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青裴拎着电脑包下楼,原炀已经准时在那里等着。这么冷的天,原炀没坐在车里,而是靠着车门,摆弄着手机。看到顾青裴来了,原炀暧昧地一笑,“顾总,早啊,身体好点儿没有?”
顾青裴轻笑,“好得不得了,看来你挺受欢迎啊,手机不离手。”
原炀讽刺道:“哦,只是拿着玩玩儿游戏,你不知道吧,我没钱交话费,手机只能接不能打了,顾总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吗?”
“还可以。”顾青裴眯着眼睛一笑,拉开车门上车,“放心,你来公司也有一个月了,明天就发工资了,到时候买两件儿厚衣服吧,要过冬了,冻坏了原董该心疼了。”
原炀搓了搓手,“是有点儿冷,不过我不怕冷,领到工资之后,我想还是先给顾总买药吧,那个消炎药擦上好使吗?叫什么来着?”
顾青裴推了推眼镜,情绪被掩藏在镜片后,“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回家会看看的。”
车里的气氛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对方,彼此都不肯落了下风。
到公司吃完早餐后,张霞领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颇有气质,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样子。
俩人一进来,原炀就盯着她们看。
张霞解释道:“顾总的客人。”
原炀开始猜想这是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张霞敲响了门,顾青裴从里面打开门,看到人之后,非常热络地开玩笑,“哎哟大美女,可把你盼来了。”
那女人笑着说:“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会儿。”
“没事,来,请进。”他看了原炀一眼,“倒茶。”
原炀瞪了他一眼,真的去倒茶了。
端着茶进屋后,他就听见顾青裴笑着说:“怎么能这么说呢,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们俩共事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对你能力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原炀暗自腹诽,真恶心,说话都不脸红。
那女人掩面直笑,“顾总,那我可真来投奔你了。”
“热烈欢迎。”顾青裴哈哈笑道:“蒋总那头肯定骂我呢,不但挖走了他一员大将,还是刘总这样的美女,蒋总可是损失惨重啊。”
刘总笑得很镇定、很客气,原炀进来后,她忍不住瞄了一眼,觉得这男孩子长得真好看。
顾青裴指指茶几,“把茶端过来。”他笑着对刘总说:“哦,这是我的助理兼司机,以后你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使唤。”
刘总笑道:“来了公司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一定不跟你客气。”
原炀看着俩人你来我往地谈笑,暗骂顾青裴不要脸,拍马屁面不改色,什么话矫情说什么。
顾青裴挥挥手,跟招呼小狗一样,“你出去吧,十分钟后让张霞进来。”
原炀真想把茶泼他脸上。
过了一会儿,张霞领着那个刘总去熟悉公司环境了。原炀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这种一看就精明圆滑的女人跟顾青裴那个虚伪狡诈的混蛋凑合在一起,指不定迸出什么火花来。顾青裴哪里像个GAY?叫公司的小姑娘基本不叫名字,一口一个小丫头、傻丫头,把那帮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瞅准了顾青裴想要跟他梅开二度的大有人在,这招蜂引蝶的性格,简直欠收拾。原炀握紧了拳头,他甚至开始怀疑顾青裴根本就是个双性恋,不然怎么跟电话里那个女人那么暧昧。
真不要脸!
原炀实在坐不住了,门也没敲,推开总裁办公室就进去了。
顾青裴头也没回,专心地看着股票走势图,全公司敢不敲门直接闯进他办公室的,除了原炀没别人了。
原炀往那舒服的真皮沙发上一坐,跟大爷似的,“刚那女的谁呀?”
顾青裴正眼都没看他,“新聘的人事总监。”
原炀瞪了他一眼,“你那么热情干什么。”
顾青裴扫了他一眼,“她手里有不少人才资源,她可是很贵的。”
“多贵?用你去倒贴?”
原炀眉毛直跳,粗声道:“你不用讽刺我,我本来就对他的那些事业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是他逼着我干,我没甩手走人就不错了。”
顾青裴“哦”了一声,并没打算再理他。
原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那天给你打电话的,就是那个姓刘的?”
顾青裴看都没看他,埋头忙活自已的。
原炀迈开长腿,几步跨到他桌子前,拳头顶着桌面,冷道:“是,不是?”
