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字，原炀看了原立江一眼，原立江也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过了头去。
俩人从联会大厦出来的时候，对视一眼，一同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顾青裴踌躇满志道：“希望信用社能尽快启动，那我公司就不愁钱了。”
“我会加紧推动，联会也不会松懈的。”
顾青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心情很是舒畅。
俩人坐进车里，原炀递给顾青裴一个文件袋。
顾青裴奇道：“什么东西？”
“看看。”
顾青裴看了一眼，怔住了。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原炀把他所持有的信用社的全部股份都转给了顾青裴，顾青裴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原炀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忌讳我爸，你在他面前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你很憋屈吧？有了这个，你就是信用社的第一大股东，这能让你在面对我爸的时候，心情好一点吗？”
顾青裴手指有些发颤，“我不用你这么做，我跟你爸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竞争，也不是我有能耐就能让他妥协。”
原炀抓着他的手，“我就是想让你在他面前硬气一些。”
“原炀，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争强斗胜的事儿。”
原炀垂下眼帘，半晌，轻声说：“我想，这样能让你解气一些，你就……能不能原谅我爸做过的事情。”
顾青裴一怔，看着原炀失落的表情，他感到一阵心酸，和自已的父亲闹成这样，原炀应该是最不好受的那一个。他抓着原炀的下巴亲了一口，“你爸是你爸，你是你，我真的不需要这个。”
原炀笑道：“收着吧，这些股份一开始就是为你准备的，当我的聘礼了成吗？我以前吃你的睡你的，却没送过你半点像样的东西，以后我的都是你的，你把你自已给我就行了。”
顾青裴笑了出来，“你可比以前精明多了，绕来绕去，不还是你的。”
原炀扯着嘴角一笑，“都是跟你学的。”
俩人在车里腻歪了一会儿，原炀就逼着顾青裴签字，顾青裴犹豫过后，在协议上签了字。原炀愿意送他，他也没什么理由不接，如果他们从今往后一条心，你的我的确实没有任何区别。
俩人正打算驱车回家，原炀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头皱了起来，“喂，爸。”
顾青裴听在耳里，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半晌，原炀挂了电话。
顾青裴轻声道：“怎么了？”
原炀抓着顾青裴的手，轻轻揉着他的手心，“他让我带你回去一趟。”
顾青裴惊讶道：“回哪儿？回你家？”
“是。”原炀靠在椅背上，蹙眉思考着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想得那样。”
顾青裴突然想起了原立江的一通电话，原立江说，原炀不肯回家，除非带他回去。现在原立江主动让原炀带他回去，是透露什么信息呢？顾青裴突然感到心跳得有些快，难道……原立江妥协了？他看着原炀，意识到原炀也跟他想一块儿去了，只是两人都没说出来，他问道：“你要回去吗？”
原炀把玩儿着顾青裴修长的手指，表情隐隐有一丝不安，“那要看你，你愿意回去，我们就回去。你不愿意，我们就回家暖被窝去。”
“你分析分析，你爸叫我们回去干嘛。”
原炀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爸想见儿媳妇了。”
顾青裴挑了挑眉，“你就这么肯定？”
“我说过，除非有一天带你回去，否则我不会回家。”原炀重重亲了他一口，眼含期待地看着他，“现在就是时候了。”
顾青裴笑了笑，“你这么一说，还有什么我愿不愿意的，这不必须得回去。”
原炀柔声道：“跟我回去吧，我知道我爸对不起你，可你是我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他，你心里有气冲我发，原谅我爸吧，行吗？”
顾青裴淡淡一笑，“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能理解原董那么做的原因，换作是我，估计也接受不了自已的儿子跟一个男的好。你说的是，怎么也是你爸，回去……看看吧。”
原炀心中充满感激，他撒娇似地抱着顾青裴，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我亲爹也不行。”
顾青裴拍了拍他的背，笑容有几分无奈，几分迷茫。
俩人驱车去了原炀家。这个地方顾青裴以前来过几次，那时候他还是原立江赏识的下属，时过境迁，再次踏进这个门，他心相当复杂，他不知道一会儿要面对什么，不过他并不担心原立江给他难堪，他撬走了原立江的儿子，他已经赢了。
车开进了院子，下车后，原炀站在原地没动，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别墅，心里有些触动，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可他已经有两年多没回来了。他当时是憋着一口气离开这里的，他曾经发誓，不把顾青裴带回家，他绝不回来，他不会跟顾青裴偷偷摸摸过日子，他要顾青裴以他原炀老婆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顾青裴也默默看着这栋房子，神色无波无澜。
