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沈今朝也会时常去看皇帝看祁筠庭,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月。
今年皇帝的生辰宴要办的很盛大,已经不是生辰宴了,是国宴。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宫里的人都已经在忙里忙外,准备国宴了。
这件事情,因为如今的后宫之中,徐妃位分最高,所以就交给了徐妃来操办。
徐妃在过去的五年里也安分了不少,听说还在宫里弄了一个小佛堂,有事没事就去念佛,也不吃肉了,整天吃素,还不准宫里的人吃素。
美名其曰,是为了给沈行戎祈福,希望他的腿能够好起来,希望佛祖保佑他一切都好。
说到这里,沈今朝不得不感叹一声,但凡皇帝好女色一点,后宫里也不会是徐妃位分最高了。
也不知道徐妃和谁学的,可能是太后吧。
她的那位素未谋面的皇祖母,听说也一直在五台山吃斋念佛,为国祈福呢。
自从皇帝登基以后,除了大事她都没有回宫里来过。
当然,以前皇帝的生辰太后也没有回来过,这一次倒是回来了。
皇帝领着一群人在皇宫门口迎接太后。
太后穿着朴素,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兴许是念佛念久了,慈眉善目的。
“母后。”皇帝带头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看向沈今朝,打量了一番过后,笑道,“这就是朝朝吧?都长这么大了?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哀家还抱过,小小的一团。”
“倒是和你的母妃一样,生的很好看。”
这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赞美,沈今朝不知道,但是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太后打量自己的时候,像打量一件货物。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这位素未谋面的皇祖母,未必就真的不理俗世六根清净,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了。
还没有等沈今朝开口,皇帝就已经开口了。
“母后,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宫里吧。”皇帝说话的语气很寡淡。
太后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瞥了皇帝一眼,转着佛珠,“好。”
一行人又陪着太后回寿康宫。
路上,太后注意到了跟在皇帝身边的祁筠庭,“想必这位小公子就是今年的魁首吧?不错,是个好孩子。”
祁筠庭迫不得已应付了一句,“太后谬赞。”
太后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听说,原先你是朝朝的伴读,后来又被谢斯宁收做了学生?”
“是。”
太后还要开口,皇帝又截胡了,“母后,啊庭腼腆嘴笨,你就莫要揪着他问了。”
语气竟然是重了一些。
太后眸色一沉,面上还在笑着,“这么说,哀家是连问都问不得了?”
“儿臣没有这么说。”
踏进了寿康宫,众人都坐下了,皇帝又道,“母后这一回回宫,住多久?”
众人不免面面相觑,素来传闻太后和皇帝母子和睦,母慈子孝,这怎么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刚回来就问什么时候走。
太后转着佛珠,笑道,“哀家这一次回宫,是有要事在身。什么时候事情完成了,哀家什么时候启程五台山去。”
说话间,太后有意无意的瞥了瞥沈今朝。
皇帝却突然发怒,什么也没说,甩袖离去。
众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以后,纷纷告辞离开。
沈今朝也打算离开,皇帝离开了,祁筠庭也跟着离开了,这里的人她都不熟,也不太想客套。
太后却叫住了她,“朝朝,晚膳你就在寿康宫里吃吧。哀家许久不见你,很是想你。”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她们就她出生的时候见过一面,她还没有记忆,这想不想,说的怪熟似的。
但是又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沈今朝就答应了。
而且,太后的话根本也不是询问她的意见,好像答不答应关系都不大。
“哀家记得你的母妃。”太后说,“她很美,你和她有几分相似,一眼就能认出来。当年皇帝第一次见她,就同哀家说,非她不娶。”
沈今朝应道,“母妃确实很美。”
所以,留她在这里,是回忆往事的?直接找谨夫人不就好了吗?
太后点点头,“是。但是哀家不喜欢她,你可知道为什么?”
哦,果然,谨夫人的婆媳关系浮出水面了,果然不太好,果然有故事。
沈今朝回道,“因为……红颜祸水?”
“因为水性杨花!”太后转着佛珠的手一停,“当年她已经有了婚约,未婚夫是如今耿靳的布罗多可汗,让皇帝和布罗多兄弟相争,差点引发两国战乱!”
太后握着她的手,欣慰的道,“幸好你不是在她膝下膝下长大,性子理应同她不同。”
这句话说得可一点都不慈爱,甚至有些隐隐的威胁。
沈今朝隐下心里的疑惑,恭敬的应了是。
从寿康宫回到初云宫的时候,沈今朝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陶嬷嬷。
陶嬷嬷一脸紧张,见沈今朝安然无恙,便松了口气,“公主,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啊?”沈今朝随口一说。
陶嬷嬷笑了笑,“毕竟太后常年不在宫里,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公主,老奴担心嘛。”
沈今朝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也不多问。
左右不过是太后和谨夫人之间的矛盾,陶嬷嬷怕太后对自己不利。
而太后的行为,似乎在挑拨离间?
吃斋念佛的人,也不全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人嘛,还会有世俗的恩怨情仇。
看起来矛盾不小。
自从这天过后,太后就待在寿康宫里,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沈今朝也没有见她第二面。
沈今朝还是初云宫御书房两头跑,别的地方也不怎么去。
而慢慢的,各国使者也都一一到达京都,来恭贺皇帝大寿。
鸿胪寺安排了他们入住驿站。
耿靳也来了人,带头的是五王子戈多,使团里还有耿靳大将普达,重要的人里还有另外一位亲王,名唤阿史那裴,是布罗多的表弟。
沈今朝啧啧了两声,“这个阵容还真是豪华啊。”
别的国家都是一些官员,只有耿靳,一位亲王、一位王子、一位大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群人是干嘛来的。
陶圆说道,“听说他们是为了和大周和亲来的,要挑选一位皇室宗亲的女儿嫁给耿靳的大王子,以后做耿靳的可敦。”
顿了顿,怜悯的道,“也有可能只是阏氏。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听说耿靳人都凶神恶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