顾青裴笑道:“管得挺宽哟太平洋警察。”
原炀给他气得脑仁疼。
顾青裴看了看表,“哦,该吃午饭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刘总,中午我请你出去吃饭吧,食堂的饭菜我都有点儿吃腻了,就在附近,好,楼下碰头。”说完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就跟原炀不存在似的从他身边走过,扬长而去。
原炀狠狠捶了下桌子,表情相当难看。
下午,顾青裴和刘总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原炀老远就听着顾青裴笑着说:“跟刘总说话实在是一种享受,改天咱们去喝杯咖啡吧,附近有家咖啡馆很不错。”
顾青裴一进办公室,就见原炀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放肆地搭在茶几上,脸色很臭。顾青裴懒得搭理,他通常不知道原炀在发什么疯,因为原炀这条小狼狗情绪太不稳定了,他脱下外套进了午休间,打算休息一会儿。
他刚换上睡衣躺下,午休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屋子没锁,顾青裴只能看着原炀大摇大摆地进来。原炀的靠近让顾青裴有一种本能的警觉,他坐起身,戒备地看着原炀,“干什么?”
原炀扯下领带,脱掉外套,“我好像说过,以后我在这里睡觉。”
“我没答应。”
“我管你答不答应。”
原炀把外套一扔,上了床。
顾青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身体的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回忆,他对原炀如野兽一般的性能力确实心有余悸,这时候说不紧张,实在不可能。何况,那是他第一次当零号,还是在他极端不情愿、没有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被人上了,虽然以他的心态和修为,远不至于寻死觅活,可那种羞耻和愤怒依然根植于心,被粗暴对待的经历让他对原炀又恨、又下意识地有些畏惧。
可此时又不能走人,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原炀自已怕他。
原炀似乎看出他那轻微的退缩,耻笑道:“顾总,你害怕吗?”
顾青裴镇定地说:“你如果是进来睡觉的,就闭上嘴。”他把被子盖到自已身上,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原炀。他始终觉得原炀那天晚上的行为是报复成分居多,属于冲动下的行为,所以他不太相信原炀还会对他再做出那种事,尤其是在公司。
原炀以前对同性性行为的厌恶可是很明显的,他既不需要装,也没道理转变这么快,唯一的解释,就是急于羞辱自已,自已现在头脑清醒,有行动能力,难道原炀真敢再次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原炀在他身边躺下了。
屋子不大,而且没有窗户,空气不怎么流通,原炀皱了皱鼻子,感觉自已闻到了顾青裴的味道,那是一种充满了情欲诱惑的味道。原炀有种摸一摸顾青裴的冲动,无论哪里。他就是想再感受一下那种火热的、滑腻的皮肤。
可在顾青裴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他有些下不了手,因为顾青裴一定会用最具讽刺意味的表情来嘲笑他,弄得他火冒三丈。
真让人心痒痒……
原炀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的身体念念不忘,大概是新鲜刺激,大概是顾青裴确实这方面了得,他从顾青裴身上得到过迄今为止最好的体验。他是个非常遵循原始本能的人,一点也不想花心思纠结自已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又怎样?管他男女,能爽到才是唯一重要的。这个总是挑衅他、惹怒他,高傲狡诈,又虚伪善辩的男人,似乎只有被狠狠地干的时候,那张嘴才不会说出恼人的话,那张脸上才不会出现欠揍的表情。顾青裴就睡在他旁边,触手可及,原炀简直想扑上去,让顾青裴哭着向他求饶,看这个男人还敢不敢继续跟他对着干。
他翻了个身,看着顾青裴的背影。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很暗,但原炀视力极好,能清楚地看见顾青裴脖子上短短的发茬和汗毛。原炀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叫道:“顾青裴。”
顾青裴没有睡着,却不想睁眼。
原炀憋了半天,问道:“你这两天擦药没有?”
顾青裴还是没动。
原炀恼道:“你装什么死啊,你不说话,我可自已检查了。”他也不管这个理由有多生硬,说完就蹿了起来,一把搂住了顾青裴。
顾青裴猛地转过身来,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原炀露出森白的牙齿一笑,“检查检查你的伤好了没有。”
顾青裴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原炀的脸颊上。
原炀毫无防备,虽然躲了,但没全躲开,还是被那硬邦邦的拳头擦到了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刚要发火,就见顾青裴眼中满是屈辱的怒火,脸上是毫不加掩饰的防备和厌恶,“姓原的,你别太过分!”
原炀愣住了,脸颊很疼,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顾青裴那刺眼的表情。原炀脸色铁青,“你敢打我!你装什么,你不是去酒吧看着个顺眼的就能跟人家上床吗?我难道还比不上他们?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们了!”
顾青裴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脸色也非常难看,“你跟他们比差远了!”顾青裴一脸的讽刺。
原炀怒火攻心,“你再说一遍!我还比不上那些鸭子!?”
顾青裴跳下床,理好衣服,“原炀,你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真叫人不齿,要点脸行吗?”
原炀也从床上跳了下去,居高临下地瞪着顾青裴,“你才是同性恋,随处滥交,你跟老子装什么清高!”他真恨不得扑上去咬顾青裴两口,这个男人可以跟任何长得顺眼的男人睡觉,却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凭什么?他原炀哪点比不上那些人?!