原炀搂着顾青裴的肩膀，“走吧，跟我进去。”
顾青裴露出儒雅的笑容，“走。”
两人一同进了屋。
原立江和吴景兰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吴景兰冲他们说：“坐吧。”
原炀拉着顾青裴的手臂，坐到了沙发上。
顾青裴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自已的尴尬。四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让他多少有些别扭。
原立江开口了，“我要恭喜你们，真的把钱弄出来了。”
原炀平静地说：“是他帮了我。”
顾青裴淡然地扫了两夫妻一眼，看上去镇定从容，没有半分窘态。
原立江道：“拿到这些股份，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说起来，两年多了，这是我们父子俩第一次合作，而不是互相拆台。”
原炀沉声道：“以后也不会了。”
原炀抬起头，和自已的父亲对视，“是他回来了。”
原立江嘴角抽动，“原炀，撇开一切不说，你有没有觉得愧对父母？”
原炀脸色微变，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父母面前。
吴景兰别过了脸去，眼圈红了。
原炀哑声道：“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是你先做了错事，没有你那一手，我和顾青裴怎么会浪费两年的时间。结果如何呢？我们不会分开，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原立江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其实两年前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曾经想过，如果分开这段时间你们还是断不了，我就……不管你们了。”
原炀抓住了顾青裴的手，那力道之大，握得他手都发痛，他也反握住了原炀的手，他的心突然出奇地平静。
原立江看着顾青裴，“你们当初在一起，我不同意，除了你是男的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觉得你对他不会有真心。以你顾青裴的手腕，别说是以前，就是现在，原炀也未必能比你精明，你要玩儿他，实在太简单了。但是这次的事，你愿意拿全部身家给他作担保，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顾青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原立江叹了口气，“我就说这么多吧，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反正我就这态度，你们自已的日子，自已好好过，但是你不能不回家，这两年你妈为了你，真是操透了心。”
原炀看了自已母亲一眼，心中满是愧疚。
吴景兰抹了抹眼泪，“起来吧。”
原炀跟着顾青裴一起站了起来，他看着自已的父母，“这个星期六我回家吃饭。”
原立江点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神色疲倦，看上去老了不少。
两人转身便走。
“顾青裴。”原立江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顾青裴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
原立江的目光深沉如水，“你进屋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青裴轻声道：“原董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
顾青裴想了想，“我有两句话，第一句，我会和他好好过。第二句，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原立江嘴唇有些颤抖，他和顾青裴对视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挺好。”
他们从屋里出来到坐车离开，一直沉默着，直到原炀突然调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顾青裴转过头看着他，原炀胸膛起伏很大，原炀也看着顾青裴，眼神看上去很难受。顾青裴抱住了他的脑袋，轻声道：“这是个不错的开端，你应该高兴点儿。”
原炀把大脑袋拱进顾青裴的怀里，他哑声道：“我知道，谢谢你给我爸一个台阶下。”
顾青裴柔声说：“应该的，你爸都同意把你给我了，说实话，我什么都能原谅他。”
原炀搂着他的腰，“以后每个星期陪我回一次家行吗？”
“行，为什么不行。”
“我也要陪你回家。”
“行，我平时一到两个月回去一次。”
“你有没有告诉你爸妈，我是你男朋友？”
顾青裴失笑，“回来之后，我还没和他们说过这些。”
“那我们过两天就回去吧，让他们见见我。”
“不是早八百年就见过了，有什么新鲜的。”
“不一样，这次是正式的。”原炀低笑道：“这次就当提亲了。”
顾青裴笑道：“提哪门子的亲，别瞎说。”
“我没瞎说，我要让你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咱俩是一对儿，你是有主的。”
