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容娴左手一招,一株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莲花凌空飘起落在火焰上面。
当药材中的杂质驱除后,她又继续炼化其它药材,每一样药材在容娴强大的神魂控制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以掌为炉,炼化万药。
时间慢慢过去,五枚凹凸不平的药丸在火焰的煅烧下慢慢变得圆润,淡淡的药香溢出,让人闻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容娴额头的汗水慢慢渗出,脸色也苍白了起来,她炼制这五枚丹药显然十分吃力,毕竟她的力量被剑帝精血禁锢,能调动的实在有限。
丹药越来越圆润,越来越完美,容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眼神都暗淡了许多。
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时,冥冥中一股莫名的感觉告诉她,丹药已经成功了。
容娴眼睛一亮,右手掌心火焰熄灭,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玉瓶。
她抬眸看向空中漂浮的五颗丹药,丹药乖顺的一个个落入瓶中,被她装了进去。
垂眸看着灼华丹,容娴撑了撑脑袋,意味不明的发出一个音节:“唔,若是师父知道了我偷偷炼制灼华丹,怕是会生气的。”
灼华丹虽然能短暂克制遮阳之毒,让她出现在阳光下,但代价是十分大的,大到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好在容娴有木灵珠可以弥补只一点,但别人不知道啊。
灼华丹的丹方就在玄华山,清华掌门在炼丹一途也有所成就,一点点蛛丝马迹,他也会想明白的。
容娴紧握着玉瓶,苦恼的揉了揉额头,似有些不知所措。
计划一旦开始,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容娴在清华掌门面前一向乖巧温顺,而目前也只有清华掌门有资格值得她这般对待。
她一向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暂时还不想朝着黑心肝的方向暴露。
为了顾念清华掌门,她虽不会改变计划,但拐几个弯儿还是可以的。
容娴将药瓶收起来,扬眉轻语:“有些事还是先瞒着师父吧,大不了就……”
容娴顿了顿,补充道:“不遗余力的圆谎吧。”
她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明明正儿八经的姿态,却偏偏给人一种心虚之感。
容娴闭目打了会儿坐,直到完全恢复过来,这才站起身。
她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她眸色暗沉,沈久留一直没有出现,不管他是被缠住了还是有别的考量,都让她失望了。
容娴走到书柜前,随手拿起一卷残破的竹简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准备翻看。
但当她刚刚打开竹简时,顿时坐直了身子,竹简第一行字郝然刻着诅咒之力四个字。
她将竹简完全打开,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嘴角缓缓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抚摸着竹简,一个字一个字的全记在脑中,然后拿起竹简走向床边。
容娴站在床头沉吟起来,随即便将竹简放在了枕头底下。
不是为了隐藏,而是为了被人发现。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容娴又从书柜上取出一张白纸回到桌前坐下。
她的背挺得很直,白裙银纱一直给人一种纯洁干净的感觉,但此时却像一把剑,宁折不弯。
不管何人看见此时她,都不会再怀疑她是玄华山的弟子,不会再怀疑她是一个剑修。
容娴两只苍白纤细的手缓慢地折叠着白纸,她的动作很轻柔,只是看着便给人一种温柔到骨子里的感觉。
但你若是看到那双从上而下俯视的凤眸,便会浑身一冷,全身的血液像被冻结一样。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孤绝和了然世事的冷漠,这个人就在你眼前,但那双干净清冽的眸子中却从来没有你的倒影。
当你与那双凤眸对视时,便从心底忍不住涌起一股绝望,在那双眼里,你会显得卑微到尘埃里,渺小到不值一提。
容娴从来都是高傲的,只是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罢了。
不管曾活得多么艰难,不管未来有多少算计,她的傲气一分未减。
因为她坚信,无论如何,她都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将叠好的纸鹤放在手心,纸鹤扇动了下翅膀,亲昵的蹭了蹭容娴的掌心。
容娴摸摸它的脑袋,柔声道:“去找游风,告诉他我们今晚离开紫薇城。”
纸鹤人性化的点点头,化为流光窜出房间消失不见,
看着那道流光消失,容娴掸了掸指甲,眸色深不可测。
今夜至关重要,郁族的少族长都在,怎么能少了云游风这位曾经的帮凶呢。
她沉默了会儿,打开房门朝着铃兰暂居的客院走去。
经过竹林时,她脚步顿了顿,眼里划过一道流光。
月卫已经包围了城主府,看来今晚还真走不掉了。
容娴嘴角扬起一个兴趣盎然的弧度,她此时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人,要属下杀了他们吗?”曲浪忽然冒出,试探性的问道。
容娴冷冷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曲浪连连点头:“是,是,大人。”
看到容娴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的朝着前方走去,曲浪抹了把冷汗,以后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为好,好好办差才有活路。
眼看容娴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曲浪连忙化为黑雾跟了上去。
来到客院,灯火通明。
容娴脚步停在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半晌后,当她下定决心走进去时,围墙上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笑声传来。
容娴抬头看去,状似惊讶道:“姒姑娘?”
姒文宁晃了晃手上的铃铛,笑眯眯的问:“容大夫还没有休息吗?”
容娴嘴角弯起:“并无,我来是有要事与久留相商。”
她笑容温暖,神色如常,好似之前的事情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姒文宁身形一动,人已来到了容娴面前,姣好的面容笑意灿烂如火:“原来是找久留啊,这会儿久留正在为铃兰熬药,我带你过去吧。”
容娴对她亲昵的称呼沈久留不为所动,听到沈久留在为另一个女人熬药,神色也没有半点变化,心里隐隐想笑。
看来姒文宁真是认定了她也喜欢沈久留啊。
容娴眉目不动,却伸手不经意的抚过裙摆莫须有的褶皱。
嘛,总有人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找茬,她已经懒得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