顾青裴脸色极其难看,咬牙道:“你给我滚出去。”
原炀被顾青裴那种愤恨的眼神给刺着了,他实在不想再和顾青裴对视,他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对峙,他松开了顾青裴,抓起衣服走了。
顾青裴深深呼出一口气,感觉特别累。他和原炀怎么会变成这么混乱的关系?顾青裴只觉得头痛欲裂。
接下来的两天,原炀都没来公司。
顾青裴倒是乐得清闲,自已开车上班。不用看到原炀的日子显然很美好,终于没有那么一大块东西成天在他眼前晃悠,说各种惹火他的话,处处跟他作对,惹他心烦了。
星期一的周例会上,原炀回公司了,脸色很难看。
公司的员工大多能猜到原炀的背景,再加上原炀的块头,对他很是顾忌,此时更没人敢惹他,连座位都尽量离他远点。
会议主持宣读了一个文件,说原炀无故驾驶公司车辆旷工三天,对公司造成巨大影响,扣一千元工资并扣除旷工费和车辆燃油费。原炀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简直像要吃人了,从主持人宣读文件开始,就一直死死盯着顾青裴。
顾青裴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笑着听完。
接下来各部门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是总裁作总结发言。顾青裴清了清嗓子,“星期一大早上,我看大家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
几个打哈欠的都尴尬地笑。
顾青裴笑着点了点桌子,“咱们不是政府机关,在座的各位,有一个不错的饭碗,但肯定不是摔不碎的铁饭碗。千万不要以为,我在上面吹牛,你们在下边儿画小王八,彼此相安无事。我说过的话,制定的规章,都是要起作用的。就拿小原为例,在事先不打招呼的情况下,把公司的车开走三天不还,这是一件影响极其恶劣的事。车辆是公司公有财产,原则上不外借,就算要使用,也有审批程序。原炀,罚你一千是轻的,再有人犯这种恶劣的错误,一律作停职处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顾青裴靠在椅背里,轻笑道:“佳佳,文件准备好了吗?”
佳佳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有些紧张。
“读。”
佳佳咽了口口水,“原炀同志在公司的一个月期间,迟到十六次,无故旷工五天半,超过八点半依然用早餐七次,滥用公司车辆三天,根据公司考勤管理规定和车辆使用管理规定,共扣罚原炀同志三千一百四十二元的工资。”佳佳一边念一边想,原炀一个月工资才三千,这么一扣,还要倒找公司钱呢。
原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顾青裴这是故意打他脸呢,他虽然不在乎这个什么公司,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狠批一通,就原炀这种性格,肯定受不了,要不是看着人多,他绝对会把顾青裴摁在地上,好好教训一番。
顾青裴冷冷一笑,“小原,这就受不了了?自尊心挺强啊,想让人不说你,首先自已行为要规范,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原炀眯着眼睛,指了指顾青裴,作出警告的样子,然后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没人料到一个例会会变成这样。
“怎么了?这就吓着了?这样的刺儿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还挺新鲜好玩儿的。”顾青裴喝了一口茶,笑盈盈地说:“散会吧,大家做好自已的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顾青裴夸张地惊呼了一声,“小原,你怎么又不敲门。”
原炀进屋一看,顾青裴正在打电话,根据他的反应,电话那头是谁,原炀已经能猜出来了。
果然,顾青裴歉意地说:“原董,小原来了,可能有事,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好吗?嗯,哦,好的。”顾青裴笑着把话筒递了过去,“原董让你接电话。”
原炀愤恨地看了他一眼,粗鲁地抢过了话筒,“喂?”
“你进总裁办公室不敲门?你以为你自已是谁,啊?”原立江的咆哮在电话那头响起。
原炀冷哼一声,敷衍道:“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说知道就是知道了。”原炀不耐烦地把电话扣上了。
顾青裴撇了撇嘴,拿起一沓文件翻阅着。
原炀的手直接按在了文件上,逼迫顾青裴抬起头看他。
原炀冷笑道:“不错啊,你早就留着这一手呢吧,把那点儿工资全扣光,等着看我笑话?”