“别干这种无聊的事，你还非得人尽皆知不可？”
“至少你自已心里得知道，你是有主的。”原炀重重亲了他一下，“知道吗？你有主了，谁也不能碰。”
顾青裴逗他：“哦？我有吗？”
“有，你脑门子上就写着‘我是原炀的人’。”
顾青裴哈哈笑道：“我看你也没长进多少，还是那么幼稚。”
原炀抓着他的下巴，用力堵住了他的唇，把那爽朗的笑声连带着他的味道，一并吞进了自已的肚子里。
原炀的话可不是随口说说，他回去之后真的开始准备和顾青裴回老家。顾青裴知道自已阻止不了他，可一想到真要把原炀带回家，正式介绍给自已的父母，就有点儿心慌。
上一次是原炀不请自来，而且那时候，他觉得他和原炀已经走到头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他和原炀真的要确定关系，重新开始了。这趟回去，不就等于带对象回家那么正式吗。他父母应该会高兴吧，他妈好像对原炀印象很好……
顾青裴正辗转睡不着觉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原炀用鼻尖蹭了蹭顾青裴的后背，“睡不着啊。”
“嗯，吵着你了？”
“你翻来覆去的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我起来坐一会儿，你先睡……”说着就想下床。
原炀把他捞了回来，“别了，天凉了，老实躺着。你睡不着觉，是想我怎么陪你？说吧，咱们是做一回啊还是做一回啊。”原炀抚摸着顾青裴暖暖的肚皮，嘴上虽然那么说，动作却不含色情的味道，只是温柔地摸着。
顾青裴笑了两声，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原炀，“咱们说会儿话。”
“好。”
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但眼中温暖的情绪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顾青裴轻声道：“明天你见了我爸妈，拿出点儿商场精英范儿来，别跟两年前似的，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
“那你爸妈不也挺喜欢我的。”
“我爸那是尊重我，我妈嘛，不是看你长得帅嘛，可是你怎么看也不像过日子的人。”
原炀歪着嘴角一笑，“你放心吧，我这次一定好好表现，我肯定让咱爸妈知道，他们的儿子许了个可靠的男人。”
顾青裴笑骂道：“就会耍嘴炮。”
“我怎么嘴炮了，你还怕我伺候不好你？嗯？”原炀意有所指地说：“我伺候好你没有？”
顾青裴拍了拍他的脸蛋儿，低笑道：“还成，小狼狗长大了。”
原炀皱了皱眉头，“什么小狼狗？我什么时候小过。”
“别跟我扯淡了，我想跟你说正事儿呢。”
“说呗。”
“原炀，你……考虑过孩子没有？”
原炀顿了顿，“你考虑了？”
“我爸妈逼我考虑了。”
“那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这两年给他们弄出一个来。”
原炀的表情有些沮丧，“我最烦那玩意儿了。”
“我也不太想养，不过我爸妈年纪大了，没办法。”
“我知道，其实我妈也跟我说了，说我虽然跟你在一起，可也不能不要孩子，我早晚也得给他们弄个出来。”
“我想也是，有了孩子，从好处说，确实比较像一个家。”
原炀对“家”这个字眼儿浮想联翩，和顾青裴组建一个“家”，这个提议真诱人。
顾青裴定定地看着他，“原炀，你觉得你是真的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原炀一听这话有点上火，“老子为了你都奋斗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怀疑这个？你说这句话摸过良心吗？”
顾青裴安抚地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我毕竟比你大这么多，有时候我心里也没底。”
原炀哑声道：“你有什么好没底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上赶着追着你跑，现在我好不容易逮到你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跑掉？”
顾青裴笑了笑，“还不是你嫌弃我老……”
“你有完没完啊，我就刺激刺激你，你怎么记到现在呢。”
“你没事儿刺激我干什么，找抽啊。”
“我看着你来气不行吗！你刚回国那会儿，我们第一次在厕所碰上，我当时就想把你扒光了按地上狠狠地操，我看着你我就想起你当时一声不响地走了，我就气得想抽你。”
顾青裴抬高音量，“行了行了啊，我当年对你还一肚子怨气呢，你是不是真想比谁更缺德啊。”
原炀一听这个就有点儿泄气，他抱着顾青裴的腰，嘟囔道：“说好了你不怪我了。”
顾青裴翻身趴到他身上，啄吻着他的唇，“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我了，成吧？”
原炀紧紧搂着他的腰，“我就是贱，我舍不得怪你，以后我什么都让着你，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对我一心一意，我原炀就一辈子对你好，说到做到。”
顾青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认真地说：“我对你一心一意，说到做到。”
原炀用力地抱住了他。
原炀带了一堆东西跟着顾青裴回了老家。这要搁在古代，真就等于送聘礼了，那些东西体积之庞大，连顾青裴看了都直皱眉头。
