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天气,如同小孩儿的脸,晴一阵,阴一阵,雨一阵。
早上出门的时候,晴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大雨的天气,陶作染来接安二芷母子三人的时候,听她难得的抱怨了天气。
陶作染笑着安抚了安二芷两句话,低头瞧见怀里面陶青碧闷闷不乐的样子,略有些诧异起来,自家这个女儿还有这样生闷气的时候?
陶作染有些担心的瞧了瞧安二芷,见到她一手打伞,一手还要抱紧了小儿子,他便没有说话了。
下雨的天气,一家人进了家门,衣裳也湿了一半,平三顺连忙吩咐他们赶紧沐浴。
晚餐后,陶作染听到陶青碧清脆的笑声,他的心里面又松缓了下来。
符老六家的活已经完工了,而且陶作梁兄弟也拿到了做工的银子。
陶永能交待儿子们要去瞧一瞧侄子家的事情安排,陶作梁笑着应承下来:“爹,我明天去瞧一瞧哥哥家的事情,他们家已经这么多帮忙的人,事不多,我们兄弟就不去添乱子了。”
陶永能瞧着长子面上的坦荡神情,说:“行吧,染儿家店铺的活,你们兄弟也帮着赶一赶,做活仔细一些,下一次还会有活做。”
陶作梁笑着点头了:“爹,我们家也要进一些木料回来了。我听符老六说了,过些日子,有北边的木料来,爹,你和我们一起去瞧一瞧吧?”
陶永能瞧了瞧长子面上的神情,笑着说:“好,我陪你们去挑一些木料回来。我们家现在要给妞妞准备嫁妆木料。”
陶作梁当下欢喜道:“爹,有好的木料,就多准备一些,你以后也许还会添孙女的。”
“家里面有多少银子,你心里面有数,我和你说,过日子,可不能只图眼前的欢快,还要考虑到日后的生活。……”
陶作梁笑着倾听陶永能说话,他爹总算应承要买木料的事情,哪怕是借着给侄女准备嫁妆理由,也比先前一提起这方面的事情,他爹一心一意总想糊弄过去要好太多了。
陶作梁兄弟暗中交换一下眼神,陶作柱走过来和陶永能说:“爹,妞妞喜欢好看的东西,你给她做两样,也让她长一长见识,日后遇事绝对不会眼皮浅。”
“我家妞妞几时都是眼神明亮的人,你这个当三叔的自个有想法,也别坏了自个侄女的好名声。”
陶作染顺手拍打了一下陶作柱一下,陶作柱倒吸一口气,道:“二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文弱的书生吗?你现在是一个匠人,你手上有力气的的,”
陶惟程瞧了瞧长辈们的动静,回头又逗陶青碧:“妞妞啊,你说大哥以后会发财吗?”
“不会,大哥好好读书,以后当大官。”
季八姐从旁边经过,正好听到陶青碧的话,忍不住把她抱起来,晃了晃笑着说:“你一个小人儿怎么知道你大哥要好好读书,将来当大官的?”
“伯母,你说的啊,你说大哥读书好,为人好,将来能当大官。”
季八姐愣了愣,陶作梁好笑瞧着她:“你以为她是小人儿不记事啊,她很是聪明,这么小的年纪,在店铺里面都能帮着她娘一块做生意,她能是笨的吗?”
平三顺上前把孙女接了过来,笑着说:“妞妞在外面可不要说家里面的事情,记得吗?”
“记得,爹说过内外有别。”
陶永能深深的瞧了一眼陶作染,他有时候面对这个儿子的时候,心里面总有几分内疚,当年他要是能够鼓足勇气跟他爹争一争,或许这个儿子不会做了匠人。
陶作染瞧一眼陶永能的神色,多少明白他的心情。
陶作染是欢喜自个儿女的聪明伶俐,但是随着他们越来越聪慧的表现,他爹心里面只会越来越内疚,他劝过他爹,当年不能继续读书的事,真的不怨任何人,因为他就是工匠的命。
陶作染起身从平三顺手里面接过孩子,对她笑着安抚道:“娘,我们家的孩子,在外面都不喜欢说家里面的事情。”
陶青碧趴在陶作染的怀里面,转头冲着平三顺笑眯眯道:“祖母,妞妞要睡觉去了。”
陶永能起身了,他走出去后,平三顺伸手摸一摸陶青碧头顶:“你是想回去躺在床上玩耍吧?”
陶青碧笑着把头埋在陶作染的怀里,平三顺瞧着儿子疼爱女儿的样子,提醒道:“妞妞本性好,你可别宠坏了她的性子。”
陶作染伸出一只手扶着平三顺的肩膀,笑着说:“你都说她本性好,我自然是宠不坏她的。过几年,她大了,我们再给她立规矩吧。”
平三顺由着儿子扶着肩膀出了房间,房门外,她对陶作染说:“染儿,你爹一直不容易的,你也是当爹的人,你自个想一想,便能够明白他的不容易。”
陶作染忍不住笑了起来:“娘,我知道我爹一直不容易,现在我们一家人生活得挺好,你让他放宽心生活吧。大伯家的日子过得比我们家好,他就不用瞎操心了。”
平三顺瞪眼瞧着儿子:“你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哥哥,他顾着他哥哥一些,也没有什么错。你还不是一样顾着你哥哥和弟弟?”
“娘,你说得都对。我哥哥和我弟弟也一样心疼我。妞妞娘敢接下大单子,就是知道哥哥和弟弟会帮着一起做事。
嫂嫂和弟妹们也不是心眼小的人,我们一家人日子过得不错,你和爹就安心过日子,外面的人和事,你们也不用多操心了,再说有时候操心多了,别人家还会误会你们的用心。”
陶永能夫妻走了后,季八姐妯娌把孩子们带回房了,陶作梁三兄弟留下来说话,春天里各家的活都不多,但是他们也想自个做一些事情。
“大哥,二哥,堂嫂一直以为我们在占堂哥的便宜,她就不想一想,我们在外面做活,可比跟着堂哥做活要轻松许多,而且还不用替堂哥多操一份心思。
她一心一意照顾娘家人,就不想一想我们要是不掺和了,堂哥要多做许多的事情。”
“老三,分了家,我们还一样姓陶。在琛儿兄弟没有长成前,只要大伯和堂哥不开口,我们便不能放手堂哥家的事情,”
家里人坐在一起说起这一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