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隐昼看着宋观南,眸色幽深:“小姑娘,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宋观南笑着歪了歪头,弯着眉眼看着贺隐昼。
她的眼睛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格外的狡黠。
贺隐昼梗了梗脖子:“害怕就不要多问。”
“铮——”
他早上递给宋观南的短刀,立刻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贺隐昼震惊地看向宋观南。
只见面前半大的小姑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一字一句地说:“阿南不怕,贺公子随便说。”
贺隐昼看着宋观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这样拿刀威胁我,就不怕我?”
宋观南轻轻摇头:“我救了你和你战友,我为什么要害怕?”
说着,宋观南又是看向了贺隐昼受伤的腿:“我还带你医治了伤口,你还会杀了我不成?”
她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算计的精光,刺得贺隐昼眼疼。
“你的恩情,贺某人没齿难忘,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管。”
贺隐昼语气强硬,用手拨开了宋观南横在自己脖子上面的短刀。
随后,在宋观南震惊的目光里面,贺隐昼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转瞬间起身消失在了门口。
宋观南赶忙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了贺隐昼的背影从院子的侧门闪身而出。
宋观南站在了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马上就到了宵禁的时候了,贺隐昼现在出去,明显就是不管不顾,可是自己不能跟出去。
宋观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手里面的短刀。
没事,他的战友还在自己这里。
想到这里,宋观南释怀地走向了厨房。
老太太刚刚把汤温好,盛在碗里端给宋观南。
宋观南把短刀用皮布包好,塞回了自己的后腰,藏着掖着不让老太太发现。
就在宋观南喝着疙瘩汤的时候,老太太却是看了一眼屋里面:“怎么只有一个人了?”
宋观南吹了吹勺子里面的汤,含糊其辞:“可能是醒了吧,醒了就自己走了。”
老太太疑惑地看了一眼宋观南,并没有追问什么。
喝完疙瘩汤之后,宋观南借着梯子,把昏迷不醒的常禾搬回了自己家里面。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回来的人,放在老太太那边让她一个老人家照顾实在是不像话。
宋观南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走着,到了厨房掀开锅,这才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锅没坏就好,这可是自己师父成亲之前和师娘一起去打的锅。
宋观南把常禾安置在一边的柴房里面,自己这才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厨房的屋顶往外探头。
因为宵禁,路上面并没有人。
宋观南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人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白天跑了一天,宋观南有些疲惫了,几乎是钻到床的一瞬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宋观南睁眼起床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师父站在柴房门口和常禾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宋观南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又是揉了揉眼睛。
宋彦文扭头看向自家小徒弟,指着卧床不起的常禾:“他是谁?”
宋观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昨天在山上救下的人。”
常禾看着自己面前的师徒二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是面前这个小姑娘救了自己?
那自己的兄弟呢?
常禾又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是谁?”宋彦文又看向了常禾。
常禾赶忙抱拳:“在下建成十五年陇西军第九团弩手常禾,见过大人。”
比起贺隐昼,他老实本分的有些木讷呆滞。
宋彦文皱了皱眉头:“陇西军?前两年裁军的陇西军?”
说到这个,常禾的脸色发灰,不知道是伤的原因,当时因为陇西军的原因。
“不瞒大人,常禾两年前裁军回得长安。”
宋彦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面不短不长的胡子,若有所思。
随后,宋彦文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拉着宋观南上下打量:“你没伤到吧?”
宋观南摇了摇头:“师父不用多虑,你徒弟我能出什么事?”
说着,宋观南张开手臂转了两圈,任由宋彦文打量。
宋彦文见宋观南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昨天武侯跑到你师爷那边找我,吓了我一跳,回来就看见家里柴房有个人,差点给他交到武侯司去。”
说着,宋彦文指了指柴房里面的常禾。
常禾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宋观南。
随后,常禾冲着宋观南抱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宋彦文摸了摸宋观南的脑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宋观南嘿嘿一笑,冲着常禾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谢不用谢。”
随后,宋观南看了一眼常禾往书房走的背影,闪身进了柴房。
“常……大哥,”宋观南试图套近乎,“那个,你还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常禾有些警惕的看着宋观南:“知道,但是不能说。”
宋观南怔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常禾会这样的耿直。
“那……贺隐昼呢?”宋观南压低了声音问他。
听见这个名字,常禾的后背紧绷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他人呢?”
宋观南摊了摊手:“他昨天醒了之后就溜了,我怕我宵禁回不来就没去追。”
听见贺隐昼是跑了,常禾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缓和,喃喃道:“没事就好。”
除此之外,常禾就闭上了嘴,再也不曾多说一句话。
宋观南不死心,继续试图套近乎:“那常大哥现在是干什么的?需不需要联系常大哥的家人?”
“不用。”常禾的回答很是果断,速度快的让宋观南有些错愕。
“为什么啊?”宋观南好奇的看着常禾。
常禾看着面前半大的小姑娘,倒是好脾气的解释道:“因为我没有家里人了,现在也就是帮人做做事。”
“那你长时间不回去,难道不会误工吗?”
“不会。”常禾的脸色暗了暗,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噢。”宋观南嘟了嘟嘴,没再问下去。
毕竟现在常禾还只是刚刚醒过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慢慢问也是来得及的,没有必要急于一时倒是让他戒备。
就在宋观南暗自揣摩的时候,宋彦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阿南,咱家里的火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