到了家，顾母一见到原炀就眼前一亮，用惊讶的眼神询问顾青裴。顾青裴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还记得半年前自已信誓旦旦地说跟原炀根本没有可能，转眼却把人带回了家。顾母却并不在乎他前后不一致的言行，她只在乎自已是不是真的要有个男儿媳妇了。
原炀大方地一笑，“伯父、伯母，咱们两年多没见了。”
顾母笑了笑，“可不是，其实时间也不长，怎么感觉你变了好多呢，一看就成熟了不少。”
顾父也说道：“确实，以前看着还像没毕业的学生，现在看着就是个大人了。”
原炀微笑道：“这两年历练比较多。”
顾父抽了口烟，“好事儿，好事儿。”说完看了顾青裴一眼。
顾青裴道：“爸、妈，你们一直让我带回个人来，今天我带回来了，以前的事你们也别问了，解释起来也复杂，反正从现在开始，我和原炀想认真地过。”
顾母差点儿喜极而泣，“认真地过就好啊，妈一直盼着你能安定下来，身边有个人照应着，这多好啊。”
原炀郑重地说：“我和他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请二老对我们两个放心。”
顾青裴含笑看着自已的父母，眼神温柔而坚定，“爸、妈，孩子的问题，我们也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好啊。”二老一听到孩子，两眼放光。
“我计划这两年生个孩子，但是先说好了，我要一个就行，不管男孩儿女孩儿。”
“没问题，咱不重男轻女，有一个就行，你工作忙，我们带。”顾母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顾母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原炀的心思却没在美食上，全都花到讨好丈母娘上了。
十点多的时候，顾青裴打算送原炀去酒店。
顾母道：“去酒店干嘛，住家里不得了。”
“客房不是堆东西了吗？”顾青裴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母笑呵呵地说：“睡你房间啊，那么大的床。”
顾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假装没听见。
顾青裴有些尴尬，他看了原炀一眼，笑道：“怎么说？”
原炀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笑道：“当然住家里了。”
顾母温和地笑了起来。
顾青裴把原炀领进自已房间，他笑道：“你可一点儿不客气啊，让你住你就住。”
“伯母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不解风情？再说了……”原炀回过头，含笑看了他一眼，“我睡你的床是天经地义的。”
顾青裴的双手从背后伸进了原炀的衣服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胸肌，闷声笑道：“没想到我爸妈真挺开明的，你说得对，怎么能辜负他们的理解呢。”
原炀哪儿受得住顾青裴撩拨他，他把衣服一脱，转身就把顾青裴压倒在床上，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怎么了你，今天这么主动？”
顾青裴眯着眼睛笑道：“不知道，可能今晚水鱼吃多了。”
原炀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是吗？我看看你火气旺不旺。”
顾青裴搂住原炀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
原炀一边扯顾青裴的衣服，一边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今天的顾青裴实在有些主动地让他受不了。顾青裴这个人，在外向来是喜欢摆架子的，就连在家有时候也端着，哪怕在床上再热情，也鲜少会坦诚地表现出来，所以今天顾青裴的主动，对他来说是个惊喜，他尽情地享受着那热情的吻，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今天真不太对劲儿啊，平时不这样啊。”
“平时怎么样啊？”
“平时你不最爱假正经了。”
顾青裴咬了他一口，笑骂道：“欠抽是吧。”
“你连假正经的样子我都喜欢。”原炀低笑道，摸着他光滑的皮肤，低笑道：“所以咱俩绝配……”
俩人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很快就裸身纠缠在一起，顾青裴在亲吻原炀的空隙，喘着粗气说：“我是太高兴了……”
“什么？”
顾青裴的眼睛深邃却明亮，“我太高兴了，我没想到我爸妈这么理解我，这么容易就接受你。”他把脸埋在原炀脖子里，叹息道：“真是太高兴了，不做点儿什么庆祝这一天的话，简直浪费。”说完最后一句话，顾青裴的声音有些哽咽。
原炀顺了顺顾青裴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我也高兴坏了，你高兴我就高兴。”
顾青裴笑了笑，似乎对自已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自从我离婚之后，我爸妈一直惦记着我的个人问题，我这么大人了，还让他们操心，我心里特别难受。”
“现在好了，你不是有我了嘛。”原炀抚摸着顾青裴修长的腰线，轻声道：“我除了不会生孩子，可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二老该满足了。”
顾青裴嗤笑道：“你可真敢说。”
“哪儿不对呀，不然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原炀说道。
顾青裴吻着原炀冒出胡茬的下巴，“倒也没什么不满意，你凡事听我的就行了。”