顾青裴懒洋洋地说:“原公子还差那点儿钱啊,要不我接济你一些?不用还。”
原炀哼道:“有你这句话,我以后不会跟你客气的。”
顾青裴笑道:“其实你一天也花不了什么钱。你不用付房租,早午饭公司吃,开的也是公司的车,没钱就没钱嘛,冻不着饿不死的。年轻人哪,要吃点苦才行。”
原炀挑了挑眉,“我自已少吃一顿没什么,你不是让我爸给我介绍女朋友吗?没钱怎么谈恋爱。”
“哦,这个事儿。”顾青裴眨了眨眼睛,“我给忘了。这件事我坚决支持你,你把你看上的约出来,我买单。”
“只要我看上就行了?”原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青裴。
顾青裴嗤笑道:“你还是先问问人家女孩子愿不愿意跟你这小流氓出去吧。”
原炀嘲弄道:“要是我娶不到老婆,错就在你。”
顾青裴没拿正眼看他,“自已不争气还怪别人?这个月好好表现,否则下月工资照样扣。”
原炀“啪”地拍在他的电脑上,把那纤薄的小苹果粗暴地合上了。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出去吧,别总在我办公室晃。”
原炀恶声恶气地说:“以为我愿意看到你。”他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顾青裴在他背后道:“晚上有饭局,是重要客人,把扣子扣上,打条领带,别把西装穿得这么像地痞,给我丢脸。”
原炀看了看自已胸前敞开的两粒扣子,不以为然。他讨厌穿这么紧的衣服,行动很不方便。
晚上的饭局约在七点,顾青裴请了XX省法院的领导过来配合调查一个诉讼案件。他们公司名下的一块地由于债务纠纷被法院查封了,如果胜诉,他们只要付三千万,就能拿到土地的使用权,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块地的价值至少在五个亿以上。如果这个案件能做成,他们集团最大宗的一笔债务就能得到解决。
顾青裴和原炀提前二十分钟到了。俩人一个坐桌前,一个坐沙发,就跟怄气似的,离得老远,彼此不说话。
顾青裴待了十多分钟,电话短信不断,一会儿口气严肃直接,一会儿又热情客套,原炀真怀疑顾青裴这么千人千面的怎么不得精神分裂。
快到七点的时候,法院的人来了,一行三人,都是高胖的男性,年纪看着也不大,甚至有一个顾青裴还管人家叫老弟,可是跟顾青裴站在一块儿,就充满了违和感。顾青裴这种年过三十,在官商场上打滚多年依然能保持这样的身材和气质的,确实是凤毛麟角。原炀想,如果顾青裴也长成肥头大耳啤酒肚的模样,他绝对硬不起来,所以那晚上发生的事,只能说所有条件都刚好吻合了吧。
其中一个人说:“哎,原董还没到呢?”
顾青裴笑道:“路上堵车。”
原炀诧异地看着顾青裴,他不知道自已老爹要来。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做出才想起来的样子,“哦,介绍一下,这是原董的大儿子,叫原炀,正在我手下历练呢。原炀,这是赵厅长。”顾青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过来打招呼。
原炀不太情愿地过来,跟赵厅长握了握手。
“哎哟,这是原董的大公子,幸会幸会。”赵厅长脸上堆满了笑容。虽然现在是原立江求他们办事,但是原家在京城的地位是他们想攀也未必攀得上的,能有这种机会套近乎,以后的仕途必然更加坦荡。
这样的人原炀是见多了,应付得倒是挺自如。
顾青裴拍了拍原炀的肩膀,对赵厅长笑道:“这孩子现在给我当助理兼司机呢,原董把儿子托付给我,就是希望我能好好培养他,年轻人不能不吃苦,再富贵的身世,也应该从基层开始锻炼,您说是不是?”
赵厅长笑道:“说得是,原董和顾总都很有远见啊。”
顾青裴一番话,不费吹灰之力,借着原炀把自已的身价也提了个档次,赵厅长和随行的人都对顾青裴青眼有加。
原炀自然不会看不懂是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头。顾青裴在公司从来不提他是谁,需要在外边儿撑面子了就想起他来了,这种赤裸裸的利用让他相当不爽。顾青裴究竟把他当成什么?
