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弟弟知道,是因为她想让他明白,不能因为她是女朋友就完全无条件的信任。
留点警惕心总是好的。
能长达这么多年都未说出口,何等的隐忍。
如果不是郁美华把这个事情告诉她,苏未晞想,吴悄悄大抵会能守到几时就守到几时。
她这种敢做不敢承担后果的态度,让苏未晞已经心生寒意。
“你怕他知道对你改变印象跟你分手?”苏未晞缓缓道,“我觉得他不会,枕河是负责任的男人,不会草率就说分手,况且你们相处了几个月,他对你一定程度上是了解的,你坦诚的告诉他,反而会让他觉得你有勇气。”
“可是……我不想冒这个险,万一他……”吴悄悄迟疑,“况且,小姐,这事儿与他无关,他可以不用知道。”
苏未晞正视她,盯了几秒后说,“悄悄,我以为我了解你,但我发现我对你真的不了解。”
“小姐,我……”吴悄悄泪眼婆娑,“你别这么说。”
“下去吧。”
“枕河哥……”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吴悄悄又不放心的问,“那小姐会告诉他吗?”
苏未晞望着她,“暂时不说,看你以后表现,你的房子房产证也拿到手了,直接住你自己的房子吧。”
原本吴悄悄是想以后存点钱把房子装修后再搬过去住的,她是打算继续跟苏枕河一个屋檐下的,听苏未晞这么一说,她只好点头。
她下车后,苏未晞心里发堵,特别不是滋味儿。
一直以为,吴悄悄从小到大跟在原主身边,感情自然深厚,昏迷三个月期间也是她在身旁照顾,这份心可贵。
自己用了人家主子的身体,也想替原主加倍对她好。
结果,这个事儿让她心里特别膈应。
如果吴悄悄主动坦诚说出来,苏未晞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会觉得有这个勇气,一定是想得到原谅才会说出来。
但苏未晞没有看到这些,她很怕承担风险,很怕会失去什么。
下午两点多,郁美华果然给了结果。
她说跟苏培言商量过后,找韩家那边谈了这件事,双方达成一致终止了联姻。
郁美华提醒她,“韩家提出重新送过去一个女孩替代吴悄悄,你爸拒绝了,现在是什么时代,若传出去多难听,联姻是终止了,但悄悄家闹的是天翻地覆,她爸妈怪你帮悄悄。”
苏未晞还未说话,就听到电话里有保镖匆匆的禀报,“夫人,吴悄悄她妈喝农药了。”
“什么?!”郁美华问,“人怎么样了?”
“家庭医生紧急帮她催吐了,现在人送医院去了。”
“知道了。”郁美华继续跟电话里的女儿说,“未晞,虽然我和你爸不喜欢你,但你到底是我们亲生的,给你说亲事也都是慎重考虑过的,沈司夜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胜在脾气好没有暴力倾向,如果我们把韩杭许配给你,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还能有闲心开店做你想做的?悄悄就不一样了,她父母愿意,我们也需要一个这样的联姻对象,她对我们而言只是一个外人,她过的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商人,不是专门做公益的,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任性了,若她妈没死还好,若死了,你以为吴悄悄从心里会不埋怨你?再怎么逼迫她,人家都是亲母女,就像是我们家一样,我再看不顺眼你,你从四楼掉下去摔个半死不活就算不怎么去看你,总要给你请好医生治疗吧?”
“我不否认你有些话说的有理,但你给我治疗难道不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毕竟我已经嫁给沈司夜了,你若不救我怎么把这段联姻维持下去?你和高管家的视频你且放心,只要爸妈不算计我,我也不会自损名声跟你们死磕,如妈所说,我们到底是亲母女不是吗?”
郁美华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我们还能算计你什么?你别把爸妈想的那么没人情味。”
苏未晞无心再与她多言,“但愿真的如妈所说。”
她挂了电话与苏父苏母一起去了店里。
苏母不仅会刺绣手法好,踩缝纫机也不在话下。
她想帮女儿分担一些活儿,苏父则想帮忙做清洁工作,苏未晞见她们坚持,自然乐意,可以每天多跟父母待在一起,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明天我想去看看外婆。”
苏母小声说,“你去了也不能跟她相认,要是被有心人看见怀疑就不好了,妈明天去给你录视频看。”
苏未晞甜甜一笑,“好。”
到了店里不见吴悄悄,还未张口问,苏枕河就起身对她说,“姐,悄悄妈妈喝药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悄悄赶过去了。”
“我也刚知道。”苏未晞面色平静,“手里有不少卖女儿钱把握着,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没有联姻不也活的好好的,难道会因为联姻终止就去死吗?”
苏枕河很快反应过来,“姐,你是说她就是为了逼悄悄回去?这牺牲成本太大了吧?万一真的没命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真正想死的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她要真想死自己待在房间里喝药,不会那么快就被苏家的家庭医生知道的。”苏未晞让他稍安勿躁,“现在计划不是已经得逞了吗?悄悄这一回去,她父母还能让她回来吗?”
她不怪吴悄悄没跟自己商量,毕竟亲生母亲生死攸关,哪还想到那么多。
只是豁然发现,这种血缘亲情,就算户口迁出来就算父母逼死她,也是割舍不断的。
“我去找她。”
“你回来。”苏未晞喊住他,“那是人家的亲生父母,你还能抢人不成?先给她打个电话,看看还能不能打通,打不通我再问苏家什么情况。”
苏枕河拨了电话过去,几次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苏未晞刚要给郁美华打电话,对方先给她打过来了。
“悄悄她父母把悄悄交给了韩杭,我也是刚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