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的帮忙可以说让询问组事半功倍。
晚上，林司渺他们总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休息，在南河支队的安排下，大家坐在饭桌前，一个个都疲惫得说不出话。
“林学长，”赵荣杰坐在林司渺对面的位置，看着一个个都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耍手机，他想趁机和林司渺套套近乎，“要不要来一根？”
正好，林司渺有些困了，接过赵荣杰递来的烟，两人出门透透风。
在吸烟室里，林司渺趴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赵荣杰则侧头望向他：“学长，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林司渺的话淡淡的，“今天当班班长也交代了，火灾发生前他们对一个罐体进行了放料，而爆炸罐当日也有违规操作，爆炸发生前罐体计时装置失效，目前有可能是快速排料的时候产生的静电导致罐体内易燃易爆物质发生燃烧爆炸。但爆炸后周围没有可燃物继续燃烧，所以没有烟气和燃烧现象。”
赵荣杰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专业的，他点了点头：“这也能够告慰其他队友的在天之灵了。”
听到这儿，林司渺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他看着赵荣杰：“你和黎海是同批，是么？”
赵荣杰点点头：“但我们不是同一个专业，所以不是很熟。”
“这样啊……”林司渺本想还要问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林学长，”赵荣杰追问道，“我其实挺想学习火调的，不知道……能不能跟学长学学？”
林司渺愣了一下，他指了指自己：“我？”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
熟悉他的人，可没有一个愿意跟着他学的，毕竟嘴太损了。
赵荣杰点点头，他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又重复了一遍。
林司渺有些纠结：“要不……你试试其他人？你第一次学火调，我怕我会受不了。”
“受不了？”
“嗯，我有厌蠢症。”
“……”
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骂了，但这二种感觉又不是很不明显。等两个人从吸烟室出来回到包厢的时候，黎薇和方倩也已经来了。
饭局正式开始，大家三言两句地先聊着，但还会时不时将话题扯到案子上：
“但凡那个爆炸稍微晚一点，咱们的人都扯出来了。”
“是啊，当时那一队工作刚完成，是要打算出来稍微休息一会儿的。”
“……”
黎薇正专心低头吃着，但耳朵里一直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也许小海的死亡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呢？
但也是这个时候，赵荣杰来到黎薇身边，借着敬酒的由头想要拉近关系：
“学姐，我是南河支队的赵荣杰。那个……我特别崇拜你，尤其是那天你帮我作图的时候，真是太感谢了。”
“嗯？哦……”黎薇没有听清楚赵荣杰在说什么，她像是例行公事一样起身端起酒杯，和赵荣杰一碰之后就一饮而尽，没有给赵荣杰第二次说话的机会。
有些尴尬，但赵荣杰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学姐，我……其实对火调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带我？”
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旁边人对于这次爆炸中人员伤亡的议论，黎薇随意地应了两声：“嗯，好，谢谢。”
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赵荣杰讲了什么东西。
可赵荣杰并不知道。当黎薇答应自己之后，他一脸欣喜，满足地回到了座位上，立刻给其他小伙伴炫耀起来：
“我拜师成功了！”
不过，在这次案件调查结束后，黎薇就回了总队，赵荣杰甚至连黎薇的微信都没有加上。
甚至到今天，他仍不知道当时黎薇为什么答应自己但什么都没有教给自己。
两个人将整个案件复盘了一遍之后，黎薇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那个时候你给我说的是这件事情啊！”
赵荣杰一脸不可置信：“那黎高工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黎薇吐了吐舌头：“我压根儿就没听见，感觉像是耳朵边有蚊子叫，随便应付了两句。”
赵荣杰：你礼貌么？
不过，今天这话算是说开了，两人之间也就没有了那么多膈应的地方。晚上下班，赵荣杰先提出：“黎高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把小李也叫上。这孩子一直在总队帮忙，这几天也累坏了。”
“好啊，”黎薇欣然接受，“我给她打电话。”
当晚上三个人坐在饭桌前，以茶代酒碰杯之后，赵荣杰先张口问道：“小李，最近在总队怎么样啊？”
他的言下之意实际上是想问问比武的事情，能不能透露一下题目。
但李希澹一听到这话，将一肚子的苦水全倒出来了：“黎高工，您当初为什么会和林高工结婚啊？”
“啊？”本来为也在准备偷听李希澹说一些比武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被cue到，人愣了一下，“我……他怎么了？”
叹了口气，李希澹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说我设计的五个火场都不满足要求，又让我从头开始？他是不是有强迫症啊，感觉……也不是我在背后诋毁领导，但他实在是有点儿吹毛求疵了……”
黎薇挑眉：“所以他才娶了我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
李希澹：不愧是一家人。
看到对黎薇告状没有，李希澹又转头望向赵荣杰：“赵科长……”
“别看我，火调我不会啊，给你帮不上忙。”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泼出去的水，李希澹砸吧了两下嘴：“那我还是埋头干饭吧！”
正说着，她的电话响了，她本想出去接，但黎薇指了指窗外：“在下雨，就在这儿接吧。”
李希澹看着屏幕上的“汪洋”，接起电话：“怎么了，汪洋？”
“希澹，最近感觉好点儿了么？”电话那头的男声听起来闷闷的，像是在闷在被子里睡觉。
“还好吧，有点儿忙，”李希澹问道，“怎么了？”
“希澹，可不可以再给我借五千块钱？这个月我手头有点儿紧张，还需要你帮帮忙。”
“帮忙？”李希澹皱了皱眉头，“可是上周我不是才借给你三千么？怎么又要借钱？”
黎薇捕捉到关键字，和赵荣杰对视了一眼，对方也同样正看着她。
等李希澹放下手机，准备转账的时候，黎薇和赵荣杰同时按住了她的手，前者先张口：“谨防电信诈骗。”
“不是，黎高工，”李希澹还以为是黎薇认错人了，解释道，“是汪洋，他说他没钱了，我给他转一点。”
“五千还叫转一点儿？”赵荣杰挑眉，“小李啊，自从你们俩确定关系之后，你给他一共转了多少钱？”
李希澹一愣：“也就……几千块钱？我忘了，他总是零零散散地找我借，有时候几百，有时候大几千……”
黎薇挑眉：“希澹，按照你这个借法，估计小一万都有了。他是不是也从来都没有还过？”
思索了一下，李希澹连连摇头：“他迟早会还的，还能跑了不成？”
虽然黎薇还想要再劝两句，但看着李希澹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也就只是叹了口气。
晚上和赵荣杰回到支队，黎薇刚要说话，却被赵荣杰抢先：“感觉小李去了总队之后，虽然工作忙了不少，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赵荣杰没有说破，但黎薇也知道他说的是那起跳楼事故。
黎薇点点头；“不过看来她和林司渺那个家伙待久了，居然长了恋爱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