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准备回各自的房间,电话就响了,是胡子打来的。
“二子,不好了,你美琳姐她不见了,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胡子的情绪很是激动,他说今晚席美琳说人有些不舒服,刚好胡子又想看场球,她就先去睡了。
说来也怪,胡子看球没多久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等醒过来关了电视回卧室才发现席美琳已经不见了。
他先是打了席美琳的电话,席美琳没有接,又打了吴莹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临时让席美琳回去加班了,吴莹说没有,还问他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把席美琳气得离家出走呢。
“二子,你说,她会去了哪啊?”胡子有些乱了方寸。
我想了想,然后轻轻说道:“胡子哥,你想会不会和上次的的经历相似?”
他惊道:“你是说她很可能还真去了殡仪馆了?那怎么办?不会真出什么事吧?”这下他就更着急了,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在家,我让他在家里等着,我们一会就过去接他。
“柱子,走,我们去一趟。”我叫了柱子,陈颖却说道:“喂,你们要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一个人在家里挺害怕的!”
我看了她一眼:“门口有八卦镜,家里到处都是佛像、法器也不知道你怕什么?”曹国术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她以前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就是家里出了那事以后就胆小了。”
我想了想,不如让林雪娇那丫头来陪她,反正那丫头也说一个人呆着睡不着。
我给林雪娇打了个电话,虽然陈颖一开始有些不情愿,可是后来知道我们是必须要去的她也只能答应了。
林雪娇来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看来她真的没有睡着。
当她知道我们要出去时,她楞了一下:“赖二,你什么意思,把我叫过来你又要走?”
我心道你不是说一个人害怕吗?有陈颖做伴不是一样么,什么叫把你叫来我又要走,搞得你来是为了我陪你睡一般。
我轻咳了两声:“怎么说我这儿都要安全得多,对了陈颖,我床头有一串迦南木念珠,你拿给她戴上。”我看了林雪娇一眼:“那东西能够避邪转运,不过是借你戴的,别弄坏了或者弄丢了,挺贵重的。”
我拉着柱子离开了,只听林雪娇在身后小声说了句:“小气!”
上了车,我们就直接往胡子家赶去,我摸了摸手上的佛珠,这是一串金刚檀木刻了梵文九字真言的珠子,虽然也是经桑吉大师开了光的,可是比起之前他送我的那串自己戴了几十年的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也不知道这珠子能够有多大的威力,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二子,你那包里有什么管用的吗?也给我一件防身吧!”曹国柱看来还是也挺心虚的,到现在为止,他真正跟着我办过的也就是肖茜茹的案子和扎纸人的案子。
那两个案子现在再反过头去看根本就不算什么,相比之下,这一次的确要凶险多了,因为我们对付的或许不仅仅是鬼啊怪的,还有人,诸如戴洪、白杨之流。
我斜了他一眼:“你脖子上的佛像,手腕上的佛珠都是开过光的,只要你别逞能,够用了,一会你就在车上,只要你不乱跑就不会有事。”
我掏出两张黄符贴在了车里:“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下车,实在怕就把眼睛闭着,捂住了耳朵!”
胡子就等在路边,车灯射过去我们能够看出他有些发抖。
等他上了车,柱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快地往殡仪馆方向去了。
“二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踏实,就担心美琳会出什么事。”胡子看上去高大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应该是很男人的,可是这时候他哪里有半分男子汉的气概。
我扭过头去:“胡子哥,镇定一点,想想那晚你有事,美琳姐可是一个人就救下了你,你总不能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吧?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就是你表现勇气的时候,可别露稀了,那样我都看不起你!”
胡子苦笑了一下:“如果是我自己遇到什么我当然不会害怕,可是我担心美琳,我……”他还没说完,我就拍了拍他的大手。
“好了,我知道你紧张美琳姐,相信我,美琳姐不会有事的,啊!”
