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稚!宰稚!”宰六以为机器出问题了,拼命叫宰稚。
宰稚推门而入,得知情况后,挠了挠头发,“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个机器,我们是第一次投入使用啊,之前也没有试用过,难免……嗯,出些状况……我去看看!”
宰稚转头就进了逆时光机所在的房间,对着机器左拍拍右拍拍。
尾随而来的孟豫霖见状觉得很神奇:人类修电器的方法不管哪个时代都是共通的。
“你这么拍拍,能拍好?”孟豫霖觉得,这么先进的东西怎么也该配个高端的维修方式才对吧?
宰稚两手一摊,摇摇头。
“那你这是……”孟豫霖不解。
“跟你们电视里学的。”宰六抱着监视器踱了进来。
孟豫霖:……
这对姐弟目前最大的问题应该是:电视剧真的看多了……
“我怕它不学好,到了你们这里就染上你们这的坏脾气,当然得用你们的法子来对付它!”宰稚还振振有词的,说着,还有意无意扫了宰六一眼。
脑袋都快埋进逆时光机里的宰六并没有看见宰稚的目光,在机器里钻了半天,出来,“机器没毛病啊!”
宰稚拍拍手,“算了,放过这些细节吧,反正,也不是我们第一次改变细节了,只要最后结果没变就好了。”
孟豫霖莫名对他们这个机器开始不信任了,“来看看结果吧!”
监视器里,剧情还在继续。
黑咕隆咚的夜晚,拖拉机的声音突突响个不停,正是雷万福载着昏迷不醒的武奉往大医院而去。
“我们去帮帮他们吧?”宰六觉得,这拖拉机的声音突得实在好难听啊,就这个速度,天亮也到不了大医院吧?
“最好不要帮!”宰稚忙道,“既然我们改变了剧本,还不能阻挡变故的发生,只能说明,这个事情的必然性非常强,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帮他们,下次,这个局面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克服。”
孟豫霖听着怎么感觉像玄幻小说里的渡劫一样呢?
“万一,武奉死了呢?”孟豫霖担心。
“不会!这是武奉的剧本,只要武奉本人没有要求要你把他写死,那他在这个剧本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剧本不会擅自改变现实的,武奉是未来的大佬,只要他本人的诉求,在这个剧本里仍然要做大佬,那一切都不会改变。”
宰稚话音刚落,监视器里的突突声没了。
“怎么了?”宰稚凑过来看。
“熄火了……”宰六指指监视器。
拖拉机熄火了,雷万福拿着各种工具鼓捣了半天,也没能把拖拉机修好。
打电话报修?叫车?
一个个念头在三个人脑中同时闪过,但三人识趣地都没有说出来: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啥都没有啊……
拖拉机抛锚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斗里,还躺着个昏迷不醒的武奉……
再耽搁下去,耽误的就是命!
卫生院医生的话响在雷万福耳侧。
雷万福不敢再耽误,直接把人从车斗里背了出来,开始跑步向前。
武奉一开始是没知觉的,但是这么跑着颠着,终于是把他给颠醒了,也终于感觉到,自己不在医院里,也不在那个吵得要死的拖拉机里,而是,被人背在背上,背他那人,不知跑了多久了,气喘吁吁的。
“放……放我下来……”武奉下意识就说。
背着他的那个人一顿,回头喜道,“你醒了?”
“嗯……放……我下来……”他觉得自己的桑子像刀割一样,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雷万福说真的,也背不动了,听见他自己主动要求下来,也想松口气,当真把他放到了地上。
结果,一扭头,竖着的人没有,软绵绵瘫在地上的烂泥有一团。
“喂?喂?你行不行?”雷万福把武奉的脑袋托起来,看见他闭着眼,死鱼一样,怀疑自己刚才听见的是幻觉,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你……还活着吧?”
武奉又气又恨,恨自己不争气,气这个人有病吧?你才死了呢!
但是,哪怕他气得火冒三丈,他连大声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一张嘴,发出类似公鸭的嗓音,他一气之下,一口咬在放在他鼻子前试探他还有没有气的那只手上。
雷万福手指微微一痛,行,还活着,那就继续走吧!
他重新把人背上,继续开始跑步。
“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死重死重,比我家去年宰的那头大母猪还重!”
武奉:????
火冒三丈啊!你才是大母猪!你才比大母猪还重!
“哎,我说,就你们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生个病,连气儿都不喘了的体格,怎么在农村生活下去?我看你们啊,这次病好了,每天给我收拾猪圈,每天挑几担猪大粪,锻炼锻炼身体就好了。”
武奉:……
继续火冒三丈:你才挑猪粪!你才挑!
但他的愤怒,表达不出来,而雷万福还在那喋喋不休,“你别瞧不起猪大粪哦,没有我们这些挑大粪的,你们城里人吃什么?吃大粪么?”
再次把武奉气个半死,差点在他背上呕吐出来。
逆时光剧本杀店里,宰稚都觉得这个雷万福性情大变了,“他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平时看起来挺老实一个人,怎么突然说这么多话?每句话还这么气人?不怕把武奉给气死啊?”
孟豫霖笑道,“气一气,喘点气,总比无声无息好。”
一边跑一边还要绞尽脑汁想气人的话的雷万福也很难好不好,可是,听着身后那个人粗重的呼吸,心里却是安的:挺好,吊着这口气吧,别死,千万别死,等你好了,有什么气再来朝我撒就是了……
就这样,一个作天作地地挑衅,一个气喘吁吁地愤怒。
一个跑累了,说累了,就歇歇嘴,另个一个气饱了,也喘口气,等一个恢复过来,继续挑衅,另一个再继续愤怒……
如此循环,磕磕绊绊,总算是到了大医院。
彼时,天色已经开始擦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