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宇文昊在御医的面前也说过一遍,当时御医是吓得浑身冒冷汗,而现在的沈明致竟然还站在房间里,只有心脏在胡乱的跳动。
他的嘴巴长了又合,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宇文昊的这句话。
难道要立刻反驳回去?那不就是摆明了要做“此地无银三百两”里的那个傻子吗?那难道就这样低着头不说话?不说话不就是默认吗?
就在沈明致心中犹豫不决的时候,宇文昊忽然开口:“你退下吧。”
沈明致这才又恭敬行了一个礼,随后规规矩矩的退出了房间。
屋外的空气好像比屋内的空气不知道清新爽朗了多少,沈明致站在门口深深的呼吸了几遍,然后才迈着自己略显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走进房间之后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用沾了墨水的笔在纸上写下“功成”二字,准备乘着今晚月色正好的时候,把这条密报悄悄的送给井下的人。
在厨房的御医忙活了一阵子,微苦的中药味道就从厨房里慢慢飘散到整个院子里,他端着温热的汤药往叶媛媛躺着的房间里走。
“王爷,药已经煎好了。”御医把药碗端到宇文昊的面前。
宇文昊直接伸手把药碗端起来,他先是亲自尝了尝味道,然后才用汤匙一勺一勺的给叶媛媛喂药。
昏迷中的叶媛媛就像她清醒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的不配合宇文昊的动作,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宇文昊无奈,只好挥退御医:“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继续去忙你的。”
御医颤颤巍巍的就准备挪动脚步离开,可是宇文昊又叫住了他:“这个药,间隔多久服用一次?”
御医回答:“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服用一次。”
宇文昊皱眉,一天要服用二十四次?他摆摆手示意御医离开,然后他又低着头仔细的打量叶媛媛的脸庞。
刚才还沾着一点褐色药汁的嘴,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生气一般,宇文昊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想对她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哑然失笑,看看药碗,又摇了摇头:“你呀你。”
随后,宇文昊就像是自暴自弃一般,他用手端起药碗,动作连贯的递到自己的面前,仰头就给自己灌了一口,再之后,他又放下药碗,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拖住了叶媛媛的身体,慢慢的放低自己的重心,直到他沾着药水的薄唇贴上了和自己情况差不多的叶媛媛的红唇。
他用舌尖慢慢的将苦涩的汤药推送到叶媛媛的口腔深处。
一口结束之后,他又轻笑着用手指抹去从叶媛媛的嘴角溢出来的药水,语气颇似抱怨:“都是你不肯好好吃药,本王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给你喂药的,等你醒过来,你可不要怪罪本王。”
一句话说完,他又端起了药碗,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不一会,一碗温烫的褐色药水就被宇文昊这样温存的喂药方式消耗殆尽,他满意的看着叶媛媛那被自己的动作折腾的变得更加殷红的嘴唇,忍不住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啄一口她的樱桃小嘴。
之前他在亲口品尝药水的时候就知道了,这种药的味道比黄连还要更苦,他在喝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皱眉,等到他想到,此种折磨,叶媛媛竟然要一天重复二十四次,他的心里就有些小小的不忍。
后来用那样的方法给叶媛媛喂食汤药在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一时兴起,后来他居然在苦味中尝到了一丝丝的清甜,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心情好到了不是一个档次。
说是要重复一天二十四次的煎药终于结束了一次之后,沈明致也顺利把自己的情报传递到了水井里。
所以在宇文昊这边细心给叶媛媛喂药的时候,朝廷那边,宇文昊又一次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焦点。
“吾皇,灾民居然说王爷是真龙降世,这个现象可是会危及我国的社稷江山的啊!”
“皇上,灾民夸赞十七王爷是真龙降世也只不过是表达自己心中对十七王爷的感激而已!”
“感激?有这么感激的?真龙天子应当只有吾皇一人,尔等如此为十七王爷辩解,莫非是暗地之中与十七王爷结党营私?”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看你这样诋毁十七王爷,才是真正的在谋私利!”
朝堂上原本就吵闹非常,现在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皇帝恼怒的一拍桌子:“放肆!你们一个个都当朝廷是菜市场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皇帝龙颜大怒,殿下群臣都噤若寒蝉,他们纷纷停止了自己夸张的言论和动作,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等待着龙椅上的皇帝发话。
果不其然,皇帝在看见他们回归自己原来的位置之后,就开始数落起他们的不是来:“什么真龙降世?朕本来就是真龙天子,那朕的儿子不也就是真龙了吗?难道你们想说昊儿并非朕之亲生?”
皇帝笑了几声,可是这个笑容却让在场的群臣心生忌惮,有阿谀奉承的人在这个时候出列:“皇上所言极是,臣也与皇上的想法不谋而合。”
本来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拍马屁的话,谁知道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大逆不道的谋反之论:“什么?呵,你的想法也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吗?”
那人还没有听出来皇帝语气中的不正常,他笑着接嘴:“正是。”
“砰”的一声,皇帝将自己旁边的一个烛台用脚踢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殿上走下来,直到走到那人的面前,皇上死死的盯着这人的眼睛,仍然是问:“难道你也和朕一样,是真龙天子?”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吓得腿脚发软,完全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重量,他直直的跌坐在地上,嘴唇不住的发抖,他结结巴巴的解释:“没……没有,不是!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只是……”
皇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走回到殿上:“既然众位大臣那么担心十七王爷,那就下旨让十七王爷尽快归京吧。”
“退朝。”皇帝说完话就直接离开了朝堂,剩下意见不同的众位大臣在殿上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对众人宣布退朝,而已经在抬腿往外走的众人还是忍不住要低头窃窃私语:“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回答的人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问问题的人:“你看不出来?皇帝这就是变相的要借你我众人的口,下令让十七王爷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