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过关
一听见皇上要看,蔡攸大喜过望,赶紧从袖中取出昨晚写下的底稿,递给赵佶。
就在此时,小太监也给宋徽宗端来了甜点和清茶,放在了他面前的案上。
赵佶接过蔡攸递来的底稿,一手捏起一个精致的芝麻小甜饼,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目光则漫不经心地在稿上游走,刚刚扫过前面的几页,赵佶那咀嚼的动作就慢慢停止了,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凝重,最后变成了惊叹。
赵佶把那半个甜饼扔到盘子中,也顾不上擦擦嘴角残留的芝麻,双手执起稿,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蔡攸看着宋徽宗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心头暗喜:“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曹老先生的《红楼梦》真不愧是四大名著之,就连宋徽宗都痴迷成这个样子,更不要说是平常人了,这回可有得赚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赵佶依然和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稿……
一个时辰过去了,赵佶依然如故,而蔡攸站的腿都酸了,殿中舒适的温度和弥漫在空气中那淡淡的檀香味给人一种催眠的感觉,蔡攸的两只眼皮则在开阖之间不停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声粗重的咳嗽把蔡攸那飘在九霄云外的魂魄拽入体内。蔡攸定睛一看,现赵佶正在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手中的稿似的。
蔡攸不知所以,急忙说道:“臣一时走神,请皇上责罚”
赵佶说道:“朕已经阅过你的文章,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不过也有几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朕已经帮你斟改过来了”
蔡攸恭敬地接过稿,心中万分震惊:“这宋徽宗不会真的把《红楼梦》给改了?难道他比曹雪芹还了解《红楼梦》?”等到蔡攸细细查看赵佶所改之处时,差点没笑翻在地。这哪里是改文章啊,只不过改了几个错字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皇上毕竟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能有所质疑?所以蔡攸也不点破,谢道:“谢主隆恩,微臣感激不尽。臣还有一事想启奏陛下?”
“但且讲来”
“是”,蔡攸说道:“臣想把这部刊印成册,向民间行,不知可否?”
赵佶摸着腮边稀松的胡须,玩味地说道:“哦?原来爱卿也逃不开世俗名利啊哈哈,不过这才是人的真性情嗯,还不错,可以刊印。”
蔡攸大喜道:“谢皇上恩宠”
赵佶说道:“爱卿先不要急着谢恩,朕只是说可以刊印,又没说朕准许你刊印”
“这………”这回轮到蔡攸哑口无言了,仿佛被人拿住了死穴,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哼刚刚的面子朕还是要拿回来的”赵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请皇上明示”蔡攸急急说道。
赵佶不紧不慢说道:“朕在读阅你的稿时,偶得一上联,如果你能在半刻时辰内对出下联,而且能让朕满意的话,朕就准许你刊印籍,如果答不出的话,朕也不会为难你,不过刊印出的事情以后就休再提起”
“宰相肚里都能撑船呢,你这当皇帝的怎么还如此记仇呢?还说不为难我,满不满意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哼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赵佶可不给蔡攸想办法的时间,直接拿起笔来,刷刷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十口心思,思宗思祖思父母。
蔡攸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但看到纸上那一行大字时,顿时有了注意主意,不禁暗笑道:“这次我给足你面子总行了,嘿嘿”
于是,蔡攸轻轻拿起搁在案上的毛笔,在对称的位置上写下下联:言身寸谢,谢天谢地谢龙恩。
赵佶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下联不仅字字工整,而且还让自己不得不满意,这蔡攸果然了得”
片刻后,赵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爱卿果然才智过人,此联朕甚是满意,至于你刊印籍的事情,朕就准了”说着,取过蔡攸的稿,写下了‘御批’二字。
蔡攸大喜过望,赶紧磕头谢恩:“微臣谢过皇上”
……
从皇宫里出来,蔡攸心情大好,哼着欢快的小调,漫步在回府的路上。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初春的阳光洒在苍茫的大地上,处处张显着无穷的生机和活力。
