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回到南魏后,北齐那边得知她顺利从北周回到南魏,装病的北齐帝后便“痊愈”了。
而当凤绯池带着沈汐禾平安归来时,太后和她的亲信已被一网打尽。
她被囚禁在慈宁宫中。
见这二人居然相携而来,她恨不得扑上前撕碎了他们。
“凤绯池你使诈!”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就算暗中培养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是忌惮这个疯子。
她以为沈汐禾死了,北齐和南魏交恶,而凤绯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发疯,想要攻打北周——
那此时便是她扶持旁支里的傀儡上台最好的时机。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口子竟是联手算计了四国啊!
所有人都被他们玩得团团转。
凤绯池只懒洋洋地撇了她一眼,便看向沈汐禾。
“看孤待你好吧,这么大一个祸害,完婚前就替你收拾了。”
他说着,又轻笑了一声,完全不顾在场的太后脸色有多么难看。
“话本里,婆媳矛盾自古以来难调和,你是真有福气。”
沈汐禾有些无语,没见过这么吹嘘自己的。
她扯了扯嘴角,默默吐出一口气——
为了剩下那十点好感度,忍忍。
“嗯,走了。没意思。”
看失败者在这作最后的咆哮怒骂,有什么好看的。
她又不是凤绯池这么恶趣味。
“唔,钦天监又挑了个日子,二十日,你觉着如何?”
出去时,凤绯池朝两侧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明白该如何处置。
太后意图谋反,那必然是不能活着了。
就算活着,也不能好好地在慈宁宫里颐养天年了。
凤绯池不是圣人,他这人很记仇,心眼小。
也就一个沈汐禾几次三番让他破例了。
迟迟没有等到沈汐禾的回应,凤绯池伸手,将她的手强行牵着。
危险地眯起眼来,“嗯?”
“我没有异议,听陛下的。”
沈汐禾没有挣脱他的手,但在被牵的一瞬,僵直了下,她竭力克制不让凤绯池察觉她的紧绷,凤绯池却眸子黯了一瞬。
但他什么都没提,只转移了话题。
“你是怎么知道南燕和北周合谋,在悬崖边埋伏?”
提起正事,沈汐禾便忘了被牵手的不自然,她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萧瑾送的贺礼里,便是一封陈情书。”
她说着,见凤绯池脸色拉下来,也没有停下来,“他与南燕的齐王不对付,齐王与司……北周战王勾结,想要南燕与北周合力破坏南魏、北齐的联姻,进而挑拨两国关系,让你腹背受敌。
好在,萧瑾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与我们合作。”
尽管她对凤绯池吃不吃醋这回事不是很感冒——也直到不太会捕捉这样的情形。
但她还是记得凤绯池有多讨厌司马弈的,连名字都不想从她嘴里听到。
凤绯池听她提“萧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泛酸的,但听出她忙找补将“司马弈”的名字吞回去,又面色稍霁。
不错,至少有点长进了,尽管还是个小没良心的。
“那南燕也有得乱了。”
凤绯池忽然爽朗地笑了两声,沈汐禾完全相信,如果不是他还牵着她,他这会儿一定是双手拍掌叫个好的。
“加上这稚子掌权的北周,北齐唯一有点脑子的又嫁到了南魏……呵呵呵,南魏就算不吞并四国,也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他就差将“嘚瑟”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
沈汐禾听着他这埋汰其余三国,甚至北齐除了她,全没被放过,不禁嘴角抽搐了下。
得意的凤绯池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她,改了口,“不过,看在生你养你,又是孤岳丈的份上,勉强称赞一声你父皇大智若愚了。”
沈汐禾:“……”那可真是谢谢您这勉为其难的夸奖了。
她傻子爹也并不需要,谢谢。
不过,她尝试着凑近了些,轻声问了句,“你如今……打消了,一统四国的念头?”
她眼里带着浓浓的狐疑。
主要是,凤绯池的人设摆在这,那就是个想将其余三国一口吞掉,绝不会嫌多的。
凤绯池看她这试探的眼神,气得咬牙切齿。
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
“孤有时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这是因为谁?
她假死不告诉他,却让疾风在必要时告知他真相,不就是不想他打仗,挑起战争么?
淡定地揉了揉脑门,沈汐禾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语。
甩了下手,没能挣脱,便作罢。
她看着情绪总是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引起她的波动。
“这天下,凡是战事,就没有真正的赢家。战士浴血奋战,父母妻儿别离,百姓流离失所……”
沈汐禾说着,忽然用正经的脸讲了个冷笑话,“或许,我的心愿,便是世界和平?”
系统:我有被沈汐禾到。
它将沈汐禾的名字当一个冷笑话的动词使用。
凤绯池却不知道这个梗,所以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好一阵,才摇摇头。
“算了,孤目前只想和你探讨话本,征战什么的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自个儿琢磨去吧。
孤就想和你风花雪月。”
沈汐禾斜了他一眼,心底想:不,我不想啊。
她就想要好感度满格,收集了生命值就走。
尽管两人不在一个频道,心思也各异,但在南魏宫人看来,帝后却是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陛下待谁都没耐心没好脸色,但唯独对皇后娘娘,有喜有悲有温柔和耐心。
至于娘娘,尽管她还没正式册封,但她瞧着清冷,却是个待奴才亲和的好主子,至少,有她在,就算有宫人不慎犯了过失,也没有动不动被陛下拖出去杖毙了。
他们甚至私底下说过这么一句:真是活阎罗娶了个真菩萨回来。
婚期将至,好在凤绯池很是上心,之前该筹备的都筹备完善,只需按照流程走便行。
他每日都会来找沈汐禾,只除了,大婚前一日。
沈汐禾没见他来,只稍稍意外,随后便专注做自己的事了。
“娘娘,陛下没来,您不问问为什么吗?”
伺候她的还是之前那两名宫女,她们如今算得上是准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以后便是大宫女。
待沈汐禾更是忠心耿耿,唯恐被取代了。
沈汐禾闻言,淡定地擦着佩剑。
“为什么。”
顺口一提,很是敷衍。
宫女却笑着道,“陛下啊,听说新婚前夜未婚夫妻见面不吉利,这才忍着不来找您的,他命疾大人特意来提点过的,若是娘娘好奇问起,便回禀您。”
沈汐禾淡淡地“哦”了声,露出“我就知道”的眼神来。
宫女期待了一天,怕就是等她这句“为什么”了。
凤绯池真是幼稚,三岁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