直到原立江出现,原炀的脸都是黑的。
原立江跟客人寒暄过后,看了一眼自已的儿子,见这小子正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跟人客套,他心里就开始生气。
他喝道:“原炀,你是小辈,往那儿一坐安心吗?赶紧给客人倒酒。”
顾青裴看了原炀一眼,催促道:“小原?快点。”
原炀眯着眼睛看着顾青裴,慢慢站起身。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倒酒,及时缓解了尴尬,但原立江对原炀的表现依然不满意。
顾青裴脸上一直挂着笑,一边吃饭一边跟人谈诉讼的事。
来的几人都好酒,顾青裴自然不能让原立江喝,原炀要开车,也不能喝,基本场上的酒都是他在喝。顾青裴酒量确实好,半斤白酒下肚,只见脸红,头脑还很清醒,问的问题都很到点上,沟通的效果一点也没有打折扣。
原立江对顾青裴很是赏识,此时更是觉得把顾青裴挖过来是个英明的决定。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到最后法院的人都喝多了,顾青裴也扛不住了,眼神开始涣散,站起来送人的时候,脚下也有些虚浮。
原立江的司机把那三人送回了酒店,他则坐上顾青裴的车,由原炀送他回家。
到了家门口,原立江问原炀,“你以后每个星期回家一趟,我看你今天的表现,哼,差强人意,看来我对你教育还不够。”
顾青裴笑道:“原董,别急,年轻人嘛,慢慢来。”
“好,您慢走。”顾青裴瘫靠在椅背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看上去他有些醉了,下巴微微扬起,脖颈和下颌处连成优雅的线条,白生生的皮肤透着红,让人真想咬两口。
原炀只要一停车,就忍不住看看顾青裴,顾青裴所有跟清醒时不一样的面貌,都很值得多看几眼,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太气人,所以他不清醒的时候,就让人格外想要蹂躏。
原炀握紧了方向盘,身体燥热不已。
把车到家后,顾青裴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下车。
原炀绕到副驾驶,把顾青裴从车里半拖半抱地弄了出来,他撇了撇嘴,“酒量也不见得有多好,你可够能吹的。”
顾青裴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一个劲儿推原炀,“放开,我自已走。”
“走个屁,你站得稳吗?”原炀架起他的胳膊,搂着他,将他送回了家。
原炀曾经有几次帮顾青裴提行李,送他到门口,但最多也就止步于门口,从来没进去,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屋里。
顾青裴的家很干净,是那种规规整整的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得有条不紊,好像没人住一样。房子有一百四十多平方米,地段很好,装修也很新,是个不错的居所。他曾经听他爸说过,顾青裴父母都是老师,没有背景,大学考到北京,刚毕业也是一穷二白,工作十年,才三十出头,就能靠自已奋斗到这种程度,确实很了不起。想到顾青裴刚才帮着他爸挡酒的样子,原炀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他把顾青裴弄到卧室,将人放到了床上。顾青裴看着瘦,但是个子高骨架大,怎么也有一百四五十斤,着实不轻,一路上来,原炀也流了汗。
顾青裴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像小孩儿似的嘟囔一声,“你走吧。”
原炀歪着脑袋看着他,没有动,他觉得顾青裴好像醉了,但这又不像醉了的人的反应,这也太平静了。见顾青裴一动不动的,他担心顾青裴把自已闷死,只好把人拉起来,“你洗个澡吧,身上臭死了。”
顾青裴不耐烦地拍着原炀的胳膊,“洗什么,我要睡觉。”他拼命想往被子里缩,原炀就拽着他,“至少把衣服换了,你身上的味儿能熏倒人了。”
“不换,不换。”顾青裴闭着眼睛在床上打滚,眉头紧锁,看上去很不耐烦,“把灯关……关掉,太亮。”
原炀哭笑不得。
顾青裴突然抓着他的手,眼神迷茫地看着他,那力气很大,原炀都觉得手腕有点儿疼。
“顾青裴,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我没醉。”顾青裴说,“你在我家干什么?”
顾青裴蜷起了身体,“原炀,你干什么?”
原炀有点儿来气,“我给你换衣服。”
顾青裴斜眼看着他,慢吞吞地说:“你想上我?”
顾青裴的脸喝得粉扑扑的,嘴唇又红又润,赤裸的上身结实平滑,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尤其是那醉酒时迷离的眼神,看在原炀眼里,怎么都像是在引诱他,原炀虽然不太想承认,可他确实很想跟顾青裴做爱。
顾青裴依然蜷缩着,“你技术太差了,太差了,跟我比差远了。”
这是酒后吐真言?原炀气得想扇他。是个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已床技差,原炀两手撑在顾青裴的头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技术太差,你不也很爽。”
“那是药,跟你没关系。”
“是吗?今天你没吃药,不如再试试。”
“不行,你滚,别在我家。”顾青裴的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差点儿给原炀一耳光。
原炀抓住顾青裴乱扑腾的手按在了床上,他抚摸着顾青裴腰腹的皮肤,那触感一如记忆中火热、美好,一下子就让他躁动不已。他俯下身,轻轻舔了舔顾青裴的脖子。
顾青裴哼了一声,身体蜷得更紧了。
原炀确实想扭转一下自已床技不好这个印象,但是他也挺力不从心的。跟他同龄的男孩子忙着追女孩谈恋爱的时候,他在部队跟一堆臭老爷们儿待了四五年,他虽然也跟女人睡过,但几乎都是对方主动,他不知道怎么调情。是顾青裴这样嫌弃他,让他相当恼火,他蛮横地把顾青裴的身体展开,重重压在顾青裴身上,冷哼道:“我技术不好,你倒是教我啊。”
