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连忙把祁宇塞到车里,他这个人可只管送过去,至于送过去之后下次怎么样,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的——
毕竟,磨人这一套功夫,他相信项祭然是顶级的。
坐在车上祁宇接了好几个电话,等到别墅的时候他看着这周围熟悉的环境,问道:
“金秘书,送来的那个少年总统还满意吗?”
金秘书:我也不知道啊,那他儿子,估计他也不敢睡。
砸吧了两下嘴,金秘书的话都被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半天才吐出来一句:
“挺好的。”
祁宇点了点头,下车之后金秘书一路将他引到了别墅四楼。
这里祁宇只来过一次,那个时候项祭然就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四楼全都是这位小少爷的房间。
金秘书将祁宇引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打开门之后房子里一片漆黑。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床的轮廓,大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床的对面是书桌,电脑屏幕打开着,地板上铺了一层兽皮地毯,金秘书进去的时候脱了鞋子,祁宇也学得有模有样。
“小少爷,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先走了?”
虽然金秘书说了个询问句,但语气中全然没有询问的味道,他可不打算再等这位二世祖再说出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要求,说完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甚至都没有给祁宇交代一句他应该干什么。
“吧嗒。”
金秘书走得很决绝。
祁宇看着黑暗之中躺在床上的少年,朝着床的方向走了两步:
“小少爷?”
金秘书没说这位小少爷应该叫啥,也没说怎么称呼,祁宇先在门口叫了句,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他朝着床铺的方向走过去,等借着窗帘之间的缝隙能够大概看到这个人的脸时,他愣住了——
小少爷脸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鼻孔、眼睛和嘴。
活着的?
祁宇的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转过身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字就像是游戏提示一样,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你好,我是总统的儿子,你可以叫我小然,我的受伤了,但手可以写字,你可以和我交流,需要你照顾我的起居生活,谢谢。”
照顾起居生活?
这和金秘书说的完全不一样。
祁宇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且不说在进入军事基地之后他有没有伺候过人,之前在祁家的时候他也是备受宠爱的小少爷啊。
表情一沉,祁宇回过头细细打量着像是木乃伊一样的小少爷,走到床边之后看着少年的脸,等他完全睁开眼睛之后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纱布之下,项祭然看着祁宇,嘴角都快要翘上天了。
但此时,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是军事中心的特战兵,不是照顾你的保姆,明白吗?”
说白了,祁宇这次来只是帮忙,他可没想着要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毕竟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退役名单。
陪小孩子过家家这种戏码,他才没兴趣。
说完,他转身离开。
床上的项祭然不淡定了,咿咿呀呀,嘴里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因为被纱布给包裹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哪儿能想到自己这个总统儿子在祁宇面前一文不值啊?!
祁宇打开门,正好听到楼下有人上来,作为间谍的本能,他向内藏了藏身体,只是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暗中观察。
从楼下上来的是总统和郑宁,两个人来到四楼之后就走向了祁宇他们隔壁的房间,虽然听的不是很真切,但祁宇注意到有“名单”两个字。
为什么是在别墅里?
又为什么是在这个自己很少涉足的四楼说这个话题?
很显然,总统对办公楼的某些人不信任,他认为在别墅中应该更为安全。
误打误撞,倒是找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核心答案。
身后的项祭然还在那儿呜呜渣渣不知道说什么,但祁宇想离开的心倒是已经没有了——
显然,自己在这里行事会更方便,而且还有一个正当理由。
在总统身边安插了一个项祭然,但多一个人肯定更保险。
祁宇关上门,重新回到小少爷身边:
“小少爷,虽然我不擅长照顾人,但对于你,我觉得我可以一试。”
听了这话,项祭然总算是安稳不少,他眨眨眼睛表示同意,而后拿出平板电脑,在上面开始写字:
“祁队长,我想吃东西。”
项祭然是懂得循序渐进的,他先试探一下祁宇的下限在哪里,这样也方便自己下一步变本加厉。
而祁宇也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的注意力都在隔壁的房间上。
他点了点头,而后先在自己的腕表上给令桦发了消息,让他准备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明天让项祭然安装到那个房间去。
吩咐完之后他看着茶几上温热的粥,端过来坐在项祭然身边,舀了一勺之后放在项祭然嘴边,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哐当”一声!
“……”
瞬间安静下来,祁宇想要捕捉隔壁房间的蛛丝马迹,完全没有注意刚才也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项祭然不小心把勺子里的粥给打翻了,弄了一脸。
“嗯——嗯!”
项祭然不满地发出抗议,祁宇好不容易感觉自己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听到隔壁房子的东西,结果全都被他给打扰了,直接舀了一大勺子粥塞到项祭然嘴里。
项祭然:……
隔壁房间似乎是郑宁正在向总统据理力争什么,两个人的声音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祁宇机械性地开始给项祭然喂东西,极力辨别着这两个人的话——
名单……无效……死亡……
隐隐约约偷听到的词语根本无法串联成一句完整的话,等手中的粥都喂完了,祁宇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不一会儿,隔壁的房门再次打开,这两个人就走了。
大脑飞速旋转,祁宇知道自己直接从总统口中套名单根本是不可能得,他只能想办法在郑宁那里了解个一二三。
但郑宁哪里是那么好骗的人?
现在郑宁私底下和总统还有单线联系,如果自己狐假虎威打着总统的名号去套情报,恐怕反而会被总统发现。
坐在床边,等手中的碗空了之后放在茶几上,祁宇看着床上的项祭然问道:
“小少爷的伤是怎么受的?”
项祭然写道:
“爬山的时候滚下来,摔的。”
“多久能好?”
“不知道。”
想到这儿,祁宇心里有了个主意。
他一把掀开项祭然的被子,而项祭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没从床上跳起来——
他的确是做了准备,腿上、胳膊上都缠满了纱布。
可这是因为他本来是想让祁宇给自己揉揉腿,两个人一步一步来,毕竟此时项祭然赌上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可不想给祁宇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但项祭然没想到的是,祁宇会突然把自己的被子给掀了。
刚才为了将自己的大腿也包扎起来,项祭然可是一丝不挂的啊。
现在他身上缠满了纱布,那种地方可没缠。
祁宇在看着一个东西缓缓朝着自己抬起头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咳咳。”
尴尬地给项祭然重新盖好被子,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蹲在项祭然的腿边,一边搓了搓他此时冰冰凉的腿一边说:
“小少爷总是在这里躺着对恢复身体也不太好,明天我带个轮椅来,推着你在别墅到处转转,怎么样?”
祁宇想着通过这事儿能进去隔壁房间,反正现在小少爷不能说话,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就让他背锅。
可项祭然此时满脑子都是——
就这?
大哥,我都有反应,就这?
祁宇看着项祭然,后者气得能立刻康复让他感受一下被人掀开被子之后自己的怒气。
腿间是祁宇修长的手指来回游走,项祭然想要舔舔干涩的嘴唇,可整个人都被包裹住了,也没办法。
身体有些热,他感觉今天医生给自己得太紧了。
“怎么样,小少爷?”
项祭然不想答应——
他知道四楼自从自己离家之后就成了总统办公的地方,他也不想被老爹发现。
可是,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