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真想杀了杜先仲的,我手下留了情的,我只是用了法术切断了他和白蟒之间的联系,没想到……”
言欢的心情并不比我的好,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不怪你,难道你看不出么,就在杜先仲临死的那一刻,白大仙就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心,而正是陈得彪的死,让它平了怨气,其实它也算是心善的,陈德彪死的那一刹那,它望向他老婆和儿子的目光中也带了怜悯。”
言欢没有说话,我告诉她,如果白蟒精不是自己求死,我们根本就杀不了它,至少在我来说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她扶起了陈得彪的老婆:“七婶,你别太难过,要节哀啊,别伤心坏了身子,陈飞还需要你!”
我也走到了七婶的身旁:“对不起,我们没能够……”
七婶用衣袖擦着眼泪:“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得彪也说过,你们已经尽了力了,命,都是命啊!”
陈飞这时才从这巨大的变故中清醒过来,他扑向了陈得彪的尸体:“阿爸!阿爸!”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七婶取出一挂小鞭炮,黯然地走到了门口,她这是在向村里人报丧。
坝上村死了两个人,警察当晚就来看过了,当他们看到被打死的大蟒,结论是蟒蛇伤人,属于意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在陈家人的帮助下,我们夜里就把白蟒精和杜先仲给下了葬,答应白蟒精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
天一亮我们就离开坝上的,而坝上村正忙碌着陈得彪的丧事,一则是这儿的事情已经了结了,再没有我们什么事,二来深南那边确实催得很急。
一路走到乡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曹国柱才说想回家看看,迟两天再回深南。
我知道他一定是惦记着陈颖,陈颖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她要等陈得彪的丧事结束,然后给太奶重新动了坟才回深南。
“为什么一直到关键的时候陈家太奶都没有出来帮忙?”曹国柱轻声问我,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疑惑,原本我以为是谁在那七星九宫阵上做了手脚,在埋葬白蟒精的时候我偷偷地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言欢说很可能是陈家太奶也觉得心里对白蟒精和杜先仲有愧疚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结局比我们预期的要好得多,至少整个坝上村陈家人都活了下来。
“你非得这么做吗?”我轻声问身边的言欢,她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她扭头望了我一眼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的情况十分的危急,杜先仲因为担心白蟒精的安危,所以想除掉我然后过来帮忙,我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我觉得就象有鬼使神差一样。”
“把自己的灵魂交给恶鬼,你就不怕哪一天也步了戴洪的后尘。”我的心里还真的很替她担心。
她却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只要心存善念,行得正,行得善就是了。”
我心里暗暗道,但愿能够象她所说的那样,我真不希望有一天我和她也会刀枪相向。
到了县城曹国柱就跟我们分手了,我和言欢又坐了上省城的车,从省城直接飞回了深南。
是小郭来机场接我们的,原来他们宋局已经等不及了,因为就在我们对付白蟒精的当晚,警方击毙了一下毒贩,可是让警方震惊的是法医在进行尸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嫌疑人竟然早在两周前就已经死了的。
这样的事情警方自然不敢声张,毒贩竟然是个死人,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
“现在宋局已经下了封口令,这件事情不允许任何人对外泄露,他听到你今天回来的消息你可是没见到啊,那是欢喜到了极点。”
小郭说话的样子很是夸张,连声调也在模仿宋局长的样子:“小赖能回来就太好了,他一定能够帮我们搞定的。”
说到这儿小郭笑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宋局对你是多么的器重啊,只可惜,我们没有专门抓鬼的部门,否则一定会特招你去了。”
我可没闲心听这小子胡侃,这件事情确实十分的蹊跷。
从小郭的叙述来看,那个所谓的毒贩很可能是行尸,很多人都觉得行尸和僵尸差不多,那差别可大了去了,僵尸是因为尸体变得僵硬而致使的,行尸却是死而不僵。
只要控制住了行尸,就能够让它们替你做很多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在深南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用行尸来运毒,交易!
