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阮锦书的眼泪,宋修竹立刻慌了神,连忙伸出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你要是不喜欢,我还可以继续改,改到你喜欢好不好,乖不要再哭了。”
宋修竹轻柔的哄着阮锦书,低沉的嗓音格外温柔。
就如同宋修竹这个人一样,外冷内热,剥开冷漠的外衣之下,是一颗炙热的心。
“我很喜欢你为我准备的服装厂,我哭是因为太高兴了,你给我准备的服装厂,让我很感动,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阮锦书嗓音哽咽,眼眶通红的看着宋修竹。
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蚌,撬开坚硬的外壳,对着宋修竹露出柔软的内里。
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阮锦书感觉的到,这个男人在用实际行动扎根在她心里。
随着服装厂建好没多久,很快就来到了下个月。
这个月初八是董玲出嫁的日子,月初的时候,阮锦书又去了一趟姨妈家见董玲。
刚进去她就感受到了这个家里的喜悦氛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喜字。
阮锦书的神情有些凝重,她快步走进了董玲的房间里。
距离她上一次来董玲的房间才过去了半个月,而此刻她的房间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一套崭新的桌椅摆放在房间里,还有梳妆台,梳妆台上面甚至配备了雪花膏,还有香膏。
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尤其是雪花膏还是比较高档,买的很贵,一般住在村子里的人很少会买雪花膏。
而此刻这瓶雪花膏就放在梳妆台上面,摆放的位置极其显眼。
董玲的床也换了新的,房间里到处都贴满了喜字,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表嫂,你来了。”
董玲坐在床边纳鞋底,这是每个出嫁的姑娘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为自己跟夫家准备自己亲手做的鞋子,包括那边的公公婆婆,还有老公的兄弟姐妹都要准备一双。
这些天董玲都带在自己的房间里做鞋子,就好像是对嫁人这件事彻底认命。
“你……”
阮锦书沉默了半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劝董玲,还是任由董玲这么认命的嫁人。
“你上次明明跟我说过,你不愿意嫁人,而我也有办法帮你脱离这个苦海,你现在这么做,是不相信我可以帮助你离开吗?”
阮锦书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问道。
董玲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表嫂,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你不要再劝我,我知道表嫂是好心帮助我,你就当我这人狼心狗肺,不值得你的帮助。”
两人随后又在房间里聊了好久,具体聊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阮锦书自从那天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董玲。
而董琳也在家里安心的待嫁,准备着结婚的一切事宜。
一直到了初八这天,董玲早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自己。
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头上还盖了个红盖头,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候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董玲妈妈是宋修竹的姨妈,董玲的奶奶是宋修竹奶奶的妹妹。
按辈分来算,确实是宋修竹的姨妈,只不过他们来往不多,所以关系并不热络。
但是现在董玲出嫁,按理说宋修竹也是要过来送礼吃席的。
初八这天上午九点钟,宋修竹领着阮锦书到了姨妈家。
两人送了礼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主人家招待宾客。
期间阮锦书去看了一眼董玲,只不过董玲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小孩,两小孩一男一女,寓意着金童玉女。
也代表着董玲嫁过去,会有一对金童玉女,多子多孙,福气绵延。
董玲的房间里还坐着她的婶婶,婶婶一直盯着董玲,就好像是来监视董玲一样。
到了出嫁这天,董玲的爸妈依旧不放心,担心她犯傻逃跑,所以还特地找了人来盯着她。
阮锦书走进来的时候,碍于婶婶在,没有办法跟董玲说更多话,只能说几句祝福话就离开。
男方在十点钟过来接亲,这个年代民风淳朴,基本不会刁难人,喝点酒就将男方放进了房间里。
阮锦书今天并没有打算做什么,那天的谈话让她意识到,就算自己现在可以不让董玲嫁给这个男人。
但只要董玲的父母胁迫她,董玲就会妥协,毕竟她已经一次次的被母亲以死相逼,然后一次次的妥协。
但是她依旧想要改变董玲的悲惨命运,既然几年后董玲的老公下岗,而董玲不得已求到了宋修竹的头上。
那她改变这个节点也是一样的,既然董玲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必须要嫁人。
那阮锦书也可以在其他的地方改变董玲的命运,之前是她自己太过钻牛角尖。
一心想要帮助董玲脱离她父母的掌控,想要以此来证明,剧情是可以更改的。
但是她现在醒悟了过来,只要改变董玲以后的人生轨迹,这也是改变剧情。
董玲要嫁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阮锦书看着好像放弃了一样,实际上她的内心另有想法。
今天这场婚礼举行的格外顺利,阮锦书安安静静的吃席,只是在董玲离开之前,她凑到董玲的身边说了一句话。
“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其实阮锦书更想说的是,如果后悔了尽管来找我就是,我会一直都在。
只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结婚的大喜日子,阮锦书肯定不能说后悔之类的话。
送新娘出门以后留下吃过午饭,阮锦书就推着宋修竹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到处是人,他们的目光或好奇或打量,还有人不屑的看着宋修竹。
尤其是看到宋修竹坐在轮椅上,更有甚者笑出了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宋修竹面无表情,接受着这些人的目光打量,可见其心理素质的强大。
“开了个厂子有什么用,娶了个好看的老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