他点了点头。
车子已经到了山脚下,柱子开足了马力就往殡仪馆开去,突然一脚急刹车,车子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搞什么名堂?”我扭过头来带着责备的口吻问柱子,不过马上我就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扭过头来:“我,我撞着人了!”
我的心里一惊,真要是撞到人了那可麻烦大了,刚才他开得那么快我就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因为惦记着席美琳的事情也就由着他去了。
“你确实你眼睛没花?没看错?”
柱子点了点头:“没错,一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就站在路中间,皮肤很白,还对我微笑呢。”
我犹疑地下了车,拿着手电往车底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又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上了车:“没事,兴许是你眼花了,什么都没有,赶紧开车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我没有说,那就是柱子见鬼了。
听我这么说柱子半信半疑:“真,真的?”
我拍了一下他的头:“这样的事情我敢开玩笑吗?”
他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车子直接开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口,门卫室的光线很暗,应该是点的蜡烛,我问胡子,这边不会是晚上经常停电吧,胡子说以前几乎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一个年轻的保安机械地为我们开了闸,等我们车子进去后他重新合上了闸口,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往车上看一眼,就连胡子和他问他有没有见到席美琳他也没有搭理。
“这小李,看来他是还没睡醒呢!”胡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小李那个样子像是中了邪。
不过这事情一会再说,我们得先确定席美琳是不是真来过了。
车子停了下来,胡子兴奋地说道:“美琳的工作间里亮着灯呢。”
柱子随口说了一句:“这殡仪馆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啊,我曾经去过一次城西那边的殡仪馆,晚上可热闹了。”
胡子楞了一下:“怎么这样啊,昨天我们才接了两桩活,照理说今晚上应该……”他还没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兴许记错了吧,你不是休假吗?走吧,先去看看美琳姐在不在!”
我可不想他把柱子给吓到了,不然一会柱子连守在车上的胆量都没有了。
可我还是忽略了柱子的反应能力,他也跟着跳下了车:“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他的手里也抓了一只手电,我只好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向着席美琳的工作间走去,到了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虚了条缝,那烛光映了出来。
胡子推开了门,我们三人走了进去。
席美琳背对着我们,好象正在忙碌着什么,就连我们三人进屋的响动她都不管不顾,十分的入神。
“美琳,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好找,吴莹也是的,既然要让你加班为什么不明说啊。”胡子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但马上我就听到他“啊”的叫了一声。
我和柱子也走近前去,柱子竟然也叫了一声,而我看到妆台上躺着的那人时,我也吃了一惊,妆台上躺着的人不正在胡子嘴里正在埋怨的吴莹么?
不过柱子并不认识吴莹,他又叫什么呢?我想到刚才在路上他说自己撞到人了,而且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是了,妆台上的吴莹不正是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么?
莫非刚才柱子“撞”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吴莹?
我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搞不明白。
我绕到了席美琳的对面,她还在认真地做着手上的活计,根本就当我们三人不存在。
只见她正拿着一把手术刀沿着吴莹那张脸的边缘慢慢地切割着,很小心,也很仔细,象要把吴莹的那张脸给揭下来,那血顺着吴莹的脸流着,把那白色的尸单都给打湿了。
胡子的声音都颤抖了:“美琳,你,你在干嘛?”
曹国柱也移到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动,也不说话,因为我同样搞不明白席美琳在做什么,还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子想出手阻止席美琳,我拦住了,现在阻止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与其看个明白再说。否则刚才我就出手了,席美琳这个样子肯定有问题,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搞清楚她想做什么。
那昏黄的烛光中,席美琳的一张原本美丽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她的眼中带着一丝邪恶的贪婪。
大约十分钟后,她果然把吴莹那张美丽的脸给完全地揭了起来,妆台上剩下的只是一个满是鲜血的“疙瘩”。
席美琳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有一个小盆,盆里装着的好象清水一般的液体,她把揭下来的那张脸皮轻轻地放了进去,漂洗了一下,然后取出来甩了下水,就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柱子已经忍不住了,开始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