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明阳刚刚起床,门外便来了一大批人。
统一的行政夹克,身后还有拎着公文包的秘书,不用想就知道是政府的高官。
领头之人伸出手,率先自我介绍,“小张你好,我是龙华市的市委书记,我叫邢舜耕。”
张明阳点了点头,与之一握。“邢书记,您这次来是??”
“是这样的,您爷爷事情我们已经了解,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作为我们龙国的功勋,我想他的墓是不是要修缮一下...”
张明阳摇了摇头,“还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爷爷的安眠。”
见到书记吃瘪,身后的工作人员急忙将头低下。
邢舜耕则毫不在意张明阳的态度,依旧热情的说道:“那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你作为功勋的后代,在生活中遇到难处,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们讲..”
“也没什么难处,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当兵了,也没法麻烦你们了!”张明阳挠了挠头。
邢舜耕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二人双手再次紧握,工作人员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开始照相。
“.......”
送走这帮官老爷后,省专管退役军人的部门一把手更是亲自前来,说了一些与邢舜耕相同的话后,便主动提出了告辞。
这一上午的事件,政府部门来了一波又一波,张明阳最后干脆选择了闭门不见。
任谁来敲门就是不开。
实在是张明阳不想结交这帮政府官员,众所周知,玩政..治的心眼都脏....
一直持续到下午,他的门前终于消停。
在他再次打开大门时,钱猛亲自驾着警车赶来。
张明阳这次没有选择不见,而是听他讲述了周大龙等人的结局。
对于几人的后果,他早就有所预料,只能用自食其果来形容。
钱猛临走时还不忘要了张明阳联系方式,美其名曰方便沟通案情的下一步发展。
对此张明阳倒不介意,钱猛毕竟是帮了自已。
他不介意与之结交一番。
钱猛也十分上道,嘴里一口一个张少的叫着,叫的他是心花怒放。
中北海。
从龙化市直飞帝都的翟云天来不及耽搁,第一时间前往了中北海家属院。
乘车进入中北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要停车接受检查,翟云天也不例外。
作为最高权力机关,这里的安保十分严格。
可谓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安保人员统一穿着黑色西装,腰间鼓鼓的显然是携带了武器。
谁要是敢在这里强闯,那这些黑衣保镖们肯定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检查完毕后,翟云天乘坐专车来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庭院。
下车后,他快步走进庭院。
庭院内。
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正在下棋,与之对弈的则是新闻中常见的大长老。
翟云天不敢放肆,走到身前问好:“父亲好,大长老好。”
“哦,是云天啊,我记得你不是在下面当军分区的司令员吗,怎么回来了?”大长老落下手中的白棋,笑呵呵的问道。
翟云天急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头发花白的老人则睁开锐利的双眼,蹙眉道;
“老幺,你平常很少回家的,这次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之人便是翟云天的父亲,翟青松。
曾经的军中悍将,军部一把手退休多年,一直在家颐养天年。
翟云天头皮一阵发麻,倒不是他不愿意回家,谁愿意一回家就看到大领导...
“父亲,我找到您一直想要找的人!”翟云天掩饰内心的激动道。
“哦?我一直想要找的人?”翟青松饶有兴致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品了一口香茗后,等待自已儿子的下文。
翟云天犹豫的看向了一旁苦思棋局破解之道的大长老,面色有些犹豫。
“云天啊,你怎么也会学打哑谜了?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翟青松摇了摇头,自已的小儿子哪哪都好,唯独就是顾虑太多。
大长老也适时抬头,哈哈笑道;
“哈哈,没想到我也有一天成了电灯泡...”
翟云天一阵汗颜,急忙开口;
“是这样的父亲,您一直想要找的张九镒叔叔我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快跟我说,他在哪!””翟青松激动地站了起来,精气十足的样子很难让人发现他已经年过九十。
翟云天没有说话,而是挥手叫来了身后不远的保健医生。
大长老念叨了几句张九镒的名字,若有所思道;
“是那位在开国后一直失踪的张九镒同志吗?”
翟云天冲着大长老点了点头,“父亲,接下来的话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翟青松心里一咯噔,保健医生也快速走到他的身旁候着。
“呵呵,我翟青松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能够击垮我?”
翟云天阻止了一下语言,见自已父亲情绪稳定,缓缓道;
“您一直要找的张九镒叔叔我找到了!”
“什么?他在哪?”翟青松激动地抓住了自已儿子的胳膊,
“他...”翟云天面色犹豫。
“他怎么了?你说啊,他到底怎么了?”翟青松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
“我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世有几年了,对不起父亲,我还是晚了一步。”翟云天声音变得哽咽。
“他死了?他怎么会死?当年他身上中了十多枪都没死,怎么会比我先死?”翟青松有些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一旁的大长老叹了一口气,“翟老,逝者已逝,您节哀。”
“他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害他?”翟青松对于大长老的劝慰充耳不闻,而是继续追问自已的儿子。
“没有人害他,是正常离世,您别多虑。”翟云天急忙解释。
翟青松颓废的坐回凳子上,这一刻他仿佛再次苍老了十多岁。
许久。
大长老不忍打扰,告辞离去。
翟云天同样没敢打扰,就这么站立在一旁等待着自已父亲。
这位百岁老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庭院中的荷花,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在凝视着远方。
战友的离去如闪电般击中了他。
手渐渐开始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眼睛渐渐湿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试图说出些什么,但喉咙却被悲伤哽住。
随着时间的推移,翟青松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仔细跟我讲讲!”
翟青松恢复了理智,声音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