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的家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且他们夫妇说平时很少邀人到家里来的。
胡子和席美琳的性子都很淡,这是他们的职业使然,就拿交际来说吧,胡子的朋友不多,除了福伯,估计我也只能算上半个,至于席美琳,就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能够和他们说得上话,有点走动的只能是殡仪馆的同事了,而那些也只限于在殡仪馆的时候有接触,下班以后就各回各家,几乎也没有多少的交集。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殡仪馆。
我和言欢没有在胡子家呆多久就离开了,我知道他们都习惯早点休息。
“咦,这是去哪?我们不回去吗?”言欢发现我带她走的并不是回去的路,好奇地问道。
我说我们去趟市二医,我想去看看福伯,胡子的事情我也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福伯是个高人,或许有时候他能够给我一些指点,让我少走弯路。
一听去见福伯,言欢嘟起了嘴:“我不喜欢那个老头,知道他是白家的人我就更不喜欢他了,要去你一个人去,我要回去睡了。”
我耸了耸肩膀:“那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言欢果然在路旁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我苦笑了一下,言欢就是这性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轻易改变。
我到了福伯这儿,他还是象往常一样品着他的小酒。
“自己拿个碗!”他招呼了我一声,我找了个碗,倒上酒,喝了一口。
“福伯,胡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问福伯,他点了点头:“嗯,他给我来过电话,大致说了一下,不过有你在,还用不着我老头子,再说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和白家的人当面锣,背面鼓的干。”
他咂吧了一下嘴:“你是不是想来问我胡子为什么会那样吧?那不是摄魂术,你想想,摄魂术虽然能够控制一个人的行为,但被控制的人在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是无意识的,事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记忆。”
这点我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有些不解,席美琳告诉过我,胡子在那晚虽然做出了那样怪异的举动,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明镜似的,他在想着席美琳。
也就是说,虽然当时胡子的行为不可理喻,可是却是有思维,有意识的。
那他这什么会那么做,那事先准备好的遗像与香烛又怎么解释?
福伯眯起了眼睛:“在我看来啊,他应该是被幻像所迷,不过这幻像却做得很巧妙,其中应该是掺杂了两个引子,其中一个就是把它从床上弄起来,让他回殡仪馆,另一个就是在焚尸间里的那个遗像。”
我完全同意福伯的看法,在我看来也是这么回事,我们说的引子无非就是一个深埋的诱因,用科学的说法那就是心理暗示。
胡子大晚上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殡仪馆,然后摆上遗像点上香烛祭奠席美琳,确实必须有两个暗示,而第二个暗示根本就是让他在心里认定席美琳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想要亲手火化席美琳。
“这么说来很可能就是戴洪做的了,戴洪是制造幻境的高手。”我又想到了景区的事情。
福伯笑了:“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这事儿啊我也管不了,来喝酒!”
我们碰了一个,福伯剥了两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其实萨满教的幻境制造很象那啥,瞧我这记性,上次我听二医的副院长说过,心理什么的,对,催眠,就连手法也大致相同。”
催眠?这玩意我可不熟悉,不过我知道福伯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我又随便和他聊了聊就准备告辞,我知道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他叫住了我:“白家除了白杨,你还见过谁?”
“白杨的妹妹白露,她和言欢的感情好象挺不错的。”我不知道福伯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淡淡地说道:“白露这丫头的心机很重,凡事都不显在脸上,虽然我离开白家的时候她才是七、八岁,可老话说得好,从小看大,三岁看老,你自己小心一些吧。”
福伯最后这话让我的心里很是不安,福伯应该是不会看走眼的,如果白露真的是藏着什么心思来接近言欢,以言欢那性格还真不敢说是不是能够应付得了。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他们都没有睡,三个人聚在客厅里闲聊着。
言欢看了我一眼:“哟,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多在那儿陪陪那老头子?”
我坐了过去:“柱子,怎么样,敢开上路了吧?”
柱子得意地说道:“那当然,下午的时候小郭就直接带我上路了,在这深南街上我都溜了两三圈呢,开车这事情不难,胆大,心细就行了,只是得多熟悉一下交规,不过在深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谁让咱有靠山呢!”
我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你可别净招事儿,该小心的还得小心,该谨慎的也还得谨慎,再说了,别乱给宋局和小郭他们添麻烦。”
柱子吐了吐舌头,我问他本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拿到手,他说大致还要两三天,我让他去挑部二手车先练着技术,他开心得要死,这可是我们自己的车子,他能不兴奋吗?
第二天一大早,柱子和陈颖才走就有人敲门了,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伍坤,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伍哥,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这些天他不应该在家里静养么,他那枪伤虽然是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不适合工作的,再说了,他现在若是回队里去那毒品的事情他怎么解释?
“在家里闷得慌,所以就跑你这儿来了。”我忙把他让进了屋,言欢给他倒了杯水。
“二子,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我会成什么样呢。”伍坤很真诚地向我致谢,我摆了摆手,其实这功劳不是我的,如果不是福伯我也没有办法帮他的。
“伍哥,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只是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么?”
伍坤摇了摇头,他说那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对于他偷拿了毒品的事情他的心里很是内疚,而且他说最担心的就是这批毒品流入社会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尽责的警察,只是这一次他完全是被人家经暗算了。
“二子,能查出那批毒品的下落么,我想……”
我拍了拍伍哥的肩膀:“我说伍哥,你最好是什么都别想,想了也没用,而且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找到那批毒品,只能看看缉毒大队那边会不会有所收获。”
伍哥的眼里有些失望:“这样啊,那算了吧。”
我知道他的心里难过,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别说回去工作了,指不定还会被追究责任,往重了说他的行为已经是犯罪了。
我们知道他是中了摄魂术,被人控制了,可是这理由却上不了台面的,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伍哥,你别着急,这个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不相信兄弟我么?”我安慰着他,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电话响了,是小郭打来的,昨晚回来我让他给我查查那个吴莹的底细,没想到很快他那边就有了回音。
他说资料已经拿到了,他让柱子给我带回来,柱子一大早送了陈颖就去赖着小郭练车,偏偏小郭今天还真有事要忙,下好让他跑个腿。
我又把最近调查的一些情况向伍坤说了一下,知道事情还是有些进展的,伍坤的心里好受了些。
在听我提到吴莹的时候伍坤说他认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深南本地人,丈夫是市中心血站的站长,也算是个实权人物。
我皱了下眉头,中心血站?联想到吴莹那逆天的驻颜之术,我想一定是沾了他老公的光,而且这事儿他老公一定也帮了忙,做了手脚。
月圆之夜,少女之血,能让人永葆芳颜。
“他老公一定也象她一样吧,看上去要比真实的年纪要年轻得多!”我问了一句。
伍坤点了点头:“嗯,大家都在好奇,怎么他们夫妇俩就象不会老似的,特别是很多女人那羡慕嫉妒啊!”
伍坤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二子,你怎么想到要调查吴莹,莫非她也和这案子有关系?”我把胡子夫妇的事情也简单地说了一下,而胡子夫妇所在的单位正是吴莹所负责的那个殡仪馆。
“两百多年前南亚有一个神秘的宗教团体,叫拜月教,他们信奉的是月神,而他们的月神与西方所说的月神又不一样,这些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有一种邪恶的驻颜之术,那就是在月圆之夜,饮下少女的鲜血,这样就能够让自己的容颜不老!”
当然,并不象我说的这么简单,其中还要注入他们的一些宗教仪式,黑暗咒语什么的。
伍坤听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淡淡地说:“事出反常必为妖,不过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得查证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