原炀埋头在他锁骨上留下一排细细的牙印,一手把顾青裴的西裤往下扯,他低笑道:“顾总,我说过什么来着,早晚我要穿着正装上你。”
“不……等……”顾青裴身体一顿,突然猛地推了原炀一把,差点儿把原炀推地上去,接着,顾青裴抓着原炀的胳膊稳住身体,“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顾青裴一半吐到了原炀身上,一半吐到了床上和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臭味。
原炀看着自已的衣服,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顾青裴吐完之后更晕乎了,一头就要往床下栽。
原炀赶紧将人抱住了,本来想把顾青裴放回床上,但床上太脏了,他只好把顾青裴放进了浴缸里,冬天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顾青裴换了个姿势就要睡觉。
原炀脱口一句国骂,看着自已满身污物,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把床单、被子都换下来扔到了地上,清理完垃圾,再换上新的床品。
回到浴室一看,顾青裴已经睡着了。
原炀把自已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然后把顾青裴也给扒了个干净,打开热水,从头开始淋。
顾青裴低叫一声,看上去相当不满。
原炀气得想踹他。他一边冲洗自已,一边把顾青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他这辈子还没伺候人洗过澡,本来以为是挺有情趣的一件事,但当对方醉得像死人时,这活儿真累人。他幻想的激情夜晚彻底成了泡影,他又气又恨,把顾青裴的皮肤搓得发红。
等把两人清洁之后,顾青裴已经不省人事。原炀从来没见过有人喝醉了是这样的,不吵不闹不吹牛,看上去甚至很有理智的样子,结果都是糊弄人的。他把顾青裴抱上了床,自已也又困又累,直打哈欠,他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顾青裴,看了半天,最终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顾青裴的床很大,两个大男人一边睡一个,彼此也碰不着。原炀一开始心里有气,躲得远远的,后来想到顾青裴就光溜溜地躺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凑了过去,轻轻抚摸着顾青裴光滑的背,最后把人抱在了怀里。真暖和……
原炀把脸埋在顾青裴的颈窝处,忍不住蹭了蹭。
一阵睡意袭来。
顾青裴感觉要喘不上气了,暖气熏得他口干舌燥,身上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他,让他呼吸不畅。他睁开眼睛,清晨的一缕阳光射了起来,正好打在他身上,他看到一只结实修长的胳膊压在他胸口。怪不得这么闷……
顾青裴宿醉未醒,脑袋有些晕,第一反应是他带了什么人回家,可是马上就觉得不太对,他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原炀俊美的侧脸。顾青裴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肢体的感官都回来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俩人正赤裸着……顾青裴简直要抓狂。难道昨天酒后乱性?又睡了一次?可是除了头痛脑热,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那究竟……
原炀的胳膊和大腿都搭在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顾青裴再也躺不下去,他推开原炀,挣扎着坐了起来。
顾青裴一动,原炀很快也醒了,阳光照得他一下子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捂住眼睛,手肘撑起了上半身,被子从他身上一路滑到臀部,矫健的背部肌肉呈现出优雅的线条,那线条往下延展,在经过腰部的洼谷阶段后,又在臀部隆起,在阳光的照射下,性感得让人的心怦怦直跳。
顾青裴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睛,大清早这种男人春情萌动的时刻让他看这么刺激的画面,他有点受不了。
原炀终于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顾青裴,“啊,你醒了啊。”
顾青裴指着他,指尖有些颤抖,“你怎么在我家?”
“废话,我送你回来的。”原炀坐了起来,一点不害臊地光着屁股正对着顾青裴。
顾青裴知道自已的脸色肯定很差,“你送我送到床上?还光着身子?”
一说到这个原炀嗓门儿比他还大,“你吐了老子一身!那套破西装抵得上老子一月工资,你必须赔我。”
顾青裴怒道:“原炀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我吐你一身你就能光着身子跟我睡一起?”
“你把自已衣服也吐了,床也吐了,我没法回家,当然跟你睡。”原炀强词夺理,反正睡都睡了,他也不是那么需要理由。
顾青裴觉得简直无法和他沟通,气得直咬牙,“赶紧滚。”
“滚?我穿什么滚?你的衣服我穿不下,我的衣服都成抹布了。”原炀一边说,眼睛一边往下游移,在顾青裴的前胸和小腹处来回打转。
青裴眯起眼睛,“原炀,别质疑我的智商。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白,不过我太高估你了,不说明白我怕你不明白。你听好了,那天晚上就是个意外,以后不可能再发生那样的事儿,我不管你图新鲜也好,突然开窍了也好,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你这型的,你也别成天想着找我开荤,你真那么急,我给你点儿钱你去找别人玩儿,别总惦记我!”