原炀低笑道：“听你的就听你的，你人都是我的，我让一让你没什么。”
顾青裴故意蹭了蹭原炀，原炀抱着他在床上撒欢儿地滚了一圈儿，“明天带我四处逛逛，最好把你这边儿的朋友都约出来，让我看看。”
“你要干嘛呀？”
“我得让他们知道你有主了。”原炀霸道地说：“所有人都要知道，这样以后谁要是敢带你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给你介绍乱七八糟的人，我就大嘴巴子扇他。”
顾青裴哈哈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天天地应酬不断，你真管得过来？”
原炀认真地说：“以前你是没成家，现在你成家了，有人管着了，以后谁要带你去夜总会，你就告诉他，家里有人等着呢。反正以后声色场所你少去，有点儿自觉，知道吗？”
顾青裴看着原炀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成啊，我要不答应，你也不能放过我。”
原炀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脸颊，哼唧道：“知道就好，你要不服气，我接着收拾你，我告诉你，你欠我两年的时间，我怨气大着呢。”
顾青裴低笑不语。
原炀搂紧了他，一遍遍亲吻着他的发际，那温柔的态度就好像怀里抱着的是自已的全部。
顾青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原炀，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一回，只要你不犯浑，我陪你走到底。”
原炀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顾青裴，恨不能和他融为一体。
第二天早上，俩人精神抖擞地起来了。顾母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饭，一大清早就殷勤地让他们吃这吃那，还给他们准备了好些特产，让他们带回北京。
原炀在顾母面前没有私下里的半点匪气，表现得斯文得体，跟在顾青裴面前的判若两人，把顾母哄得很是高兴。
俩人在家里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一个多星期后，他们回了北京。
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忙活着搬家。
他们早已经打算搬回以前同居的那个家，这个房子里有他们最美好的回忆，虽然没明说，但是俩人都想从这里重新开始。他们就像两年前那样，一起逛商场超市，置办生活用品和食物，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那种平和的幸福让人深陷其中，陶醉不已。
俩人买了一堆食材，晚上双双围着厨房忙开了，打算做一桌好菜，庆祝他们乔迁。原炀做饭，顾青裴就给他打下手，一边做一边聊天，俩人从生意聊起，一气儿扯出去好远，顾青裴才发现，曾经他觉得难以沟通的原炀，此时他们之间已经有说不完的话题，或者说，说不完的话。他们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把他们之间平白浪费的两年给补回来。
吃完饭后，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顾青裴懒洋洋地靠在原炀身上，时不时往自已和原炀嘴里送点儿零食。电影放了一个来小时，顾青裴昏昏欲睡。
原炀注意到他的疲态，“困了是不是，睡觉吧。”
顾青裴“嗯”了一声，却懒得动弹。
顾青裴轻笑道：“你要愿意背，我怎么好意思拦着你呢。”
原炀真的把顾青裴从沙发上背了起来，顾青裴放心地趴在他背上，还不忘调侃他，“别说，确实比自已走省力。”
原炀把他扔到了床上，欺身压了上去，邪笑道：“我看你其实挺精神的，要不咱们运动运动？”
“别，明儿还要去公司呢。”顾青裴缩进被子里，赶紧闭上了眼睛。
原炀也钻进被窝，搂住了他，嘿嘿一笑，“吓唬吓唬你。”
顾青裴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你可真有正事儿……”
“转过来，别背对着我。”原炀拍了拍顾青裴。
顾青裴转过身来，原炀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要睡觉就老实睡，你要是敢睁开眼睛，我立刻收拾你。”
顾青裴笑了笑，手臂搁到了原炀的腰上，“你也老实点儿，睡觉，明天咱们还得起来挣钱养家呢。”
原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你要乐意，就一觉睡到中午，挣钱养家这么烦人的事儿，交给我就成了。”
顾青裴呼吸一滞，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原炀见顾青裴不说话，问道：“怎么，不相信我？”
“相信，只是我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呢，再过十年，你让我干我可能都不想干了，到时候就指着你养活我了。”
原炀豪气地说：“养你一辈子有什么问题。”
顾青裴动容地看着原炀，他当初驯养的小狼狗，是真的长大了，不仅能看家护院，还能旺宅添福呢。
原炀眼前一亮，大叫道：“你睁开眼睛了！看我收拾你！”
顾青裴大笑道：“你小子想做就直说。”
原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卧室内春光无限好。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