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枚石子飞出,射穿男子的嘴巴,埋进了舌头。
男人捂着嘴巴,舌头断了半截,血流不止,摇摇欲坠。
纳兰京不担心他们伺机报复,今日她能要他们一条舌头,取他们的狗命也不过弹指之间。
“啊!”他们已经喊不声了,倒在地上捂着嘴巴咿咿呀呀发出痛苦声。
纳兰京走到他们面前,微屈着膝,笑容浅淡,扬起唇瓣,问道“往后看见我,绕着走,可行?”
他们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娘子,脸上早已没了兴奋和淫笑,只剩下恐怖之色。
纳兰京耐心极好的等着,见他们跪下点了头,才好整以暇的收了弹弓离开。
从小路回去后,并没有先回家里,而是去了地里。
时候已经不早了,太阳刚升起,下地的都站不住了,躲在阴凉的地方唠嗑。
一路上不少人见到她,都打了招呼,喊容小娘子。
大约是家里和纳兰京要过草药,他们脸上都散发着和善的笑容,不少人看着她的目光,却泛着一抹同情和怜悯。
容小娘子重病卧床的夫君,听说最近醒过来了,不少进山捡柴的人都看见了。
容小娘子撑着一个家不容易,夫君醒过来是好事,可听说家里那个男人是瞎子,好像也不曾说过话,可能还是一个哑巴呢。
可怜,可怜,真是可怜。
纳兰京走了半刻钟才到自家的荒地,刘彦此时已经回过味来不对劲,不是买的山地吗,怎么开的是荒地?
容千在一旁和他解释荒地开出来有田契,刘彦顿时悟了,感情他带人下地这么多天,是帮他们挣了田契?
纳兰京过来,刘彦忍不住酸气了“大嫂,契约说我出一成的力,我每天带两个人过来却是替你们开了荒地,这田契是不是应该分我一成?”
以为纳兰京不会同意,却不想,她只是思考了一瞬,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却是道“这地种出什么,你都有一成,田契是不能分的。”
纳兰京可不傻,如同买那三座山,必须得自家陶银票买下来,田契也不能分,生意可以合作,主导权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
刘彦本来只是说说,没想到她真的应,顿时驱赶两个随从下地干活。
纳兰京顶着烈日也下了地,开始检查土壤的改善成效,觉得还差了些,让容千再弄几日湿土壤和腐叶埋地下。
容千皮肤晒得黝黑,应了一声,也不休息了,拿着簸箕去挑土壤和树叶。
容玉下了地,和纳兰京讨教改善土壤还有多少工序,又怎么区分土质成分。
纳兰京双手捧着土壤,教他辨别土囊的成分。
刘彦的两个随从也忙活了起来。
大嫂能干,整个樟木村众所皆知,可刘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农妇下地劳作,像纳兰京这样每日劳作一脸风轻云淡的女子,他还真是头回见。
纳兰京一通安排下,原定一天的工作量,竟是在一个早上做好了,临走前,她还摘了嫩青菜回去烧菜煮饭。
回去的路上,纳兰京习惯和他们商量,安排傍晚下地的事继续挑湿土壤和树叶,再翻土把树叶埋底下,她要上山挖些草药试种……
刘彦再看向容千和容玉,他们一边点头,偶尔说上一句大嫂这么说,我们就这么做,如果能种活其他草药,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开荒?
纳兰京则是点了点头继续吧,现在的地少也种不了多少!
刘彦“……”
两个随从“……”
地里的事说完,纳兰京又想起什么,问他们功课的事:“过两天是学院的招生考试了,可有把握?”
容玉点着头,容千缩着脑袋,又听到容玉说“晚上我会继续辅导三弟。”
刘彦顿时同情起自家兄弟,白天下地劳作,晚上还要挑灯夜读,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容玉的话说完,纳兰京点了点头,淡淡道“别读太晚了,丑时前休息!”
容玉“好,听大嫂的。”
刘彦“!!!”
丑时前挑灯夜读……卯时起下地劳作,他可怜的兄弟啊,怎么摊上这么力学不倦的大嫂。
午饭过后不用下地,纳兰京背了箩筐上山挖草药回来试种。
容千想跟她一起上山,纳兰京让他午休一会儿,申时还要下地劳作。
容千只好回屋休息了,刘彦懒得来回折腾了,想在容千这儿午睡一会儿,等申时下地后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回去了。
结果推门进屋,就看到了一张木板钉合成的床铺,两个竹枕板正的放在上面。
木板床和竹枕,是到镇上卖了那条万山蛇,赚了五两银子后,大嫂又帮隔壁村秀才娘子接生,又赚了五两银子,给家里打的三张床,祖母那边人多两张,他和大哥一张。
十两银子,还要家用,自然是打不了寻常人睡的富贵木床,还是大嫂聪明,到木匠家挑了一些木板,用榫卯之技,拿斧子削刻出缺口,拼接出了三张床。
容千绘声绘色和刘彦说起了木板床的来历,眉眼闪着一抹傲色,大嫂技艺好,木板床看着简单,却是比工程浩大的富贵木床还要稳妥。
刘彦觉得脸都有些麻,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能干的女人,连几块木板都能做成床。
容千让刘彦睡他二哥的位置,别人的午休时间,是他二哥的练字时间。
说起这个,容千又有故事说了,他二哥文采斐然,只是性格多思多虑,到了这儿更不愿意显露了,是大嫂说了那番话,说科举成就不代表终身成就,他想和大哥一样三元及第写进史册,可以用政绩青史留名。
她还说赚了钱供二哥读书,让他不用觉得有压力,因为这是为了家族崛起而读书。
从那儿以后,容玉开始每天练字抄书,光是那些竹册都堆积成山了。
刘彦懒洋洋躺下的身躯,此时竟也觉得一腔热血,恨不得起身抱书苦读。
娘儿,难怪容千容玉这么能吃苦,感情是大嫂力学不倦,给他们下了降头啊。
刘彦平复了心情又躺了回去,别说,这床睡着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