原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中酝酿着风暴,顾青裴有点儿打怵,生怕这头小狼狗扑上来咬人。
原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顾青裴,我确实就是图你个新鲜罢了。我这人脾气倔,没吃够我就想一直吃,我就想睡你,怎么了?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我长得不好?我身材不好?还是我那玩意儿不够大?你嫌我技术差,你教我不就得了,反正我告诉你,我盯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要是敢跟别人睡我就揍他。”
顾青裴被这无赖给镇住了。
原炀捏起顾青裴的下巴,邪笑道:“顾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你会那么爽,可能是因为反差太大了吧,人前道貌岸然的顾总,在床上那么荡,真让人受不了。”
“你放屁。”顾青裴咬牙道。
原炀一个俯身把他压倒在床上,“顾青裴,我你装什么呀。咱俩一天见足十个小时,做那个多方便,怎么样,跟我吧,以后我不欺负你了,我们和平共处。”
顾青裴都给气乐了,“你这个兔崽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怎么不知道!”
顾青裴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你想跟我当床伴?”
“不行吗?我这样的你都不满意,你还好意思说自已喜欢男人?”
“男人种类那么多,你决定我喜欢什么样儿的?我还就看不上你这样的,你再跟我扯,我饶不了你。”顾青裴试图推开原炀,却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原炀这小子真是一身蛮力。
原炀瞪起眼睛,“你才扯。你不喜欢我这型?”说完还耀武扬威地顶了顶顾青裴。
顾青裴脸色铁青,这个粗鄙流氓的兔崽子,难怪连原立江那样的老狐狸都管不了,这小子根本不讲理,只知道蛮干,死人都能被气活。
原炀得意地蹭着顾青裴,蹭着蹭着就起反应了。
顾青裴看着他,满眼鄙夷。
原炀一点儿不害臊,“怎么了,我年轻!”
顾青裴拼命告诉自已冷静,他沉声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先答应我。”
顾青裴低吼道:“我答应你什么!”
“跟我啊,做我的人。”原炀下巴一扬,一副你敢不答应试试的表情。
“你还要不要脸!”
原炀冷哼一声,“你要是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不会勉强你,可你明明就很爽,非要装!”
顾青裴恨不能把自已那不争气的玩意儿切了。可这也不能怪他,他是个GAY啊,他怎么受得了这种蓄意挑逗。顾青裴冷道:“你非要跟我当个床伴也不是不行,我包你满意。”
原炀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顾青裴故意恶心他,“我对你这样的真的没兴趣,不过你上赶着要跟我好,我给你个机会,我确实没上过你这样的,我可以试试。”
原炀皱起眉,“你想上我?”
“你不愿意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原炀脸色沉了下去,“你做梦吧。”
“做梦,滚下去!”顾青裴实在没多少耐心了,他宿醉未醒,一大早就受到这样的刺激,心情极差。
原炀哼笑,“原来你那个玩意儿不是摆设,还能发挥点儿它本来的作用啊,不过我你是别想了,其他人你也别想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别人睡,我就揍死他。”
顾青裴忍无可忍,一拳砸向原炀的脸,他这一拳是照着原炀的鼻子打的,打鼻子最让人痛苦,只要一招中了那就是血和鼻涕眼泪流一脸,特别狼狈。不过由于有鼻梁骨,打人的人手也不会舒服,由此可见一向优雅得体的顾总有多愤怒。
原炀当然不会傻愣着让顾青裴打,他张开手包住了顾青裴的拳头,然后反手一拧,扭着顾青裴的胳膊将人死死摁在床上,他撇了撇嘴,哼道:“跟我动手?”
顾青裴眼神有几分狼狈,“原炀,你别欺人太甚。”
原炀看着顾青裴脸上的羞愤,心里很不舒服,他想不通顾青裴为什么这么嫌弃他。他对自已的相貌不是没有自觉,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前赴后继上赶着要跟他好,就连在部队里都有,顾青裴要真是喜欢男的,为什么就看不上他呢?真的是因为他技术太差了?原炀想到顾青裴为这个拒绝他,就羞恼不已。他绷着脸,咬牙道:“你要是嫌我技术差,我学就是了,这玩意儿不就是练出来的,多做几次就好了。”
顾青裴骂道:“你找别人练去。”
“不好意思啊顾总,拜你所赐,我现在是个穷光蛋,连开房的钱都没有,除了你我能找谁。”
“你混蛋!”顾青裴厉声骂道,用力想把原炀推开。
原炀干脆整个人压在顾青裴身上,可劲儿耍赖,“顾总,我这么年轻英俊的你都不要,你要求也太高了吧,跟我吧,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顾青裴给他气得脑袋直抽抽。
原炀低下头,在顾青裴脸旁嗅了嗅,然后把鼻子凑近他脖颈间,顾青裴的味道很清爽,原炀嘟囔道:“你以后不要喷香水,一个男的喷那玩意儿干嘛,这样就挺好闻的。”原炀一边嗅一边蹭着顾青裴,俩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没蹭几下都有了反应。
顾青裴心里无奈透了,他这是被这小子给赖上了?
