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眼诧异的看着李九福:“你没事吧?”
李九福表情跟我差不多,用力咽了口唾沫还在微微喘着粗气:“你没事吧?就算我之前说点小谎,你也不能动手就杀人呐……”
俩人均是一俩懵逼,齐刷刷把目光看向了腊梅,腊梅仔细打量了一番,抬起一只手伸出了四个手指头:“你们看看,这是几?”
我应声道:“四啊,腊梅,你怎么了?刚才李九福不是疯了么……”李九福也回扣道:“你丫才疯了呢,上来就要我命,现在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见到我们的状态,腊梅彻底松了口气,往前走进了几步开口说道:“你们两个都疯了,睡的好好的,突然跳起来转圈跑,跑了两圈动刀动枪就打在了一起。咋的,你俩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接下来,三人重新聚到一起详细问了问刚才发生的事情,腊梅告诉我们。三个人吃饱喝足正在睡觉,我忽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呆滞目光发直,就在这个不大的地方开始来来回回的绕圈,一会走一会跑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连着喊了我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正想拉着我看看怎么回事,旁边的李九福也忽的坐了起来。
李九福跟我不一样,我在周围来回走着绕圈,他则贴着一侧墙壁蹲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瞪大了眼睛前后左右看个不停,时不时还抬起双臂护在头顶上。
这一幕可给腊梅吓坏了,看着两人怪异的举止行为心里又怕又急,自己壮了壮胆子,硬着头皮追到面前强行把我拉住,呼喊着我的名字。谁知刚喊了一声,就看到我腰背一挺,转头向着洞壁旁缩成一团的李九福就冲了过去,俩人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凑到一起二话不说扭打起来。
打着打着我还举起了双管猎枪,不过很快给李九福被打飞到一旁,李九福把我摁在地上,我掐着李九福的脖子,俩人嘴里嘟嘟囔囔喊着对不上的话语,谁都不肯停下。
看见我们的状态,腊梅知道肯定都已经乱了神志,于是从身上摸出个晒干了的兔胆,掰成两半强行塞进了我和李九福的口中。
苦胆入喉,俩人这才渐渐恢复过来,相继松开手退到了一旁……
听她说完,我这才发觉自己口中还含着什么东西,吐出来一看果然是半个野兔的苦胆。李九福刚才第一时间就已经吐了,这时候正拿着一瓶矿泉水来来回回的漱口。
我心里觉着奇怪,明明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可能睡的好好的就突然闹了起来。如果是因为白酒喝太多了,李九福闹一闹还算正常,我只喝了一小口,就算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而且先前的经历简直太过真实,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林大仓出现的模样和蓝色蝴蝶从李九福口中陆续爬出来的场景。
拧开水壶,我一边喝水一边把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李九福听后一拍脑袋,把嘴里的矿水泉吐到旁边:“咱俩梦到的玩意根本就不一样,我梦到自己又回到那青海昆仑山上了,和老林一起在山坡上正走着,突然就发生了林崩。好家伙,那铺天盖地的草木石头跟海浪一样从山上就涌下来了。
我赶紧找了块石头蹲下来躲避,躲了一会等林崩差不多平息了,正想起来去寻找老林,一抬头却看见你从远处跑了过来,端着猎枪就要打我,说我之前骗了你,所以现在就得偿命。那枪栓都已经拉到头了,这他妈给我吓的……”
听完这些,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没想到俩人的梦境还能如此阴差阳错的交叉到一起,如果不是腊梅在旁边及时阻拦,天知道俩人最后会打成什么模样。那一枪如果真的扣动了扳机,估计现在李九福脑袋都留不全了……
揉了揉依然有些昏沉的太阳穴,我开口问道:“李九福,你带来的是什么白酒,酒劲怎么这么大。我喝了还不到一两就醉成这样,那到底是白酒还是迷魂药?”
李九福也满脸问号,从旅行包里翻了几下将那瓶白酒又拿了出来,一般翻看一边说道:“没问题啊,就是来之前在超市买的‘一口闷’,才四十二度,哪来的这么大后劲。再说就算是喝多了,也不可能醉到这种程度,不知道你酒品如何,反正咱可是从来不耍酒疯。喝多了倒头就睡,充其量是说话墨迹了一点。”
俩人面对面的讨论,腊梅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将那个铁罐里剩余的汤汁倒在一旁,盯着那些残渣突然皱起了眉头:“李九福,你这些材料都是自己带来的?这里边的蘑菇,我看着咋那么像是桩花呢?”
李九福听完立刻又在旅行包里翻找起来,半晌摸出了个干瘪的空塑料袋,拍着大腿苦叫一声:“我擦,之前喝的有点多,好像放错东西了。那些桩花蘑菇,我摘了一小袋,是准备拿出去卖掉的……腊梅妹子,之前你说这玩意吃多了容易犯迷糊,我和老张兄弟是不是吃点有点多?”
前前后后一询问,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冰洞里遇见桩花的时候,听腊梅说这玩意非常少见,李九福就动了赚钱的心思,琢磨着物以稀为贵,既然这种蘑菇十分少见,肯定特别值钱。于是一走一过摘了不少装在塑料袋里。
昨天晚上半瓶白酒下肚,脑袋和眼睛都慢了半拍,一股脑把所有东西都给当成辅料扔进了铁锅里,其中就包括那一塑料袋桩花。
桩花其实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菌类植物,也算在蘑菇的范畴,可少量使用品尝,一旦摄入量太多就会让人神志不清出现幻觉。我和李九福把那一罐东西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桩花自然也没有剩下。所以等到桩花药劲上来,俩人才接连发生幻觉,迷迷糊糊的扭打在一起,差点闹出大事!
李九福一脸的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数落他,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本不该喝大酒。可是林大仓出事了,他心里难受,所以喝点酒也在情理之中。既然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也就没什么再好追究的了。
喝了点水润润嗓子,三个人不再耽误时间,背上旅行包端着枪火,向着侧边最后一条冰洞走了进去。
路上,李九福闲聊问道:“腊梅妹子,你刚才给我们吃的是野兔的苦胆?那玩意可真他娘的苦啊,刚塞进嘴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舌头给直接苦掉了!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腊梅应声道:“猎人身上有三宝,苦胆皮子和艾草。这是我们猎人村每个猎人身上必备的东西,苦胆用狍子和野兔的最好,这两种动物的胆要比其他动物还苦上许多。晒干了带在身上,在山上遇到犯迷糊的时候,掰一块含在嘴里马上就能来了精神,比啥提神的玩意都好使。
皮子是穿在身上的,既保暖又防潮。动物套着一身皮子常年在山上都没事,所以再厚的棉袄都比不上一张好皮子暖和。艾草是用来治伤的,止血止疼,在山上磕了碰了或者是让动物给咬了,把艾草嚼碎了抹在伤口上,一袋烟的功夫就能愈合!”
李九福听的仔细,忍不住啧啧称奇,咧开大嘴吧正欲继续说话,却一个哆嗦停在了原地,手中强光手电直指前方地面:“你们看,那前边的地上,是不是躺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