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钰坐直,一脸郑重地道:“因为世子的墨宝字帖值钱,子扁师父的不值钱。”
谈殊单手把玩着茶杯,“你师父听到不会把你逐出师门吗?”
“不会呀。”姜问钰毫不犹豫地说,“师父说过,想被逐出师门,也得有门才行,子扁师父没有门。”
谈殊被她的回答逗笑了:“你师父倒挺认可你这个徒弟的。”
姜问钰杏眼眨巴几下:“是呀。”
毕竟像她这么容易被骗的,估计也没几个吧。
姜问钰回想起当初拜师的场面,还感觉有些魔幻。
因为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仲子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仲子扁的徒弟了。”
姜问钰:“要行拜师礼吗?”
仲子扁:“不用。”
姜问钰:“有师门令牌吗?”
仲子扁:“没有。”
姜问钰:“那别人怎么知道我是您徒弟?”
仲子扁:“只要你对外宣称是我徒弟,就是我徒弟了。”
姜问钰:“……”
“世子,我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姜问钰泛着涟漪的眼光注视谈殊,担忧道。
在查到纪言行时,谈殊来问过他关于仲子扁的事情。
纪言行拿出的信和说辞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就好像认定了会有人因仲子扁的事情来找他一样。
纪言行的身份,沈淮派人几番细查过,实在是滴水不漏。
不管是他的祖籍之地还是在都城,明访暗访都有这么一个人,甚至关于他几年前在江南地带因生意与人起争执的记录,官府都有。
可就是越干净,越细无可挑,就越有问题。
姜问钰眼巴巴地等着谈殊回答,见他不说话,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道:
“世子,世子?你困了嘛?要不你先回去睡个午觉?”
“……”
谈殊从思索里回神,忽然抬眼,瞳孔似云雾缭绕的深渊,黑沉沉的,眸光极冷。
姜问钰立即双手捂嘴,满脸无辜地噤言。
谈殊目光微凝,恢复以往漫不经心的神情,淡然道:“不会。”
姜问钰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
真吓人。
你说不会就不会吧。
“你师父说不准只是不想跟纪言行继续来往了,不必担心。”谈殊牵唇笑了笑,傲慢道,“倘若仲子扁真的落入玄鹰门手里,那就更不必担心了。玄鹰门不过一群废物,不足挂齿。”
姜问钰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天塌下来,有世子的自信挡着。
二人从雅间出来,姜问钰走在前面下楼梯,身后的人忽然牵住她的头发。
姜问钰茫茫然转头。
“世子,怎么了嘛?”
谈殊轻拈住她束发的丝绦穗子,神情瞧不出任何异样:“歪了。”
“啊?”
“别动。”
“哦……”
姜问钰乖乖站着,任他弄束发带。
谈殊五指拉扯着她的束发带,姜问钰的余光瞥不见他的手,只能瞄见他的衣袖。
被谈殊搞得头皮有些痒麻,姜问钰眼睫不由得颤了颤。
少顷,谈殊收回手,道:“好了。”
“谢谢世子!”
姜问钰轻快道完谢,转回头,想继续往下走,目光却骤地扫见熟悉的面容。
不知何时出现的谢之危,正皱紧眉,一脸阴沉盯着她和谈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