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将令桦表上的数据在自己的腕表中都拷贝了一遍,而后也不说话,迫不及待就回到了楼上的房间,打算将其中的秘密一探究竟。
那段视频到底是哪里来的……
祁宇将拷贝出来资料中的每一段录像都看了一遍,甚至看到了项祭然让人眼前一黑的小拳拳砸令桦胸口。
但就是没有那段视频!
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新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手机算是腕表得终端,其中部分资料是互通的,祁宇再次确定自己的确是收到了这么一份奇怪的视频后,眉头紧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并不认为一个小偷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看来,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要么这个视频真的是令桦拍的,他意识到视频发错人之后立刻删除,还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要么,这是一个阴谋。
或许今天的小偷才知道这件事情幕后的真相,偷走腕表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是啊,普通小偷怎么能从特战兵的手中偷走腕表?
难不成偷腕表的小偷也是特战兵?
再不成就是令桦故意为之?
好看的眼睛眯了一条缝,祁宇好看的唇张开又合上,一时间脑袋里掀起了狂风海浪,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就在这一念之间,自己身边似乎连一个可信赖的人都没有了。
闭上眼睛,祁宇在面对复杂的问题时喜欢拿着手捻在指尖来回摩挲。
他盘着一个血红色的手捻,上面还拴着一个小小的易拉罐环当作装饰。
而后猛然睁开眼睛,他并没有在这件问题上纠结太久,出门之后就当做没发生的样子来到了客厅。
此时,令桦还在为项祭然娘娘们们的举动而恶心,倪尔则到处找机会挖苦项祭然,话题的中心人物却像是没听到这两个人说话一样,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情绪上的钝感力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好脾气的小狗。
先盯着项祭然看了一会儿,从他的身上的确看不出来和红灯区的人同流合污的迹象,毕竟虽然这少年生得魁梧刚毅,但那双清澈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祁宇跳过了项祭然这个可疑点,转而盯着令桦。
此时令桦还没有注意到来自楼梯上的视线,带着戒备盯着项祭然,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
“……”
对于令桦,祁宇打心底里,其实还是信任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也正是这份可以将自己的后背毫不保留地交给兄弟们,祁宇才深得特遣队所有人的青睐。
“算了……”
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复杂的情绪全部都收了起来,将表扔到令桦怀里,将视线投放在项祭然身上:
“项祭然,你的表现我看到了,我们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这样吧,明天你和我去丧尸集中区的训练场,至少让我看看你跟着令桦都学到了什么,值不值得我进一步培养。”
祁宇刚一出声,项祭然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转头乖巧地看着祁宇,舔了舔沾着果汁的嘴唇,那副毫不在意的眼神带着下位者的服从和乖巧:
“好的,祁队长。”
“今天就先这样吧,令桦也累了,大家都早点儿休息。”
祁宇真的累了,说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那我怎么办,祁队长?”
项祭然像个学生一样举手问,然后在引起祁宇的注意后看着令桦:
“令长官,我住哪儿?”
“还是住会客室吧,”祁宇一摆手,“就让项祭然和倪尔住在了一起。”
这件事情到底让谁不高兴了,一目了然。
晚上,倪尔刚吃完晚饭就着急忙慌地回到会客厅。
会客厅是个大套房,最外面是客厅,象牙白的沙发将这里衬托得大气又高档。
而客厅的南面和西面一共有四间卧室。
其中南面的两间卧室最大,但是有两张床,西面的两间卧室稍微小一点儿,但是单间,所以不过也只是缺了一个卫生间的差别。
倪尔住在南面其中一间卧室里,他没有什么行李,现在拥有的几件衣服都是祁宇之前穿旧的,穿在他的身上虽然有些大,但倪尔十分珍惜。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
从来都没有。
他的母亲是红灯区的人,父亲无人知晓,这也就使得倪尔一出生就备受嘲讽,都说他是“妓、女”的儿子。
因为这个原因,倪尔在小的时候就无法上学,去了任何一个学校,校长和老师们都会以他家风不正、怕带坏其他孩子的缘故而不让他入学。
久而久之,倪尔就到了十八岁。
他没有读过书,但也没有犯过法。
可是,他拥有一张好看的脸。
好看的脸,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
但他不能只是好看。
所以这张脸,成了倪尔与生俱来的痛苦。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成了红灯区的头牌,只是那个时候人们还比较收敛,他的身体还是干净的。
但自成年之后,他就变成了一滩泥泞。
直到祁宇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将他从那里带了出来。
可现在,这个叫项祭然的人居然想要和他平分祁宇的爱?
这怎么可以!
倪尔决不允许任何人剥夺祁宇对他的感情,这不仅仅是倪尔对祁宇的感恩,更是他想要维护住自己来之不易的稳定生活的渴望。
做了个深呼吸,倪尔看着自己对面的床,他不乐意和项祭然平分任何关于祁宇的东西,所以立刻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都丢开,散落在到处,让项祭然晚上要睡得床铺也杂乱不堪。
倪尔以为,这样晚上项祭然来睡觉的时候,看到他的床这么乱,肯定会去找祁宇闹,这样祁宇就会讨厌他,离开他。
晚上,躺在床上,倪尔用被子闷着头,从缝隙中观察着房间中的动向。
可过了很久,卧室的房门始终都没有被人推开。
“怎么……回事儿……”
掀开被子坐起来,倪尔朝着门的方向看过去,门缝下的灯还亮着,这就说明会客厅的客厅还有人。
项祭然还没睡?
可这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在干什么?
狐疑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倪尔注意到这已经快十一点。
虽然和祁宇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倪尔也知道他是一个生活很规律的人,基本上十二点之前都是要睡觉的。
祁宇都睡了,项祭然哪儿还有不睡的道理?
而且,现在外面还刮着风、下着雨。
富人区的别墅只有最靠近里面的两个是临海的。
祁宇就是其中一间。
因为他喜欢看海,海面总是给他一种放心的感觉。
可下雨的时候,海面上的别墅又是最动人心魄的。
闪电劈刀海面上,雷声就像是怒吼一样仿佛要撕开整张天空。
此时,天空和海面都变成了黑色的,没有人知道地下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猛兽。
来到窗前,倪尔刚要看一眼外面雨势的大小,劈下来的落雷就将他吓了一跳:
“啊——”
胸口用力地起伏,倪尔的汗都吓了出来,他立刻背过身拉上窗帘,但雷声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他一下扑到床上,用被子盖着头,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夜,被一群禽兽压制在漏雨的茅草屋,伴随着泥泞和动物粪便的流淌,被蹂躏得浑身是血。
“祁队……求求您……不要抛弃我……”
嘴里碎碎念着,当雷声终于小了,雨像是碎玉击打在地面上发出脆响时,倪尔也顾不上许多,只穿了一件祁宇送给他的长黑色T恤,一路跑上了二楼。
“祁队!”
他推了一下祁宇的房门,没想到一下就推开了。
而此时,祁宇正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几分诧异看着倪尔。
倪尔直接跑过去抱住了祁宇,将自己小小的身体窝在了他精瘦的身体中:
“祁队!”
“……”
然而,祁宇还没说话,倪尔就听到祁宇的床上传来了项祭然的声音:
“祁队长,晚上是咱们三个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