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飞出金凤凰
想起五妹告诉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她为了将蒸熟的栗子肉碾成泥而将手掌都磨出泡泡来了。于是,便一手握住她擦完泪之后就要放下的双手。
轻缓的展开她的双手,果然看见了她稚嫩的掌心中每个指节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心里一痛,葛二蛋的大眼中一片心疼和怜惜:“疼吗?”
“不~不疼~”为什么他眼中散发出来的看不太懂的情绪能够很快的主导自己的心跳,烟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了起来,心中就像是好多只小鹿在乱蹦乱跳,视线更是不敢接触他的本能的收敛了下来。
可又忍不住想要看他浓眉下那双大眼,晶闪璀璨的仿似夜空中闪烁的最明亮的星星,深深的吸引着她。
于是,她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中黑亮眼珠上下滚动着,想要向上看他,又觉得羞涩的要躲避,纤长而微曲的睫毛便跟着不停颤动着,就像是翩翩飞舞的两扇蝶翼扑闪着。
她被他吸引,而他又何尝不是。
虽然她的唇瓣可能是因为缺少血色而略带苍白,甚至都没有五妹的粉红,但那因为鼻翼间似乎是来不及呼吸而以嘴一起帮着适应急促的呼吸而微张的小嘴,勾起了他心底的某一种渴望,更加不期然的想起昨晚不克自持的唇舌纠缠,喉间蓦地一紧又异常的干渴,不由得就缓缓低下了头,朝着渴望的源泉而去。
可就在这时,数声煞风景的“咕咕”声将快要迷失的两人的情绪瞬间拉了回来。
“我饿了!”
“我饿了!”
几乎是同时出声,两人赧红了脸,又同时笑了起来。
“走吧,咱们出去吃早饭!”
小心的避开她手掌心里的水泡,葛二蛋老实憨厚的笑着握着她的一只小手,带着她走出房门去堂屋。
堂屋里,众人一见两人进来,眼睛刷的齐齐看向两人交握的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形成鲜明对比的双手,眼珠似乎都快要掉了下来。
然后,又在葛老木的一声轻咳中,除了老大葛大牛和葛五妹,所有人都赶紧的将手中的鸡蛋和栗子糕饼全部塞进嘴里。
原本还赧红着脸的烟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葛三虎是将整个的一个鸡蛋都塞进嘴里的,而葛芳葛草是一人半个,此时可能是被鸡蛋黄噎着了,两小一大正在抢着大盆里仅剩的一点点蘑菇汤,差点没有大打出手。
他们之前明明早就一人一个鸡蛋已经狼吞虎咽的吃掉了,这会儿还有鸡蛋吃,那就表明——
眸色一暗,烟染重又看向桌面,果然,除了葛大牛手里还剩的吃了半个的鸭蛋,其余的碗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心酸的想着,自己饿点没关系,毕竟不用做体力活,熬一熬也就到中午了。
可是他家蛋蛋一早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下地干活,昨儿晚上就只吃了一小块的地瓜,刚才那震天价响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而他们,而他们这些睡到她做好早饭才起来,还对着她一阵冷嘲热讽的说她的东西是偷来的,可这会儿,不但他们自己的那一份心安理得的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她和蛋蛋的份都吃完了。
他们!他们这是太过分了!
感觉到大掌中的小手愤怒的攥成了拳,葛二蛋意识到他家的小媳妇这是要发怒了,赶忙想要说他不饿,没关系。可是,最诚实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再次响起。
此时安静的仿佛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的堂屋里,因为这个肚子饿的声响而令得葛大牛红了脸,葛五妹红了眼。
“二、二弟,我、我这儿还剩半……”葛大牛嗫嚅着伸出了手,他手中还剩半个鸭蛋。
“剩什么剩,这是你的份,你别做好人!饿死了怎么下地干活!”狠狠的瞪一眼自己的男人,葛杨氏一推手,就将半个鸭蛋塞进了葛大牛的嘴里。
害得葛大牛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吞也不是吐又舍不得。
被烟染愤恨的眼神盯着的葛老木有些受不住了,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的低咳了两声,责怪的说道:“老二家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和脸色,不就是你三弟多吃了一个鸡蛋和一个栗子糕吗?那是他要参加下半年的秋试,需要补充营养!咱们一大家子就等着他高中状元好光宗耀祖呢!”
已经将最后一滴汤全数喝下去止住了噎的葛三虎闻言得意的朝烟染挑了挑稀疏的眉毛,将空盆往当中一放,就对着他爹说一声:“爹!我去温书了!”
然后就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蹿出去了!
烟染轻嗤,一家子人,就属这个葛三虎白白胖胖,一看就是没有下地做过活又是吃得最多的一个,他还缺营养可真是笑死人了。
还有,虽然她不懂得人类关于考状元的事情,但水晶球里看见的电视剧不少,人家那里面可都是说聪明的孩子可是十七八岁就高中状元郎了。可看看那个葛三虎,绝对是超过二十岁的人,还没中个秀才回来,居然还说要靠他光宗耀祖,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
这边,烟染沉眸不语,只是又转向了葛杨氏这边,她倒要听听这个言行泼辣的大嫂是准备怎么为一双女儿开脱。
被烟染冷冷的眼睛一盯,葛杨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手下轻轻的掐了一下葛草的小腿,就见葛草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立即气歪歪的开口道:“我跟姐姐吃了二婶的那份,是因为昨晚上二叔抢了我的地瓜给二婶吃了,我这只不过抵回来而已!”
瞧这不可一世的模样,仅仅只有五岁就显示出泼辣的一面,真是像极了葛杨氏。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到葛杨氏得意洋洋的嘴脸,以为这样就算是拿住了葛二蛋和烟染的短处了。毕竟,一个大人抢了小孩子的吃食讨好给自己的婆娘,这要传出去可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吗?
当然,葛二蛋是老实人,自然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连握着烟染的手都有些难堪的想要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