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静谧,她的眼睛,璀璨如星。
谈殊最终还是没忍住,手指悄无声息地勾住姜问钰垂落在身后的发梢。
放在指腹轻轻摩挲着。
“世子,你有祝离枫的线索吗?”姜问钰转了转眼珠,问谈殊,“上次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谈殊低头看她,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担心了?”
姜问钰:“是挺担心的。”
谈殊脸色倏变,又听她说:“担心他没死成。”
谈殊顿了顿,随后弯唇笑了一瞬,漫不经心道:“东爻国生事,他回东爻了。”
在谈殊眼里没有伤得重不重,只有死和活,而脖子被划了一刀的祝离枫还没死。
姜问钰垂眸思索。
东爻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值得祝离枫放弃令牌,快马加鞭回去。
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姜问钰警惕地扭头瞧去,是一棵苍翠繁茂的大树。
“薛无涯。”谈殊说。
姜问钰:“噢。”
谈殊见她卸下防备,扬了扬眉,“你越来越敏锐了。”
上次在船上遇刺,她的反应也极快。
“经常有人闯我房间,不敏锐不行呀。”姜问钰转动脑袋看谈殊,“不然被抓走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听着像是被祝离枫吓得不轻。
谈殊眸光微凝,清冷的眉目放柔了些,“睡不好吗?”
“一丢丢。”姜问钰轻歪脑袋,弯着眉眼道。
她的语调欢快,谈殊却想起了她认床的事情。
认床是假,敏锐得睡不着才是真。
姜问钰坐累了,索性躺下来。手碰到微凉的东西,她瞧了眼,是谈殊的笛子。
姜问钰目不转睛盯了会儿,葱白的手指轻巧解开,递出去。
“世子,我想听你吹笛子。”
“我是乐技?”谈殊不冷不淡地问着,手却接过笛子。
“当然不是。”姜问钰莞尔笑道,“我对乐技的笛音可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谈殊从这话听出了‘我只对你的笛音感兴趣’的意思。
他看回姜问钰,后者轻慢地眨了下眼,一脸单纯。
谈殊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笛子放在唇边,修长手指抚着笛管。
如泉流般悠扬的笛声响起。
姜问钰特地往谈殊的方向侧躺,手臂枕着脑袋,乌黑的眼珠凝视他骨节分明的手。
音律如流水叮咚,清亮悠远,让人心神平静。
谈殊吹着曲子,视线落在姜问钰身上,她蜷缩在躺椅上,目光放空,听着笛声,打了个哈欠,遂后缓缓阖上眼,面容恬静乖巧,似睡着了。
笛音延绵不绝,不知过了多久,姜问钰慢慢睁开眼,表情呆木,问道:“世子,我睡了多久?”
谈殊说:“不到一刻钟。”
姜问钰坐起身来,一边揉着右眼,一边伸出左手。
谈殊看了看面前白皙的手掌,视线往上,瞧着睡眼惺忪的少女,明知故问:“干嘛?”
“笛子。”姜问钰嗓音还带着困倦,“还给我。”
“交出来了,”谈殊俊朗的面容染上一抹蔫坏,语调散漫,“还要回去?”
姜问钰以为他不愿意给,便讷讷道:“那不要了。”
就在她收回手时,男人蓦地抓住她的手。
“下次要这个。”谈殊说。
姜问钰怔了怔,感觉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黑亮的杏眸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眼睫轻颤。
就在此时,远处的树又传来了动静。
姜问钰望过去,看见烤得外焦里嫩的鸡腿掉落在地。
“……”
谈殊看着薛无涯跳下树捡食物,神色冷漠。
不长眼的家伙,早不掉晚不掉。
时间不早了,谈殊没再留人,把笛子塞给姜问钰,让她回屋休息。
翌日清晨,谈殊等到了戴着新步摇的姜问钰。
她今日着的衣裙是独特又雅致的浅绿色,衣上点缀凤尾和箜篌的刺绣,天丝纱裙行走时有种被云雾掩映的朦胧感。
曦光洒落在姜问钰身上,她仰起脸,步摇闪着莹莹泠光,一个朝气蓬勃的明媚笑容便映在了谈殊眸里。
用完早膳后,两人去找公孙蓁和仲子扁。
“公孙大夫,我师父去哪里了呀?”姜问钰梭巡一圈没看见仲子扁的身影,只好问公孙蓁。
公孙蓁闻言,拿着干药材走上前,满腹疑惑:“他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姜问钰:“师父什么时候说要找我们的?”
“昨日申时。”公孙蓁道,“好像是说找到了解蛊毒的办法。”
姜问钰跟谈殊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见到仲子扁。
所以……大师兄,我年过半百的师父又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