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郁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从口中溢出了一声的冷嗤,故意道:
“瞧这样子,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而这样的话语,让佣人们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霍景郁不耐烦地驱逐出声:
“出去。”
佣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退出了房间。
毕竟霍景郁的脾气喜怒无常,佣人们也害怕自己万一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那可就麻烦了。
等房间中只剩下霍景郁和白轻轻两个人后,霍景郁略带嘲讽的声音才幽幽响起:
“既然醒了,那就别装死了。”
就见趴在床上的白轻轻睫毛轻轻颤动,眼皮有些沉重地掀了起来,只是身体的感官要先与视觉恢复,因此背上的痛感让白轻轻忍不住拧起了眉。
她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偏着头的方向,正好让她能够看到不远处低头看着书的霍景郁。
灯光的晃映,让他原本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下去了几分,白轻轻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瓣。
她刚才好像梦到了一只手,轻柔地掠过了自己的脸颊,上面带着让她格外眷恋的温度。
“为什么?”白轻轻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发虚。
霍景郁从书中抬头,压下了眉心,似乎有些不耐烦:“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佣人把我搬到客房去?”
白轻轻是在佣人们进到了房间之后才醒过来的,也听到了后半段霍景郁和她们之间的对话。
只是霍景郁的做法让她有些意外。
面对白轻轻的询问,霍景郁的目光微颤。
“看起来挺有精神,还能说这么多废话,那就自己站起来自己滚去客房吧。”
白轻轻默然。
她一定是昏迷的时候睡糊涂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在刚醒来的时候,觉得霍景郁是温柔的呢?
白轻轻吸了吸鼻子,趴着的姿势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她的手臂才稍有动作,就又牵扯到了后背上的肌肉,疼痛感接踵而至,让白轻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静。”
霍景郁头也没抬,只是他的目光似乎在书籍的这一页上停留了很久,始终没有想要向下翻动的架势。
“霍景郁,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件事情?”
白轻轻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轻声的询问道。
“我想知道,我背上的淤青是什么样的情况。”
在白家受着的那几棍子可都是实打实的,白轻轻觉得自己现在的后背肯定惨不忍睹。
“怎么,你看一眼就能好吗?”
听到白轻轻的话后,霍景郁冷冷地嘲讽道。
“知道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判断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白轻轻的脸颊还贴在枕头上,说话间声音有些闷闷的。
“要看自己找镜子。”
“可是我的后背好疼,我觉得我走不到浴室里。”
或许是因为背上的疼痛,白轻轻的声音又软下去了几分,听起来好像是在撒娇一般。
“求求你了。”
霍景郁的指尖蓦地一僵,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对上了白轻轻湿漉漉的双眸。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神色中透着满满的祈求。
霍景郁狠狠地蹙起了眉,让额头处的皮肤压出了深深的痕迹。
这般沉默让白轻轻眨了眨眼睛,她生怕霍景郁会突然反悔,只能忍受着肌肉拉扯的疼痛,尽可能快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在了床上。
只是接下来,她又遇到了难关。
因为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连抬起手都格外的费劲。
“霍景郁……”原本背对着霍景郁的白轻轻,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
“抱歉,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把上衣脱下来?”
“啪”的一声,霍景郁将手上的书用力合上,眸光阴森森的。
“你说什么?”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了。”
说话间,白轻轻的脸颊也泛起了尴尬的红晕。
但凡她能自己做到,也不可能来求霍景郁啊。
“要不你让家里的佣人进来也行,我……”
不过白轻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霍景郁的指尖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动。”
霍景郁没好气地呵斥了白轻轻一声,然后修长的指尖绕过了白轻轻的肩膀,将她前襟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
白轻轻紧张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身子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
饶是她面上装得再若无其事,但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的红晕,也暴露了她此时慌张的内心。
柔软的衣物从身上滑落,可露出来的并不是姣好的春光,而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白轻轻的后背很漂亮,肩颈的线条顺势而下,沿着脊柱向下,最后在腰腹处掐出了漂亮的弧度。
像是一件漂亮的艺术品,可如今却被添上了划痕。
霍景郁的眉宇间盘旋起了阴郁之色。
“很严重吗?”白轻轻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传来。
“能给我描述一下么,淤青具体的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白轻轻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一想之后要为淤青的地方揉药,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那样的刺痛了。
就在这时,温软的指尖犹如羽毛一样压在她后背的皮肤上,让她的身子浑然一僵。
随后,她感觉到那个指尖沿着自己的脊柱缓缓下移,动作极轻地掠过了皮肤,激起了阵阵的战栗。
“这里。”
霍景郁的指尖划过了白轻轻后背带着淤痕的地方,黑沉的瞳孔中荡漾着莫名的情绪。
他的声音犹如指尖上的动作一般,轻飘飘地掠过,却又清楚万分地钻入了白轻轻的耳中。
白轻轻的喉咙滑动,原本压在床上的掌心在不自觉间收紧。
最后霍景郁的手停在了白轻轻的腰间,只是在触碰到那片皮肤的时候,他感觉到白轻轻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霍景郁恶劣的勾起了嘴角。
“抖什么?”
霍景郁幽幽开口,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戏谑,随后他微微靠近。
再次出声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了白轻轻的颈侧。
“刚才让我帮你脱衣服的时候,不是表现地挺坦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