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鸦雀无声。
呼吸声在一瞬间停滞。
祝夏的头脑有点发昏,贴上去的刹那,感受到她的手被他扣在掌心,紧紧握着,他的手心灼热,而她的肌肤几乎要被灼伤。
祝夏缓缓退开,近在咫尺盯着他的脸,瞧清楚是谁,笑盈盈说:“贺连”
话未说完,贺连洲抓着她的手搭在他肩上,劲瘦有力的手臂勾着她双腿打横将人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祝夏胳膊本能地搂紧男人的脖颈。
“不会摔了你。”他低头看她,“跟我走?”
祝夏在混乱中找到一抹清灵,想他都抱起她了这不是先斩后奏吗,可他也不在意答案,而是跟林嘉月说;“林小姐,祝夏我先带走了。”
林嘉月呆愣了会儿,脑子还在震惊祝夏喝醉后调戏良家妇男。
祝夏懒得想那么多,用称得上平稳的声线和他们道别:“我拿钢笔,先走了。”
语言脱口而出,脑子混沌飘忽。她顾不得想他要带她去哪里,只觉困倦,阖上眼睛,脑袋枕着他肩膀。
男人像是抱着她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周围静得惊人,除去他胸膛内器官跳动的声音,一切皆不可闻,完全不像酒吧该有的环境。
蔡叔在门口等候,看到走出来的身影,打开后座车门。
“少爷,准备了醒酒汤、醒酒药和蜂蜜水。”
贺连洲把祝夏轻放在后座,绕到另一边车门。蔡叔问他去哪里,家里还是漾日居。得到回答,方才启动车子。
豪华轿车后座宽敞,祝夏后背靠着真皮座椅,虽然和以前的车一样舒适但却不是同一个座椅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能想到他又换了一辆车。
他们的谈话声隐隐飘进耳朵,祝夏努力掀起眼皮,在黑暗中眄视刚坐进车的男人。
“我不要去你家。”她喝醉就喜欢笑,这句话说得也是笑语嫣然。
“那就不去。”
贺连洲长臂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易拧开一瓶蜂蜜水递到她唇边。
男人的胸膛坚实滚热,烫得祝夏身子骨没劲,她不想动,只微微张了张嘴,啜几口水。
“不要了。”
“好。”贺连洲拧好盖子搁回原处。
祝夏醉眼朦胧问:“现在去哪里拿钢笔?”
“Bella家。”
“哦。”
挡板隔开前后座,材质隔音效果极好。蔡叔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若是听见,肯定会知晓祝医生酩酊大醉了。
因为Bella家和少爷的家,完全是一个地方。分毫不差。
车子平稳开往浅水湾,街道的路灯偶尔投射进车内,光影交错间,祝夏摸到了贺连洲的手腕。
手是感触最直接、最细腻的部位,她的指腹在他碗间探索了少许,迷瞪道:“贺连洲,我摸不到你的脉搏。”
“明天再试试。”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攥在手心漫不经心捏着。
“刚刚为什么亲我?”他在暗影里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窥出一丝渴求的情愫。
祝夏轻声答:“因为很好亲。”
话音落下,贺连洲捏着她手的力道一紧。肌肤贴实的触觉像一簇跃动燃烧的火苗,让祝夏一时猝不及防,脑子储存告急的清醒如同游鱼般胡乱逃窜。
祝夏抬头回看他,染上一层清雾的眼眸依旧明亮灼人。
“只是因为好亲吗?”他问。
男人的眼神有温度,烤得她面颊发热。祝夏垂下眼睫,躲开他的视线,并不回答。
贺连洲圈住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两人的距离愈发近,眨眼间,他的鼻尖已然亲昵地蹭上她的鼻子。
温柔亲近的举动让祝夏漆黑睫毛微微颤动,肌肤摩擦间体温升高,男人身上的气息和酒精的醇香交织在一块,蛊惑般萦绕在她鼻翼。
“痒”
两人鼻尖相抵,他低声问:“拿你钢笔生我气了?”
祝夏现在不想思考,也根本不记得贺连洲说的生气是怎么一回事。她恢复一点清醒,手掌摁在他胸膛,想把他推开。
男人捏着她肩膀的大手却忽然往上移,捏住她的下巴。
下一瞬,他微凉的薄唇压上她柔软温热的嫣唇。
祝夏感受到他的侵入,撩起眼皮看了眼。
耳边骤地响起不大不小的鸣笛催促声,她猛然惊醒,手拍打他的肩断断续续地小声说:“贺连洲……车……有人……”
“放轻松,听不到。”
贺连洲手臂轻抬直接将人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他箍紧她纤细的腰,急不可耐地掠夺她。
口腔内酒精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祝夏意识回笼半分,偏过头:“你醉了。”
贺连洲将她的脸掰过来,直视她:“我很清醒。”
祝夏抿唇,望进他幽沉的黑眸说:“我醉了。”
“嗯,我知道。”
话音落下,他又吻上她。
男人的气息灼热,啃咬着她的唇瓣,祝夏一挣扎,他便吻得越凶越狠。
情愫混淆缠绵,彼此的呼吸难舍难分,祝夏承受着,五指不由自主攥紧他的衬衣。
原先恢复的一些意识顷刻间被他吞噬,消失殆尽。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分不出半点思绪去思考。
祝夏全身发软,五脏六腑像是被温盐水泡皱了,只能去攀着贺连洲,胳膊缠绕在他脖颈上。接吻清晰的音响传入耳畔烫得她眼尾发红,长睫颤抖。
四唇纠缠不清,天地间像掀起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暧昧,席卷着他们。
“祝夏。”贺连洲轻咬她的唇珠,哑声喊她。
祝夏没应,不知是醉得迷糊,还是因为什么缘故。
男人用力咬她,祝夏吃痛,不善地瞪他一眼。
贺连洲却笑了,似是满意她的反应,眸色晦沉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把人勾近,吻得更加缱绻。
就在祝夏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她,给她喘气的时间,大手轻抚她的脸颊,额头相碰,面颊相贴,急促的鼻息交缠。
仿佛犯了皮肤饥渴症,每一厘皮肤都恨不得狂热紧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祝夏推搡贺连洲的肩膀,携着细微零碎的抗拒声:“不要了”
他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