蔡攸沐浴在灿烂的春光中,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和煦的春风,竟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习惯了嘈杂都市的蔡攸,反而更迷醉于这一份静谧的祥和。
“咕噜…咕噜…”
阵阵饥靡之声打破了这份少有的和谐,蔡攸摸摸肚皮,自言自语道:“还是先填饱肚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咱的肚子,嘿嘿”
当蔡攸走到正街时,现一堆人围在一个墙角不停的指指点点。蔡攸耐不住好奇,走过去一看,现墙上贴着一张城防司衙门布的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蒙面女子,由于画得很粗糙,所以辨不清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画得很传神,传神得让蔡攸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往下看,是官府的通缉文:近来在京城中出现一个号称为‘飞燕’的女匪,严重破坏了本地治安,当地百姓如有知情者,应立即禀报官府,必有重酬。
“飞燕?难道是燕子李三,或许是赵飞燕?”蔡攸不禁好笑,原来这世道还真有飞檐走壁的这号人物啊。
“唉,这可是位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好汉啊这么能说是飞贼呢?真是可笑之极”
一声细微的感叹传入蔡攸耳中,蔡攸一看,原来是在旁边卖麻糖的老者。
蔡攸小声问道:“大叔,你可认识这飞燕女贼,哦,不是,是飞燕女侠?”
老者苦笑地摇摇头,道:“飞燕女侠是神龙见不见尾,我一个老头怎么能有幸得见呢不过呢,我可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专门为穷苦的百姓伸张正义。哪里有不平的事情,飞燕女侠准会出现,她老人家可比菩萨还灵验哩”
蔡攸不禁哑然,闹了半天,原来还是位深得人心的侠女,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要亲眼见见才行。不过现在最紧要的可不是见这位女侠,而是自己那正在抗议的肚子。
眼见旁边有一所酒馆,蔡攸按捺不住腹中饥饿,径直走了进去。可是刚刚进去,就呆在当场。
只见一个大和尚正手提着店小二,在大声的叱喝,而那像小鸡般被提在半空的店小二,则不停的哭爹喊娘,不住地向大和尚讨饶。那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一部貉貔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笑时如弥勒现世,怒时如修罗降临,旁边的桌子上横着一柄戒九禅杖,隐隐泛着阵阵寒光,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丝丝寒意。
蔡攸暗喜道:“这位莫非就是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
鲁智深喝道:“你这不张眼的鸟人,洒家说过今日银钱都买了禅杖,因此才来赊顿酒饭,明日便还与你。你却不识好歹,硬要洒家的禅杖来抵账,你这厮真是瞎了狗眼,你以为洒家是好欺负的吗”
店小二被勒得脸涨的通红,有气无力说道:“大师傅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这次。”
眼看店小二要翻白眼了,鲁智深也害了怕,刚刚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也没想害他性命,所以手稍微松动了些,只听扑通一声,店小二像摊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就在此时,蔡攸见缝插针,走过来对着店小二说道:“你这厮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师兄乃是出家之人,银钱不方便也在情理,还不块块去准备好酒好菜”说罢,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
店小二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称是,麻溜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银子就走入了内堂。
看着鲁智深那疑惑的表情,蔡攸笑道:“大师不必多虑,小弟和大师以前虽不曾相识,但是相见必是有缘,小弟和大师一见如故,我想大师不会见怀与小弟同桌共饮”
鲁智深哈哈笑道:“洒家正愁没有酒喝,我也不推辞了,来日洒家请你便是”
落座之后,蔡攸开口道:“小弟蔡攸,敢问大师尊姓大名。”
鲁智深道:“我怎敢妄称什么大师,我乃是东京相国寺的和尚,姓鲁名达,法号智深是也。”
蔡攸故作吃惊:“哦。失敬失敬,原来是名震一方的鲁提辖,您当年三拳打死镇关西的英雄事迹,小弟可是深深敬佩啊”
没想到的是,鲁智深却赶紧捂住蔡攸的嘴巴,惊恐地说道:“蔡公子啊,你可莫要害我我是一个本分的出家人,哪里做过什么提辖,更不要说杀人了,你定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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