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刘府附近,纳兰京找了地方寄放好马,才和容千翻墙进了刘府。
两个人走的不是一个方向。
容千去刘壁的院子找容玉的下落。
纳兰京则直奔主院,刘地主的院子。
容千曾说过刘地主昏迷不醒,倘若还有一口气在,一定是在自己的卧房躺着。
纳兰京摸进主院后,正好碰到进去诊治的大夫出来,摇头叹息说着无能为力的话。
刘壁脸上闪着悲痛,让管家送大夫出府。
纳兰京耐心等他们离开了院子,才闪进刘地主的卧房内。
屋外守着不少人,屋里却空无一人,刘壁有几分真心,昭然若揭。
纳兰京进了床幔后,指尖搭上刘地主的脉搏,又掀开了他腹部的伤口,很快,她的手摸上他的肋骨处,凝神间,手里一根银针扎进他胸穴的位置。
刘地主气若游丝的气息,一个急息后,呼吸越来越顺畅,青紫的脸色逐渐恢复青灰色。
纳兰京挑了挑眉,刘地主腹部那一刀的伤口,不足以致命,之所以昏迷不醒,是身上还有其他严重外伤。
她见刘地主胸闷,气短,脸色青紫,才特地检查了他肺部周围的位置,果然,的确是肋骨受到了重击,断了三根肋骨,肋骨移位撕裂肺部,气凝胸口。
刘地主腹部的伤口看着很危险,寻常大夫都会以为是伤口流血过多导致他胸闷气短,是回天乏术之兆。
刘地主还算幸运的是,他的胸闷不算紧迫,一口气还能撑到现在,倘若胸闷紧迫严重,可能在三根肋骨断了,伤了肺部后就当场身亡了。
可就算如此,如果不及时救治,他也撑不过今晚。
也不是扎一针就度过了危险,只是让他暂时能正常呼吸。
刘地主的求生意志很强,能呼吸后,嘴里一直嚷着“彦儿,危……”
纳兰京手里的针,再次朝他人中扎了下去。
刘地主恢复了一丝意识,看到纳兰京,双眼涣散。
纳兰京一边检查着他的骨折移位严不严重,一边朝他开口“倘若等会儿有人进来,记得装晕,否则你估计还得死上一回。”
刘地主身上的伤可不是小打小闹,对方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
刘地主涣散的意识逐渐清晰,喉咙发出艰难的声响,算是回应了。
果然,纳兰京刚检查完,院子里已经传来动静,她连忙闪进衣柜后。
刘地主在纳兰京的提醒下,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昏睡间,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随时可能要他的性命,他顶住了困意,凝神屏息。
刘壁站在床前,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刘博文,开口道“不能现在就把他杀了吗?”
一旁的管家连忙道“刘壁少爷,老爷已经活不过今晚了,要是再动手,万一官府那边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不是徒惹麻烦?”
刘壁阴森森道“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万一……”
管家信心十足一笑“这镇上所有大夫都来看过了,老爷虽还剩下一口气在,却是必死无疑,能撑过今晚都不错了,可能今晚都撑不过……”
刘壁不安的心神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确是想亲眼看着刘博文死才安心,不过管家考虑得周到些,万一官府那边察觉到不对劲,查到不能查的事,倒不如让他死在“亲儿子”手里更合适。
想到这儿,刘壁也不想脏了手,让管家守好院子,转身离开了。
管家又看了刘博文几眼,确定事无纰漏才离开。
纳兰京听到关门声,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替刘地主治疗。
刘地主肋骨骨折的地方移位不算严重,用手法就可以复位,不过可能会很痛,她担心他受不了。
倒不是心疼他,只是外头守着这么多人,惊动了他们可不好了。
考虑再三,纳兰京还是点了刘地主的哑穴。
刘地主痛得快昏厥,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想挣扎又毫无力气,着实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知道侄儿根坏,却还是纵容,最后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纳兰京手法熟练的替他复位,好在腹部的伤口其他大夫处理得不错,差不多的时候,她又喂他吃了一粒药丸。
刘地主的哑穴已经解开了,身上也没有那么难受,朝纳兰京艰难的道谢“多…谢…容小娘子…”
纳兰京朝他眨了眨眼“不客气!”
刘地主眼底有泪意,又听到她开口说“诊金记账,两千两银票。”
纳兰京去府城一趟后,出诊费直线暴涨,多亏贵人提携呢……
刘地主哭不出来了“……”
纳兰京瞧着他的脸色,扬了扬眉头“怎么?觉得我讹你?我可没有!我的出诊费一直这么高!”
刘地主“……”
要是一直这么高,他们何时需要种田种树?
商人都精明,刘地主肯定不如苏世钦这个二世祖出手阔绰。
纳兰京不得已杀出杀手锏“不信你问苏世钦!我去苏家出诊是不是这个费用!”
果然,刘地主的脸色从一副被宰的不爽,直接染上敬佩,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医术。
府城那位苏大公子,听说聘请了天下名医,无人能治。
纳兰京倘若能把人治好,这以后的前途……
刘地主想明白后,看着纳兰京的眼神更和颜悦色了。
纳兰京心底冷哼,商人重利,得亏他只有刘彦一个儿子,否则以刘彦那又憨又怂的性格,估计只能分一点皮毛家产度日了,
刘地主想请纳兰京帮忙,让她拿着令牌,给他最信任的护卫带话,护卫并不知道管家和刘壁的奸计,以为真是刘彦重伤了他,都尽心竭力守着刘府。
纳兰京:“行,不过,这么危险的事,得加钱。”
刘地主咬了咬牙“加一百两。”
医术有德,现在无关医术,纳兰京打劫得毫无压力“这事真是太危险了,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必须一千两,否则您另请高明!”
刘地主“……”
能在刘壁和管家严防死守下,还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进来,您真是一介弱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