顾青裴已经懒得继续吵下去了,刚才实在是被原炀的不要脸给气得炸毛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原炀就跟条狗差不多,你越骂他,他越觉得你在跟他玩儿……
顾青裴疲倦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下去。”
原炀看顾青裴脸色确实不好,就坐了起来。
顾青裴闭上眼睛,“我头疼,你能不能回去?”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顾青裴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凉凉地看着他。
原炀转了转脖子,“很久没睡到这么晚了,真不舒服。你躺着吧,我做饭很快。”说完直接跳下床,就那么不害臊地赤裸着去厨房了。
顾青裴用手捂住了眼睛。在任何困难面前都可以吃好喝好睡好的顾总,面对这样的原炀却头痛不已。
原炀手脚特别麻利,很快就做好了粥和小菜。
等他做好饭,顾青裴已经洗漱完毕,从卧房出来了。
原炀邀功地朝饭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样,快吧。”
顾青裴看了一眼,饭菜还冒着热气。
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因为工资低,只能住最便宜的合租房,都是自已做饭,厨艺在那时候锻炼得不错。后来随着工作越来越忙,他几乎不在家里开火了,冰箱里的东西,都是钟点工给他准备的,他一个星期偶尔有那么几次会在家吃。自从跟赵媛离婚后,他再没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人给他做顿饭,看着桌上简单的早餐,他感觉心里有些发酸。
原炀道:“赶紧来吃啊。”
顾青裴坐下来,脸色稍有缓和,“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嘿,我刚去部队的时候,谁都不服,被弄到炊事班干了三个月。”原炀哼道:“那时候我天天往他们吃的饭菜里加煤灰。”
顾青裴哼笑一声,“幼稚,你应该隔三岔五倒一罐子盐,他们保证不再让你做饭。”
“你以为不做饭就完事儿了?不做饭还能去刷碗、洗菜、擦炮筒,就你这样儿的进部队,三天你都受不了。”
顾青裴懒洋洋地说:“我可不会像你这么蠢,一进去就得罪领导。”
“是,你最会做人,成天摆谱,也不嫌累。”
顾青裴嘲弄道:“我要是有个原董那样的爹,我也就用不着累了。”
原炀皱了皱眉,“少讽刺我,我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都不知道我爷爷和我爸是谁,他们也不管我,我成天跟一堆小流氓混,长成这样怪我啊,你去看看我弟弟妹妹,跟我绝对不一样。”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听说你弟弟身体不好。”
“嗯,本来是双胞胎,结果一生下来,四斤多的那个死了,他这个才三斤多先天不足的却活下来了,从小身体就虚。”
顾青裴道:“即使这样你都不能为你爸着想一下?你是家里长子,却这么不懂事。”
原炀有些恼火,“轮不到你教训我。”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我才懒得教训你。”说完舀起一勺粥送进了嘴里,粥刚出锅,还太烫,顾青裴“嘶”了一声,差点儿把粥吐出来。
“你急什么。”原炀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捏开了他的嘴,仔细看了看,“起了点儿泡,没事儿。”说完给顾青裴倒了杯凉水,“喝点水。”
顾青裴喝了口水,感觉舒服了一些。
原炀看着他烫得通红的嘴唇,心里直痒痒,他卡住顾青裴的下巴,用大拇指的指腹摸了摸顾青裴的下唇。
顾青裴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你嘴唇看着很软。”
顾青裴勾唇一笑,“我们接吻过吗?”
原炀一愣,“没有。”
“为什么没有?像你说的,咱们睡都睡了,怎么就没接吻呢?”
原炀皱眉道:“我不知道。”
顾青裴冷笑:“说白了,你亲得下去吗?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对男人一辈子也硬不起来吧?你不过是想尝尝新鲜。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我凭什么非要陪你一个只是图新鲜的小孩儿玩儿?我不至于就缺你那根玩意儿吧。”
原炀面色沉了下来。
顾青裴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早餐不错,你可以走了。”说完转身往书房走去。
原炀看着顾青裴。那是一个纯男性的背影,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还有短短的头发,不具备任何女性特质,可他就是想看。他敢确定,征服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比征服顾青裴更让他有成就感,只有顾青裴让他又气又恨,想要用尽一切手段打败。面对顾青裴的时候,充满了挑战和刺激,这是他想象中的都市生活所没有的,只有顾青裴让他体会到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扳过顾青裴的肩膀,将人压在了墙上,并用力堵住了那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