大爷问道,“大爷,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颐养天年,怎么拖家带口的往往南跑?”
吴天看着老人旁边瘦骨嶙峋的妇人抱着不足百天的婴儿。
“小伙子啊,你有所不知啊,我这拖家带口的是逃命啊,我也想在家颐养天年,谁还想远离故土啊!”大爷见到吴天衣衫褴褛,以为也是个苦命的人,就叹气道。
“大爷,北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在逃命啊!”吴天见到路上陆陆续续逃难的人问道。
“小伙子,看你样子是想去冀州吧!老头子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去啦,那里就是地狱啊!自从三年前羯人占领了那里,那里就没有安生过,到处都是死尸,每天都在死人,他们就魔鬼啊,他们以杀人为乐。”
“他们就是禽兽啊,他们抢杀我们百姓的粮食和牲口,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啊!哎,造孽啊……”老头子双眼充满恐惧的说道。
“大爷,实不相瞒,我家就是冀州的,我的家人就是被这群禽兽给杀害的。我现在就要回去为家人报仇雪恨!”吴天咬牙切齿,满目狰狞的说道。
“哎,命苦的娃娃啊!保命要紧啊,不要白白的送了性命啊!”老头子听到吴天的悲惨遭遇,同情的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的讲道。
“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国破家亡,哪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不为父母亲人报仇,不当人子啊!我要还着悠悠天地一片朗朗乾坤。”吴天握着老头子的手坚定的说出豪言壮语。
“孩砸,我看你去意已决,老头子我就只能助你成功了!路上一定要小心!”老头子看着吴天果断的面孔,鼓励祝福吴天道。
分别老头子后,吴天一步一步的往冀州走去,过了洛阳范围后,看着沿途的情景,惨不忍睹,吴天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一阵阵的抽搐。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尸体,赤红色的荒地上躺着奇形怪状的死尸,有的是被箭射杀的,有的是马蹄践踏至死。
这明明是一场人形的狩猎场,还有随处可见的人骨堆放在熄灭的篝火旁。
吴天可以想象到,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临死前是多么的绝望,尤其是那些活着眼睁睁看见同伴被这些禽兽生吞活剥烧烤的人,是多么的痛苦。
有时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吴天不是圣人,亦不是屠夫,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曝尸荒野,没人给他们收尸。
他做到的只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罢了。
只见他慢慢的拖着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在他眼前出现的尸体都被他堆在了一起,宛如一座大山压的人透不过气,还有满天散发恶臭的气味,但是他却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就这样一具一具一具的捡着尸体。
从旁逃难的人或者路过的江湖人士看到这一幕都无比的震惊,“这人在干嘛?”
“你眼瞎啊?没看见人家在为这些枉死的人收尸啊!”
“他不会是就干收尸这行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见他背的一把剑了吗?他应该是一名剑客!”
“那他应该就是‘清道夫’了,专清世间不平事!”
周围路过的人谈论着吴天。
然后不自觉的加入吴天的收尸行列中,一天两天,不知不觉中三天过去了!
眼前的荒野没有可怖而可怜的尸体了,放眼望去只有赤红的土地。唯有一座尸体组成的山。
“尘归尘,土归土。枉死的孤魂野鬼们都散去吧!愿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得到安息!”吴天对着这些尸体祈愿道,说完就拿起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尸山。
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冀州方向走去,脚步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完全不顾背后的火焰,即使在白天也异常的明亮,热烈的燃烧着,随着微风变成飞灰,飘散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