原本我们是想先回趟住处,洗个澡换身衣服的,可是宋局竟然亲自打来了电话,让我们先赶过去,看来他是真的没辙了。
我和言欢没办法只好先去了市局。
宋局的办公室里伍坤也在,只是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见我们进来,宋局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小赖,快,坐这儿来。”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然后问我:“这几天深南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可把我们给忙坏了。”
我点了下头,行尸运毒,这当然不是普通警察能够对付的,不过我此刻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正是出了这样的事情,缉毒队才把案子递到了局里,宋局要求他们严格保密,然后把案子交给了伍坤,说是交给伍坤,其实宋局这老狐狸就是抹着弯想让我出手。
“这样吧,这案子我再熟悉一趟,现在我们得回去好好洗洗,折腾了好几天,又脏又累的,洗洗,睡个觉,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晚饭前伍坤来了电话,说是一起吃饭,约的地点就是我们小区外面的一家小饭馆。
“怎么样,下午睡得还好吧?”见我和言欢坐下,伍坤一脸暧昧地望着我们,还带着促狭的笑容。
“伍哥,你这眼神可是不太友好,再说,有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白了他一眼,我和言欢之间可是纯洁的阶级感情。
言欢的脸微微一红:“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正形儿。”
点了些下饭菜,又要了两瓶啤酒,伍哥才说到正题:“二子,在电话里你好象怀疑沈游的死与戴洪有关?”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杯啤酒,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是的,我怀疑他是被魇杀的。”
伍哥楞了一下,他哪里会知道什么叫魇杀。
言欢把魇杀和伍哥解释了一遍,伍哥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就算是戴洪人在看守所也完全有可能杀了沈游水?”
我和言欢都点了点头。
伍哥又问道:“那么行尸运毒你觉得又会是什么人所为?”
“这个就不好说了,首先就华夏而言懂得操控行尸的门派很多,华夏之外也有这方面的能人,象日本的九菊社、通灵社,泰国的殇菊派、心降等等也都有操控行尸的手段,甚至西方也有这方面的高手!”
言欢淡淡地说:“戴洪所在的萨满教也有这手段,他们的手段有些类似于殇菊派的尸舞,也就是以一口阳气度入刚死的人的口中,再在其肚脐插入一寸檀香,以施法者的血封住。”
“这样施法者就能够控制行尸了,行尸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传入施法者的脑海中,施法者可以用意念来驱使行尸做出各种动作。”
伍哥皱起了眉头:“用这种方式操控行尸,总有个距离的限制吧?”
伍哥果然是个老刑警,哪怕这事情在他听来很是诡异可还是一下子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方圆三十里!”我淡淡地说。
伍哥大吃一惊:“这么远?”我笑了:“或许还更远些,这得看施法者的道行了。”
我并没有骗他,同样的法术,道行深的和道行浅的人施展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就象我,自信几乎得到了潘爷和沈疯子的全部真传,可是如果对付那白蟒精的是潘爷,又或者是沈疯子的话,我相信结果一定不会象我这样。
有时候我们欠缺的还有经验,还有应变,还有其他诸多的因素。
伍哥也喝了口酒:“这么说这件事情很可能也与戴洪有关啊!”
“或许有,或许没有,伍哥,沈游水的尸体还在吧?”
伍哥点了点头:“留着的,就希望你能够看出些什么名堂,不过最好今晚你就去看看,他的家属一直在催着警方想领回遗体办丧事,你也知道,沈游水的身份很特别,我们怕是顶不住多久的。”
这一点我自然也知道,吃过晚饭我和言欢就跟着伍哥去了市二医,沈游水的尸体就放在市二医的停尸间。
“福伯!”伍哥推开了停尸间旁边那小屋的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看起来很是猥琐、邋遢的老头正就着一小碟花生米喝着小酒。
老头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着伍哥,又看了看我们:“伍警官啊,这么晚了有事么?”
伍哥笑道:“我领他们来看看沈游水的尸体。”
福伯颤微微地站了起来,拿了钥匙,走到我们的面前,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在我的脸上:“小伙子,你自己本身就很是麻烦不少,还是少给自己惹些麻烦的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