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下车后的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尤其是纪明月,径自上楼,门一关,隔绝一切。
拒绝交谈的态度十分明显。
霍涔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见此情形,脸色难看之极!
他深吸了口气,一语不发地也上楼了。
楼下的佣人见此情形,就知道两人肯定在闹矛盾,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霍涔来到书房,打开抽屉,从一沓厚厚的文件下面拿出一个相框。
照片看起来有了些年岁,但保存得比较好,里面的人清晰可见。
这是一张多人合照,霍老爷子居中坐着,右手边站着小小霍涔和霍清欢,左边是谭云溪夫妇。
老爷子身后,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中戾气很重,眉尾处有一道疤痕,令他整个人显出几分凶神恶煞。
正是纪明月今天提到的杜敬。
今天听谭云溪和纪明月提及老爷子和杜敬,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纪家、霍家、顾家当年关系不错,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因为关系不错,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后来霍老爷子和纪老爷子闹了些不愉快,很长时间没来往。
在霍涔的印象里,至少有五六年,后来纪老爷子和纪烟相继去世,在那之后,两家又有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往来。
那时候两家定下的娃娃亲,也心照不宣地从纪明月变成了纪繁星。
印象中,那位叫杜敬的叔叔一直负责和纪家的生意,但没多久,杜敬就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从老爷子身边消失了,就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会去提起这个人。
唯一和杜敬关系不错的霍父,当年也对杜敬和纪家的事绝口不提。
前些年老爷子死的时候,脑子糊涂了,成天说些胡话,十句有八句都是跟纪家有关的。
还说自己经常梦见纪老爷子,纪老爷子恨他什么的,临死之际霍涔就守在床边。
那时候老爷子死死抓着他的手,跟他说如果将来有机会,对纪烟的女儿照看一二。
当年霍涔对纪家没有什么好感,不太在意这些,只当是老爷子临死的时候脑子糊涂了。
今天纪明月提及杜敬时那隐忍的模样,让他忽然想到了这些往事。
霍涔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敲打着,思路逐渐清晰。
如今突然往回看,便不难发现,当年霍、纪两家在纪烟死后重新来往,本身就处处透着不正常。
无论是老爷子的态度,还是霍父的讳莫如深,抑或者是杜敬突然的消失,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而杜敬的消失,会不会是老爷子在隐藏什么?
而他想要隐藏起来的事情,显然和纪家有关,不然不会到死,都心心念念着纪烟的女儿,提及纪老爷子的时候全是懊悔。
霍涔不想把自己身边的人想得过于阴暗,但显然当年的事情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内幕。
他将照片放回去,随即给林助理打了个电话:“你这两天去滨城一趟,去帮我找个人。姓张,以前是霍家的保姆,常年伺候我家老爷子的……”
——
一连几天,纪明月都没理霍涔。
霍涔也懒得理她。
这样倒是给了纪明月一些私人空间。
她让苏苏联系盘华那边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盘华的杜二爷亲自打电话给她:“最近余东往盘华这边的场子塞了几个狠角色,人气很高,老板们看得开心,赌注也就开得很大,他成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这一天天的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你赶紧来帮我一手,赚的钱咱俩三七分行吧?”
纪明月挑眉:“我七你三?”
盘华那边都二八分,经纪人拿八成,没想到杜二爷这么豁得出去。
杜二爷道:“对,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给我出这口恶气,只要余东那死光头不痛快,我就很痛快!听苏苏说你很缺钱,过来打几场,照现在场子里的情况,你少说也能赚个几百万。”
几百万?
纪明月顿时心动:“行!”
一听她答应,杜二爷非常开心:“那我就指望你了啊!”
挂了电话,纪明月从楼道里出去,正好撞见从电梯出来的霍涔。
两人四目交汇,男人移开视线就跟没看见她一样。
纪明月主动凑上去,面无表情道:“霍总,我要请假。”
霍涔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径自走进办公室。
纪明月亦步亦趋地跟进去,等他坐下来后,立即凑上去:“我乡下有点事要处理,我得回去一趟,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周。”
霍涔坐下来,危险的眯起眼:“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纪明月双手合十做低伏小,一脸陈恳:“我真的有事,霍总就给我批几天假好不好?”
霍涔冷酷无情道:“不批。”
“……”纪明月一语不发地瞪着他,眼神中全是指控:“你公报私仇!”
霍涔冷笑:“哦?那你说说,我跟你有什么私仇?”
纪明月嘟囔道:“不就是跟你耍了点小脾气嘛,本来想让你哄我,谁知道你是铁石心肠……”
霍涔眼神凉凉:“没吃饭么?声音说大点。”
纪明月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你菩萨心肠活佛在世,不管我过去做了什么,您都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霍涔眯起眼,上下打量了纪明月半晌,没什么情绪道:“纪明月,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
动不动就甩脸子,三天两头耍小性子,哪有半点刚出刚来纪家时候唯唯诺诺的态度?
谁给惯出来的臭脾气!
纪明月不说话了。
霍涔:“怎么,无话可说了?”
纪明月瘪了瘪嘴,委屈不已:“我说什么嘛,我把你当我男人,你拿我当小狗,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知道凶我欺负我,那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你既然讨厌我,那我就不去你面前讨嫌了还不行嘛。”
她抬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你这样的老公放我们村里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那句‘我把你当我男人’她说得自然无比,仿佛她心里真的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